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靈,你還好嗎?」何潔靈跟蕭天童正在站在人群中觀禮,可是她的耳邊忽然響起的熟悉的男音,讓她一怔,也讓正挽著她手的蕭天童也馬上眉頭皺了起來。
竟然是郭錚一身嘉賓禮服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臉上有些憔悴,還明顯地瘦了些,可是他猝然出現還是讓他們很意外,因為從上次咖啡廳事件開始,據郭長風說,他的寶貝兒子關了手機離家出走數日了,不管不顧郭家的任何變故,而他們也的確好幾天見不到他了。
「學長?你……怎麼來了?」何潔靈馬上跟他打招呼,還有些窘迫的意思,他出現,她當然不會想不到這跟現在食為天股票大跌,郭妃妍丟透了人,天天躲在家人不敢出門,而郭長風四處焦頭爛額地想辦法解除危機,甚至都找到何擎低下姿態請求他放食為天一馬有關係,而這些都緣於HL掌握了食為天最大宗的股份,而蕭天童還要將郭長風跟劉升送到經濟犯罪的法庭有關係,郭錚再跟郭長風生氣,再不想理任何事情,他也做為郭家的長子,食為天的負責人不能夠不負責地一走了之的。
「嗯,我爸爸現在被警方調查,我再不出現,那不是要讓食為天直接亂成一團嗎?」郭錚苦笑地道,但是話中卻沒有什麼嘲弄或是別的意思。
「學長,對不起,我……我也不想這樣的……」何潔靈有些尷尬,她知道郭錚對她的感情,可是現在他們兩家的事情已經到了白熱化了,不想面對也得面對。
「我也不想,不過……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總要有一個結果,我願意接受任何的結果,起碼……不要讓我再左右為難,我覺得這樣反而更好!潔靈……我想跟你說……我們還是朋友,無論因為我爸爸,還是妃妍,這些都不會改變的!」郭錚是真的夠豁達,在此種情況下,他還是以一種平常的心態來對待何潔靈,實在是讓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學長,我爸爸其實並不想起訴你爸爸,但是他跟劉升做過的事情實在是有些過分,也涉及到一些私人賄賂和不合法的交易收入問題,所以……他可能還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可能……要坐幾年牢的!」何潔靈跟蕭天童對視一眼,當然何擎的意思是他的,蕭天童卻已經著手介入這樁案子,起碼在他看來,何擎的寬容對於郭長風這樣的人是不太適用的,他需要一個為自己的行為反省的過程,而這個也許郭錚也許會介意的。
「嗯,我知道的,我爸爸的確是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這樣也許對他有好處,我……不介意!」郭錚卻讓何潔靈意外地道,讓她又一次為他的行為感慨萬千。
「謝謝你,學長!」
「不謝,這是應該的,沒有人可以不會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任何人都一樣!」郭錚劍眉深鎖,長長地歎了口氣道,他一直都是這樣豁達而寬容的正直男人,可是卻……只因為他的身份而錯失可以跟自己最愛的女人生活在一起的機會,看著台上結婚的馮驥,還有跟前對他戒心滿滿的蕭天童,不管是他們誰,似乎幸福都離他們比他更近,無論是可以娶到何潔靈的,還是可以娶到梁琬婷的,而他……他的幸福離他太遠了,他真的寧願自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而不是郭家的繼承人,那麼便也沒有了這樣的煩惱和悲哀了。
