「你去刷牙刷牙刷牙!」一個猛然而起的,哭的沙啞的女聲,在他的腦海深處哭叫……
——他的腦袋被這哭叫「轟」的一聲,炸開了一部分的缺口,記憶在他的腦海深處瘋狂旋轉著,呼嘯而來……
一幕。
刷牙……
刷牙……
不可以讓她嫌棄了他……
他一直站在鏡子面前,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牙齦被他粗暴的拉鋸一般的動作全部劃破,口腔的粘膜也全被絞碎……
一幕。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她蒼白著臉流淚。
他在她的床邊蹲下,抓住她閃躲的手,把臉埋進他的掌心裡。
「原諒我……好不好?」
「你走!」她用力往回抽手。
「原諒我……我可以割掉她碰過的舌頭,拔掉所有她碰過的牙……」
……
「啊……」頭腦一陣銳痛,他痛喊出來。
倚著浴缸滑落,他緊緊的抱住頭。
以前……
以前,他竟是這麼愛她的!
只是因為吻了別的女人惹她生氣,他願意割掉自己的舌頭,拔掉所有的牙……不是一時衝動……是心甘情願的……只要她肯原諒他……
原來……
原來他曾經愛的那麼的卑微……
可是那麼卑微的愛,換來了什麼呢?
她的辱罵……
她的背棄……
她無情的冷箭……
啊——
忘了她!
忘了她!
忘了她!
可是……
雖然他的頭腦裡已經忘記了所有有關於她的記憶,他的身體卻仍然忠實於她,不允許他碰觸別的女人……
只是和一個陌生女人的接觸,就會讓他噁心嘔吐!
多麼可笑!
難道即使他恨她,這一輩子除了她的身體,他依然哪個女人也碰不得?
難道不是她,他就要孤苦一生?
「啊——」他猛的站起來,發洩般的把狠狠一拳擊在他對面的鏡子上,鮮血瞬間滴落。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既然忘記,就忘的徹底好了,為什麼還要生死不休的糾纏著?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一句一拳,鏡子破碎的一點不剩,而他的手也被刺的血肉模糊……
……
搖晃著轉身,無意識的走出去,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早已不知道被他的狂吼嚇到了哪裡去……
等他清醒過來時,他已經站到了幻影城堡的門前,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來到這裡的……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只是行屍走肉一般……
「夜……夜……夜少!」看門的護衛衝過來,又在他身前不遠處停住。
夜少居然來了……
護衛吞了口吐沫,有些膽怯……
夜少在他們心裡從來都是冷峻不好相與的,他已經是死過的人了,不再是聖羽家族的夜少,還來這裡幹什麼。
他就這麼走進去,如入無人之境,完全沒人敢攔他。
雖然他很久沒來過了,可是這裡是他從小長大的家,比任何人都有資格住在這裡,憑什麼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