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房的一角,謹王將這一切靜靜的看在了眼裡,她的淚,她所有的心,都放在了眼前的這個將死之人的心上,他開始後悔,隨她身後來到了天牢看到了這一切。
「皇上心軟了嗎?」耳邊響起了一女人的聲音,投眼看去,皇太后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邊,也許她也是來看看華妃的兒子現在是怎樣的下場,卻不料謹王也在這裡,不過,也好,她正有此意,他若不來,她也自會去找他,在這裡她看到了謹王眼中的不忍與淡淡的痛,也明白了謹王對這眼前的馬格兒別有一番感覺,於是,便送來了諷刺的一語。
謹王不給予回答的繞過她,現在他卻不想討論有關於馬格兒的任何問題,於是選擇了逃避。
「皇上若是知道當年你母后是怎麼死的,就不會這樣猶豫不決的了」這一語,讓謹王的腳步嘎然而止。
「你說什麼?」謹王轉身,在他記憶裡,容妃是病死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嗎?皇太后一定是知道了一切,所以她才會這樣的說,目的又是什麼?
「我想皇上應該很想知道你母親容妃的真正死因吧?」皇太后在一步步的逼近,她料定這個問題他一定會敢興趣的,知道這個答案後,他此時就不會存在忍與不忍了,謹王面部微微抽動著。
「你知道?」謹王果然正中她下懷,這問題他怎麼會輕易的放過。
「我當然知道,而且還知道的很清楚」皇太后圍他轉了幾圈。
「皇上一直到現在還認為你母后是病死的吧,那時你還年幼,你父皇不想讓你見到你母后的慘死情況,才會吩咐下去,說容妃是病死的」皇太后這一句話勾起了那件已經在心中淡去的往事,現在又讓他清楚的想了起來,那年他才三歲,什麼也不懂,容妃入土那天他也沒有哭,長大之後,他見到皇兄們都有母后,他便時常問父皇,父皇只說是病死的,問宮裡的人,也皆說是得了不治之症,無藥可醫,歿去了,原來是父皇下的旨,故意隱瞞母后真正的死因,這一切另有隱情。
「你母后是被人陷害,打入了冷宮,後來瘋了,隨後就自己誤食了鶴頂紅,慘死在了冷宮」皇后說完,謹王眼眶立刻濕潤了起來,他捏緊了雙拳,原來是這樣,難怪這些年,沒有人提他母后的事情,原因如此……
「皇上想知道是誰陷害了你母后嗎?」皇太后靠近了他的耳邊,謹王聚集了心思,這個答案,即殘忍,有期待,因為,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陷害自己母后的人。
「她就是弒殺先帝的華妃,她被亂箭穿死,是她應有的結果,你若想親手手刃仇人,眼前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說完她將目光放到了牢內九王爺的身上,皇太后的意思,他很明白,人死,仇還在。
「你既可以為您母后報仇,也可以得到你心愛的女子,這樣得不償失之舉還望皇上深思才是」說完她輕輕的笑了,轉身離去,謹王的眼光遲遲沒有從九王爺的身上離去,他的恨,他的怒,推到了極點,如果皇太后不說出此事,他這輩子都蒙在鼓勵,不曾想到母后慘死時的模樣,想到這,他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出了天牢,我一路奔跑到龍銀殿。
「砰!」推開大門,謹王坐在書桌前看著手裡的奏折,他卻不知牢裡的那個已經在垂死邊緣做著最後的針扎,可笑的是,寧死,也不會讓當今的皇上難做。
「你知不知到他快要死了,你明知道他受了傷,你為何還要將他關在牢裡,就算你要懲罰他,至少也要治好他的傷,若是他病死牢中,你也會落得一個昏君的罪名!」現在我才不管眼前的男子是否當今的皇上,他是一個魔鬼,一個徹底變了的魔鬼,再也不能和以前的那個謹王相比了。
「啪」他拍桌而起,來到了我的面前,眼中怒氣模糊他的雙眼。
「你是在指責朕嗎?他本是犯了死罪!」他張口對我吼道,想是已經完全的激怒了他。
「可他也是你親弟弟!現在他受了傷,你還要這樣對他,就算他犯了死罪,按律當斬,你都不能讓他死的安心一點嗎?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克制眼中那一顆淚水,死都不會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淚。
「你要知道華妃是犯了弒君的罪名,他劫冷宮本就想到是這種下場,你現在為他求情,未免太晚了點」他絲毫沒有一點的同情,絲毫不念及他們兄弟輕易,弒君?若是你知道你的皇位是弒君才得來的,你還會不會這樣理直氣壯的說他劫了冷宮裡那個弒君的死囚,我冷冷一笑。
「那你要怎樣才肯放了他?」我鎮定了自己淡淡的問。
「放他?永不可能!」說完他轉身背對著我,他,為什麼突然之間這樣的恨他,非要置他於死地,我不明白,也不懂……我後退著,最後出了龍銀殿,是我太天真了,他怎麼可能會放了,但是,現在我還是抱著那唯一的天真,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放棄,若是你不在了,我會隨你而去的,但是,有一絲機會,我都不會放棄的。
下了階梯,我轉身看著眼前的龍銀殿跪下了身子,他一天不答應我就一天不起來,當真他的心是鐵做的,無色的……
在龍銀殿前來來往往的人群,投來了異樣的眼光,笑我也罷,都已經無所謂了,現在我只想讓他好好的活著。
謹王已經兩個時辰沒有出來,馬格兒跪在龍銀殿前,也已經知道了,當他心軟之時,皇太后的在牢裡的說的一切就無聲息的漂浮在了腦中,於是,取而代之的就是唯一獨留的恨,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就算,跪在面前的女子,是自己心中的摯愛,也,換不來他心中的不忍。
「爺,九王妃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在這樣下去會招人非議」順子來到了書桌前,招來非議是假,馬格兒一女子怎能承受這樣的苦楚,他也只是讓謹王不要讓馬格兒這樣長跪下去,以前他與馬格兒的一切,都是看在了眼裡,如今一年之久,卻是有著這樣的轉變,發生了什麼,他也無從過問,只是,爺,怎麼忍心,這他不能理解。
「她若是想跪,就讓她跪著好了,不必理會」謹王眼光仍是留在手中奏折上,言語淡淡,沒有任何的起伏,與她像是陌生人一樣了,他沒有想到,馬格兒會不會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倒,會不會任性的一直跪下去,這些他都沒有想過。
一旁的順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退了下去,這時,誰也勸不住他,自知如此,也不必了……
「九王妃,你還是回去吧,爺,他是不會答應你放了九王爺的」順子來到了我身邊,勸說著。
「我會一直等他答應我為止,順子,你不用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不必費口舌勸說龍銀殿內的皇上,也不必苦口婆心的勸我就此作罷,我既然已經走出了這一步,不管前面是懸崖,還是一條生路,我也會一直走下去。
「你又何必呢」順子歎了口氣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