「我和我爸爸也有商量過……我們要改組食為天,將它做為HL的一部分,併入公司,而你做為了食為天的曾經的大股東,我們也並沒有打算想要將你的股份完全現金收購,如果你不介意……也願意跟我一起經營HL,是否可以做為了HL的新股東入股,做副總裁的職務,不知道你願意嗎?」何潔靈看著郭錚,認真地道,她跟何擎的確是看在郭錚的面子上,才決定這樣做的,當然這樣一來,對於HL在中國的發展也是百利無一害的,HL根基尚淺,而食為天的根底也深,這樣既節約資金,又可以將事業做到萬無一失穩步發展下去。
「潔靈,我當然願意,只要你……相信我是沒有不良企圖的就行!」郭錚竟然激動地一口應承下來,讓何潔靈又感動又意外。
「怎麼?我答應你了,你又後悔了?」見她愣愣地看著他,半晌沒反應,郭錚反倒是戲謔地笑著道。
「哦……當然……當然不是,學長,合作愉快,歡迎你加盟HL!」何潔靈反過了神,臉上一紅,看著郭錚真誠的臉,終於緩過了神,伸出了她纖白如玉的手,主動地跟他握手言定。
「潔靈,合作愉快!」郭錚握住她的手,又激動地想要將她擁入懷中。
「喂,可以了,握個手就行了,還要抱呀?」蕭天童當然不會輕易地讓他得逞了,現在無論是馮驥還是郭錚,似乎誰也沒有他更有權力抱何潔靈了,無論這是禮節性的,還是……帶著那個啥的意思的,他都不允許,於是在郭錚企圖那個動作的時候,他一下給擋了開他,佔有慾十足地將何潔靈擁在了自己的懷中,雖然知道郭錚釋然了對何潔靈的感情,但是他肯定心裡還是放不下她的,因此他還是對他很防備的,可是那副小氣的樣子,實在是讓何潔靈看不慣。
「你討厭……」
「討厭不討厭,反正我不會讓他們隨便再抱你一下!以後HL跟食為天合併,雲鼎仍然做它的策劃發行推廣商,盛行就做它的注資商,我要時時地監視你們這群該結婚不結婚的老男人是不是對我的老婆有不良企圖!」蕭天童又是霸道也帶著撒嬌語氣地道,讓郭錚尷尬得哭笑不得,而何潔靈也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心裡還是一暖。
因為她可以瞭解他的心情,正像她對他的也是一樣的,愛情的男女只屬於彼此,這種佔有慾和排他性是沒有人大度得起來的,無論男人女人都是一樣的。
*
「什麼?懷的是雙胞胎?真的嗎?」婦產科門診室裡,蕭天童興奮得高八度的聲音,差點把醫生的耳朵喊聾了,也讓等待就診的人也聽到了他的聲音,目光都紛紛地投向了他的這一邊。羨慕嫉妒恨的各種表情跟向主席行注目禮似的。
「爸爸,你好不好不要這樣丟人呀?媽咪臉都紅了?」何渺渺實在是對蕭天童的表現汗顏,不滿地白了他一眼,看著自己的媽咪知道了雙胞胎的喜悅都被讓人注目的羞怯給取代了,她有種他爸爸這回真的粉丟人粉丟人的感覺!
他又不是第一次當爸爸,至於這麼HOLD不住嗎?
「渺渺,爸爸是太高興了,媽咪一下子給你添了兩個弟弟或妹妹,你不高興嗎?我要馬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你爺爺奶奶,還有grandpa and grandma!」蕭天童興奮地將何潔靈還有何渺渺兩個人,哦,不……是四個同時擁在懷中,此時此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幸福得擁有了全世界。
「高興也不要這樣丟人呀?你這樣做,讓我覺得很不公平喲?我當年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你可沒有為我的存在興奮過?」何渺渺不滿地撇撇嘴,讓蕭天童原本興奮的臉上,現出了尷尬的愧疚之情,他更緊地將渺渺擁在懷中。
「SORRY,渺渺,對不起,爸爸當時不知道你存在她媽咪的肚子裡,不過爸爸只會錯一次,爸爸會補償你的,努力做個及格的爸爸,原諒爸爸,爸爸愛你,愛媽媽,也愛你的兩個弟弟或妹妹!」蕭天童情真意切,渺渺為當年他這個爸爸的缺席而不滿,他又何償為曾經愧對她們母女倆而不後悔呢?但是過去就是過去了,誰也不能夠為自己的過錯重新來過,只能夠保證改了便不再犯了便是了。
「你說的算話呀,不能因為媽咪又有了別的孩子就對我的愛少一點點!」渺渺馬上要保票,並且伸出小小的小手指準備拉勾。
