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漪漪,卻是無盡的淒涼,站在亭內良久,卻不想離去,這時,身後伸來一雙手臂,將我環在了懷裡,我微微側頭,是九王爺那張淡淡微笑的面容,我淡而無味的回應了他,就將目光轉到了眼前的河面上。
「你身子剛好,當是好好注意才是」他送來安慰的話語,只是,此刻……我心冰涼,沒有一點異樣。
「王爺,你看那夕陽很美」我嘴角依是掛著那苦苦的笑容,看著眼前隨波而蕩的湖面,上面映紅的水草,都是那樣的美麗,明明已是快到西下的時候了,卻也忍不住讓人對它流連忘返。
「該回去了,等你身子好些,我們再去看夕陽」說完,他將手臂移到了我肩上,帶我轉身出了涼亭。
夜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隨性,坐起身子,下了床,來到窗前,點燃一盞孤燈,推開窗戶,只有那幾盞遠處的燈火,將這邊微微點亮,我看著昏暗的天空,深深的歎了口氣。
早上,看著眼前的早膳,沒有一絲的食慾,埋在心中的那個想法,卻遲遲不敢和他提起,多次看著眼前的他,欲言又止。
好久……
「王爺,臣妾有件事想和王爺商量」我緩緩的放下了筷子,調正了氣息。
王爺聞言,側頭將目光放在了我身上,微微一笑。
「什麼事,弄的如此嚴肅?」他伸來一手,輕放在了我手背上。
「臣妾身體已恢復如初,所以臣妾想為王爺納一位妾侍」我話剛說出,王爺臉上笑容即刻失去,緩緩的收回了那敷在我手上的手掌,面容嚴肅而又黯然失色,他看我良久,開口:
「你想與別人共同分享一個丈夫嗎?」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也許,他覺得我瘋了,而且瘋的徹底。
「只是,臣妾已不能生育,王爺難道不想膝下承歡之時嗎?豈能因自己的不願意,而隨意了」我克制心中的那種痛,淡定的說著,我注定不能一輩子獨自擁有他,這輩子也不可能……
「馬格兒,你休想本王會聽命與你,納妾一事,永不可能」他撂下了這句,憤怒的起身出了正廳。
我靜靜的閉上眼睛,含在眼眶裡的熱淚,終是隨著臉頰,滑至下顎,與別人共侍一夫,我又何曾那樣的大度,也許,他日我會遇到他與別人情意濃濃之時,故而將我冷落在了一旁,這樣的結果卻是不得而知的,只是,我已沒有別的選擇了,今日的結果雖在我的預料之內,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的快,而且,是我親手造成的……
「小姐,你又何苦呢?」在一旁的杏兒,來到我身邊,也許他會懂我。
「不管怎樣,王爺這個妾侍是一定要納的」我睜開雙眼,如果,現在不提出來,以後,就怕自己沒有這樣的勇氣了,受著良心的不安,和對他的虧欠,我怎麼能安心獨自擁有他,將那些視為空氣。
「小姐,這件事你怎麼能急於現在,剛剛王爺一定是生小姐的氣了,你與王爺關係剛剛有了好轉,就……」杏兒歎息,不言了。
是呀,他剛剛一定是生氣了,只是……我卻不能這麼自私,老天,已經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利,我怎麼能剝奪他做父親的快樂,這樣……對他太殘忍,他只是現在不能接受這個決定,時間久了他自會放寬心,不再與我計較這件成年舊事。
我緊緊的揪住了胸前的衣襟,心,撕得粉碎。
「什麼?你要給烈兒納妾侍」母后聽我言語,對我的決定同樣是不予理解。
「是的,兒媳已經思量很久了,這是最好的法子」我淡定的說著。
「有哪個女人願意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你有難得的大度,真是苦了你」母后似乎也在替我無奈著。
「只是,烈兒性格頑固,當初娶你之時,就與母后鬧的很不愉快,你若用了母后那招,怕他不服的」母后,是怕會適得其反。
「但是還望母后應允」我依然堅定的說著。
「只是這苦果,日後你是要獨自吞著的」母后,似乎已經看到,王爺納妾之後的生活,雖不是如皇上一樣佳麗三千,但是,他也不會終身只娶我一人的,就算,此刻不娶,哪年……也是一樣。
「但是兒媳,想讓母后去皇上那要一道聖旨,隨去流雲閣,若是奉旨納妾,王爺就不會如此的反抗,擇日選在三天之後,兒媳要親自為他選妾侍,希望母后也允了兒媳的要求」也許他已厭煩了這樣的法子,但如今,也只有這樣的法子了
很快,容德便領了聖旨隨我一同去流雲閣。
「聖旨到!」容德一聲高喊,王爺就出了屋子,他見我與容德一起,遲疑了一會,跪下身子,我同樣跪在了他的身旁。
「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三日之後,舉辦九王爺納妾侍之秀禮,由,九王妃馬格兒親力而辦,二人不得抗旨,否則一律當斬!欽此」
此時,一片安靜,九王爺側頭,緊緊的逼視著我,我將目光放到了地上,不敢直視他,我會忍不住再次的掉下眼淚。
「九王爺接旨吧」容德見許久沒人回應,催促著。
他……還是一直目視著我。
「馬格兒,接旨」我抬起頭,伸出雙臂,握在手中的聖旨,帶著荊棘,刺痛著我的心窩,突然,手中的聖旨被九王爺奪了去,扯著我的手腕朝後院奔去,儘管,手腕處被握的生痛,但在此刻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停下步子,轉身對我低吼到。
「這的確是臣妾的注意」我鎮定自若的看著他。
他沉默了……只是靜靜的卡看著我,也許此刻千言萬語也解釋不了他此刻的心亂和對我的惱怒。
「好……很好……馬格兒,本王小看了你!」他將手中的聖旨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繞過我,大步的離去。
九王爺,他又何嘗不是承受著絞心的痛楚,剛剛的聖旨寫的很清楚,若是違抗,當斬不赦,馬格兒拿他的不忍,做了唯一的籌碼……九王爺……萬萬沒有想到,他,太低估了她,她贏了,因為他怎麼忍心讓她被處斬,只是,這種方法讓他又愛又恨,頓時,他的眼眶紅了起來,握緊雙拳,不再回頭看她,直到消失在她的眼前。
我,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三日之後,舉辦九王爺納妾侍之秀禮……」聖旨上這幾字再次的落在了我的眼簾,我放掉剛剛的堅強,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