「好,一定!」蕭天童馬上伸出自己的小指跟她拉勾勾,雖然他的動作還是做得有些笨拙,可是還是讓何渺渺滿意地笑了。
「這還差不多,拉勾勾才有保證,我才放心你們這些男人不會騙小女生!」她煞有介事地道,卻讓蕭天童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什麼叫……『這些』男人?除了爸爸,你還想……找誰拉勾勾?」他聰明得很,他的寶貝女兒也聰明得很,這幾個月渺渺跟靳蕭請了漢語家教惡補語文課,她進步神速,他可不認為她這一個簡單的漢語字眼有用錯,馬上便皺起了眉頭迷惑地問道。
「今晚我要去找爹地也拉個勾勾!」她倒是毫不含糊地回答他。
「為什麼?」他當然知道她嘴裡的「爹地」指的是誰,心裡又是一陣不痛快,因為他不介意渺渺仍然叫馮驥「爹地」,可是他介意在她的心中,他們兩個誰更重要一些。
「因為他們也要有小BABY了!」她噘著小嘴道,說出來的話讓蕭天童一怔,臉上原本皺著表情立馬舒展開了,差點笑爆了,靠,馮驥跟梁琬婷也要有孩子了,那還不好,有了孩子,他就有的忙了,肯定會慢慢跟何渺渺疏遠了,何渺渺怕馮驥的小寶寶搶他對她的愛,他可不怕,他是巴不得呢?
「真的?」他馬上眼中放出萬丈精光。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媽咪?」何渺渺不知道他的小心眼,還很高興地道。
「潔靈,真的呀?怎麼都沒告訴我?」原來何潔靈也知道,她竟然都沒有跟他說?她什麼意思?又想有事瞞著他不報,即使是……這樣的一樁……「小事」?蕭天童原本興奮的臉上,又有些不自在問已經懷孕五個多月的何潔靈。
「告訴你幹嘛?你知道了能怎麼樣?前天早上梁琬婷孕吐,把馮驥嚇壞了,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公司都沒去,帶她去醫院查出來,結果是懷孕兩個多月了,他高興得馬上給我打電話,正巧渺渺聽到了!」何潔靈對蕭天童提起馮驥或是郭錚便會變色的小氣樣,早就習慣了,他那點心思她也看得懂,於是便奈著性子給他解釋道。
「呵呵,這下好了,他要當爸爸了好呀!咱們回家,跟咱們爸爸媽媽他們說去!」蕭天童心裡更樂了,別人的幸福是別人的,他也替馮驥和梁琬婷高興,不過最高興的還是他自己的,當然也更重要!於是便擁著她和女兒,準備馬上回家去報喜,幸福得臉上的都泛著光芒。
「喂,爸爸媽咪,莫阿姨?」 可是在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地走出門診室的時候,何渺渺卻眼尖地看到了坐在候診室最角落的位置一個垂著頭而躲避任何人注目的女人的身影,讓蕭天童跟何潔靈意外地張大了眼睛。
那一個坐在那裡,一身簡單得再不過休閒裝的垂著頭的女人,可不是莫青鴛嗎?
他們這陣子忙著結婚收拾新房子,又是HL公司重組的事情,根本都似乎忘記了莫青鴛的存在似的,可是現在……卻意外地在這裡碰到了她?
這可是婦產科診室?
她……怎麼在這裡?
蕭天童跟何潔靈立刻互相對視一交換了一個迷惑的眼神。
他們怎麼給忘記了,郭錚……曾經說過……那天晚上何潔靈在他爸爸跟莫青鴛的壞意安排下逃過了一劫,她是躲過了一劫,可是郭錚卻坦白地說……他把莫青鴛給那個那個啥了,並且發現了她還是第一次,當然也壓根再沒有了後續的下文,而莫青鴛也再沒有出現過?
「青鴛?你怎麼在這裡?」蕭天童再惱她怨她,其實對她還是存著某種程度的愧疚的,起碼此時此刻跟她在這裡碰到面,他不會以為就可以當做不存在似地一走了之的,於是他挽著老婆女兒的手走到了莫青鴛的跟前,表情複雜地看著垂著頭不肯抬頭的她,他當然不會以為,剛剛他在門診室裡那聲咋呼,所有在外面裡面看診的人都聽到了,莫青鴛就在跟前而聽不到,可是她卻一直不聲不響地躲在角落裡會不是想要避開他們的耳目而不被他們發現?
「沒……沒什麼,好巧呀,遇到你們,哦……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莫青鴛沒料到被他們發現,在蕭天童他們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她馬上便站起了身,仍然垂著頭,倉皇地想要奪路逃走。
「青鴛,別走,你……是不是懷了郭錚的孩子?」蕭天童馬上拉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想要躲閃地逃走,看著她垂著頭,披散的長髮也難以掩飾的憔悴的臉,一點妝也沒有化,身上的衣服寬鬆而顯得邋遢,腳上一雙平底運動鞋,跟她以往的風格一點也不一樣,他馬上便斷定了自己的猜測。
「沒……沒有的,你別瞎猜,我……我是來看婦科的,我……痛經……」莫青鴛被他這樣直白地問話,弄得臉上馬上便青白了一片,甚至著急地想要掙開他的手臂逃走,因為在這裡看著他們,她不可能不尷尬的,她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們,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青鴛,盛雨璇說你這陣子成天不出門,什麼事情也不理,是不是因為這個?你告訴我,我……我們都很擔心你!」蕭天童當然不會因為她的否認就信了她的話,這六年來,雖然跟她別彆扭扭地相處,可是他們畢竟是曾經交往過,也訂過婚,並且也想過結婚的人,他怎麼會不瞭解她呢?她向來驕傲,自信,即使是是千金小姐的任性和自以為是,甚至是因為他對何潔靈的感情而羨慕嫉妒恨,也打過拆散他們的心機和壞主意,但是她本身也並非多不堪十惡不赦的品性,而且她可以變成這個樣子,他也是有責任的。
「我……我真的沒事,對不起,天童,何小姐,我……我還有事情呢……」莫青鴛語無倫次地道,既為她做過的錯事愧疚,也為此時的巧遇而尷尬,起碼她真的不想看到他們,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地盼望著何潔靈肚子裡的孩子來到世上的幸福模樣刺痛她的眼睛,也為他們會猜到她在這裡出現的原因而躲閃不及。
「青鴛,是不是懷孕了?多久了?你到這裡來幹什麼?是要還是不要?」 蕭天童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的明顯地躲閃的態度。
「天童,沒有,真的沒有……」她都想要哭了。
「沒有,為什麼要看婦產科?你別騙我了,你騙我也沒有用,這家醫院是我們盛行的贊助醫院,我要想知道你的病例,馬上便可以清楚得很!」蕭天童無奈地搖搖頭,這樣的她,他沒見過,他也無法就放任看著她這樣而不管不顧。
「天童,你別逼我了,你再逼我,就是想我真的去自殺了!」莫青鴛再也忍受不住而脆弱地哭了起來,顯然是承認了蕭天童的猜測。
「莫小姐,可是為什麼懷孕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告訴郭錚呢?他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他是孩子的爸爸,總要負責的……」她的默認態度,讓他們也肯定了這個答案,可是女人是同情女人的,起碼一個女人未婚懷孕總是很大的事情,何潔靈就算跟莫青鴛有再多的不愉快,她也不能夠不關心她的,因為……起碼這個孩子的存在,跟她也有關係的。
「負責?他怎麼會負責?他愛的人只有你,他跟我算什麼?沒有過交情沒有過交往,甚至是……他還恨我陷害你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可能要我的!這個孩子是我害人害已的惡果,天童,何小姐,我求求你了,不要告訴他這件事情,你們放心,我不是來做人流的,這個孩子……它是無辜的,我會留下來的,它……只屬於我一個人!」莫青鴛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或許她曾經不甘心,被愛和妒沖昏了頭腦而做錯了事情,但是現在她要為她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這個意外存在她肚子裡的孩子,她要勇敢地留下來!而她眼中的堅定,卻讓他們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他們當然不會以為一個單身女人願意生下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就只是單純地想為自己的行為懺悔。
「青鴛……你……真傻呀!」蕭天童跟何潔靈面面相覷,沒想到莫青鴛這陣子竟然轉變這麼多,不但為了她做過的錯事而愧疚,甚至……願意將這個父親肯定不會負責任的孩子生下來?
她……分明是對郭錚有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這……算不算是他們倆的一份孽緣呢?
而他們……有必要為了她和這個意外或許都不被郭錚意料的孩子去爭取一個完整的家庭的機會,當然……如果他真的不願意他們也沒有辦法,但是如果不去這樣做,他們也會心裡不安一輩子的!
*
「哇……哇……」產房內嘹亮高亢的嬰兒啼哭聲,宣佈著兩個新生兒的到來,而產房外焦急地等待了一夜的准爸爸也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興奮的再次成為爸爸的心情也飛揚上了天。連著陪在一邊何家和蕭家的人都興奮地叫起來。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兩個男孩子,又健康又漂亮,一個5斤二兩,一個5斤三兩!」兩個護士將兩個新生的小小的嬰兒抱了出來,也感染了親屬的一家人的興奮之情,雖然這樣的體重在新生兒當中是輕的,可是在雙胞胎當中可是重的了。
「我……我老婆呢?」蕭天童伸著顫抖的手臂,不知道怎麼去接那兩個小小皺皺的娃娃,他此時不是最關心孩子多健康漂亮,是男是女,他更想知道的是……那個為了他剛剛生下孩子的最愛的女人怎麼樣了。
「傻小子,不是說了母子平安了嗎?你還問怎麼樣了?快先看看孩子。」何擎當然知道此時他跟第一次當爸爸激動又緊張得無措的心情似的,雖然他的樣子又笨又拙,又沒條理,失去了平時那蕭氏天才太子爺的聰明霸道的德行,可是他關心何潔靈也愛孩子的心,他看到了。
「爸爸,我……我……我想去先看看她!」蕭天童真跟個毛頭小子一樣,連走路都不知道該用跑的還是用走的,直接想跑進了產房。
「喂,等等,醫生還在處理後續工作,你現在還不能進去!」助產士攔住他的冒失闖進,無奈而又公事化地道,他們每天實在是太多次地看到這樣冒失的新爸爸了,這種話都不知道說多少遍了。
「天童,叫你等等就等等好了,看看你的寶貝兒子,我們的寶貝孫子,好像……都很像你呀?」盛則行跟林之音還有何擎夫婦當然比他要沉穩教練得多了,在他被助產士攔回來後,便笑著勸他道。
「像?怎麼看……像我?」蕭天童無奈,再著急也只能再等等看到他的親親老婆,慰問慰問她的辛苦,於是便在他爸爸媽媽岳父岳母的指導下,將那兩個小傢伙抱在手中,看著兩個小小小的嬰兒,他的心都在激動得叫囂著一種疼疼的感覺,這是他的兒子,是他跟何潔靈愛情的結晶,可是此時看著他們,他竟然無措得覺得像個傻瓜,有種如在夢中一般的感覺。
「怎麼不像呀,這眉毛眼睛鼻子嘴,都像……」林之音看著皺皺的孩子,只有她說得最肯定,因為誰也從兩個這樣小剛剛出生的孩子臉上看不到像誰的特徵,但是她卻能,因為她看到他們,想到的可不是眼前站著的兩個英俊高大的男人的縮小版的臉,而是她的寶貝兒子小時候剛出生的同樣皺皺的臉。
「爸爸,我也看看兩個弟弟耶……好……好醜呀……怎麼會像爸爸?」何渺渺也興奮地跑到跟前,巴望著想要看到被眾多人圍著的她的兩個弟弟,兩個皺皺的小傢伙,都閉著眼睛,不停地在小被包裡蠕動著,可是這一眼,讓她馬上失望至極地撇了撇嘴,她……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麼醜的小小的孩子,於是她把臉轉向了明明好俊好俊的爸爸,不信地道。
「你生出來,比他們還醜呢,長大了就好看了!」何母笑著點了點何渺渺的鼻子,愛憐地道,跟何擎對視著滿意地笑了,他們的興奮很明顯,這兩個新生的男孩子,可是滿了他們所有人的意了,蕭家有了繼承人,而何家……也有了繼承人了,呵呵,他們的寶貝女兒女婿還真的好能幹呀!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這一舉添了兩個小壯丁的滿意會在數年後,讓他們夫妻倆卻大失所望了呢!
*
N年後。
「兩個臭小子,給我進廚房!」何擎洪亮的怒吼聲在花園的落地窗前大聲地喊著,一身潔白的廚師制服穿著他的身上,那般地整潔而有氣質,即使是過了六十歲,他仍然是美食界的一代天王,受盡無數粉絲的追捧和愛戴,可是他空有一手絕世超群的美食廚藝,卻為兩個不成氣候的繼承人而煩惱不已。
「外公,我們不要啦,你們找姐姐好了!」兩個被點到名的半大小子,卻在他的吼聲中,一溜煙地分道跑得沒了蹤跡,一個直奔目標是他爸爸書房,跟他商量要留學美國哈弗大學商學院的學位申請程序,一個則鑽進他自己的書房去擺弄研究那堆自動智能機器人的成千上萬的組件和複雜得讓人看了頭暈的電子機械原理圖。
「這兩個臭小子,氣死我了!」何擎氣得叉著腰站在那裡拿他們沒轍,天知道他這盼來的寶貝孫子,一來就是兩個,可是卻沒一個喜歡他們何家的美食的,一個成天滿腦子的證券金融商業貿易,一個就是鑽在那些高難度的需要電子軟件編程的鐵皮人的身上,他們何家的幾百年的傳承竟然沒有一個臭小子感興趣?要知道現在HL可是資產上百億的國際美食連鎖機構呀,怎麼可以沒有人繼承它呢?要不要這樣地對待他們何家的祖傳美食秘方呀?他真的要沒臉見祖宗了!
「爺爺,你沒生氣了,氣壞了身子,要不……你考慮考慮我吧?」何渺渺一身潔白的連衣裙,十八歲的少女如精靈一般清澈剔透可愛,含著那抹淺淺的笑,說著提議的話,卻明明是帶著威脅她爺爺的態度嘛,那副得意又篤定自信的樣子,讓何擎無奈地哭笑著。
「你有美食天賦,有聰明的頭腦,爺爺很欣慰,可是……你是女孩子呀……」 他真的恨不得渺渺的一點點的天賦和興趣可以給那兩個不聽話的臭小子一點點,可不要再這樣地折磨他老人家了好不好?
「那……這可是你說的喲,重男輕女,不要我繼承,那我可就要留學去了!」何渺渺就知道他會這樣說,於是便優雅地轉身準備離開,不滿地噘起了小嘴,一副轉身不回頭,你再沒機會後悔的態度。
「喂,渺渺,你說什麼?留學?什麼留學?」何擎眉頭一下皺緊了,開什麼玩笑?這幫孩子怎麼都非要離開家去留學才滿意呀?那兩個臭小子一個吵著要去美國學工商管理,一個要去學高智能機器人開發,怎麼……何渺渺也要出國?
「當然了,爺爺,你的機會可不多喲,再不考慮我,我就要跟靳蕭去法國留學了,我學了鋼琴,你再指望我回來繼承何家的美食,那可晚了……」她猝然說出來的話,讓何擎頓時嚇了一跳。
「什麼?開……開什麼玩笑?你要去學鋼琴?」他眼珠子差點沒抽筋,為著聽來的消息嚇了一跳,當然渺渺喜歡美食,也喜歡鋼琴,他是知道的,在他不答應傳給她何家的美食秘方,選她做HL的繼承人之後,她便要選擇鋼琴做為她的職業和發展方向,他不該意外的,可是……她真的也要放棄了他們何家的美食傳承而去學那種鬼東西,他再指望不上那兩個不聽話的臭小子,那……不是真的要將他們何家幾百年的傳承後繼無人了嗎?
「是呀,說不定學成了,我再在那裡找到了法國男朋友,就連國都不回了呢!」何渺渺鬼鬼地笑著,在她爺爺睜大了眼睛,腦子裡天人交戰的思考中時,她一點也不怕他的答案會是No,看來……他們何家幾百年的傳統規矩,在她媽媽跟她這一代,真的要改一改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