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內,皇后與皇上得有閒情在此漫步,近日國事繁忙,已有好些日子未來園中走走,隔了些日子,卻覺得今日園中是另一番風味,仔細看看,這園中的景色不失為郊外的自然景色。
不久,聽得遠處有人在輕輕的歌唱,琴聲伴著這動聽的嗓音,更是好聽了,這充滿了抒情之意,寫的是一位女子盼君早日歸來的急切心情,招人憐憫。
「這是何人在此輕唱?」皇上停下了步子,被這聲音吸引了住。
「皇上何不前去看看」皇后似乎也有此意。
於是兩人一同前去,隨著歌聲來到了涼亭裡,亭中見一女子自彈自唱著,纖長的手指撥動著琴弦,似水綿柔的曲子溢出了弦絲,耳後的一縷髮絲被風拂過容顏,面容若影若現更是顯得嫵媚,皇上站在亭外入神了,皇后微笑了下,邁開步子入了涼亭內,歌聲,曲子,在這刻也停下了。
「給皇后娘娘請安」此女子連作禮的動作都如弱柳扶風般的輕盈。
「你的聲喉甚是好聽,我與皇上便尋了來」皇后語中提到了皇上,女子才知不止她一人來到,還有在亭外的皇上。
「臣女給皇上請安」女子碎步來到皇上面前,當她抬起頭的那刻,皇上的心弦狠狠的撥動了下,這幅容貌在剎那間進入了心裡。
「你的歌喉極是輕柔,琴聲也是好聽,你見著陌生,來宮幾日了?」這些日子一直在書房裡,全然不知宮中何時出現了這位貌美動人的女子。
「皇上有所不知,這位是臣妾的表妹,姑父家的小女兒,姓柳名秀雅,昨日入的宮,見皇上今日忙於國事,臣妾便將此事緩了緩,沒想到今日卻在此處遇到了。」皇后在柳秀雅還沒開口之前,連忙前來解釋。
「這倒也是,朕最近繁忙,皇后總是陪在朕的身邊,也實在乏味了些,如今將你表妹接進宮來,也好給你做個伴,你也不用孤單了,這種小事不必稟報於朕,皇后自己做主就可」皇上緩緩的說著,沒有一絲異議,但也此可見,皇后在皇上面前仍是有著極重的地位了,只要皇后開心就可,便也不去親自上心每件事。
「能夠陪在皇上身邊這是臣妾的為妻之道,從不覺得有些枯燥」皇后覺得理所當然,無一怨言。
「你叫柳秀雅,人如其名,名亦是如音呀」皇上將目光移到柳秀雅的身上,剛剛的歌聲還在耳邊迴響著。
「皇上謬讚了」柳秀雅露出甜甜的笑容。
「皇上要是喜歡,臣妾可讓妹妹每日為皇上奏上一曲,以解皇上的憂愁」皇后猜透皇上心中想的。
「皇后有此心意,如是甚好」皇后說中了皇上的心思,順了他的心意,皇上爽快的答應了,兩人臉上的笑意久久都未消去。
鳳靈宮內,皇后站在窗前修剪著盆裡的樹枝,看她的樣子想是心情不錯,坐在榻上的柳秀雅則是嘗著手邊的杏仁。
「姐姐讓妹妹前來該不會只是為皇上奏曲獻歌吧?」柳秀雅心疑了起來。
皇后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踱步來到榻前。
「妹妹如此的聰明怎麼會想不到本宮的用意呢?」皇后又是微微一笑,摻雜著點寒意。
「姐姐莫要與妹妹打啞謎了,直接說來就好」柳秀雅並沒有耐性去猜皇后的心思。
「皇上已年過半百,這太子之位始終是空人以待,所以我要妹妹施以援手」皇后的意思很明顯,太子之位,她將竭盡全力去奪取。
「可是,不管是哪位皇子登基為帝,姐姐你最後都是聖母皇太后,這太子之位何勞姐姐親自去爭取」柳秀雅則是不明白皇后對太子之位這樣上心,而皇后多年來一直膝下無子嗣,這立太子本與她毫無瓜葛,又何必走這趟陷棋。
「妹妹想的太簡單,這皇宮本來就沒有一方寧靜之處,自古而來,改朝換代之時,就如脫胎換骨般,不管他們誰當太子,登基之後他們的母后才是真正的皇太后,我這個聖母皇太后就成了別人的眼中釘了,所以只有三皇子登基為帝,我在宮中的地位才會得以鞏固,所以妹妹現在應該明白了嗎?你說本宮該不該放手一搏呢?」皇后的眼光瞬間變得毒辣起來緩緩的逼近她,讓柳秀雅吞了口口水。
容妃仙去的早,三皇子謹王,是眾皇子中惟一一個沒有母親的人,皇后雖然與他沒有任何一點血緣關係,按著規矩,皇后也應當是謹王的母后,只有他當上太子,皇后才算是稱心如意,達到她的目的。
「而妹妹你如此的標誌,剛剛在御花園裡,皇上看你的眼神則是勝了其他的妃子,妹妹如此討皇上的歡心,想必過不了多久,可就成為皇上的人了」皇后一語擊醒了柳秀雅,聽皇后所言也並無道理,若真是這樣,以後她在宮中也將不會是個小角色,,如此說來,她與皇后也算是各取所需罷了,想到這柳秀雅嘴角掛著一絲膽顫的笑意。
從那天之後皇后每次忙完政事後,柳秀雅都會為皇上奏上一曲,宮裡的下人經過書房時,也都可聽到屋裡傳來的歌聲,一傳十十傳百,後宮的妃子們也都聽到了風聲,天子都愛美人,光是聽她的聲音就可推斷出經常出入書房的那位女子,定是位有著才美兼得的女子,擁有江山同時,美人也不可錯過,妃子們在一起閒聊的時候都談笑自己年華已去,容顏已老,皇上自是不願多看一眼,又有誰知道那笑談的背後隱藏著多少的心酸,哪個妃子入宮之時不是美貌動人,也只恨時間流得太快,而留下的又太少。
「聽說皇上最近又得了位佳人?」御花園裡,華妃與靜姑悠悠的散著步子,華妃的口氣卻有絲淡淡的嘲笑之意,嘲笑那位佳人,也開始了與各位妃子一樣的路,等他日不再受寵時,還會如現在的妃子一樣,獨自留在後宮裡,看著夕陽西下,過完自己的餘生。
「是的,那位姑娘有副天生的好嗓子,皇上很喜歡,也很少出書房了」靜姑如實的回答著。
「那你可知那女子的來歷了?」華妃也是心知肚明,若她無依無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宮裡,還那麼順利的受到了皇上的喜愛。
「那姑娘是皇后遠房的表妹,叫柳秀雅」
「原來是皇后的人,不,更準確的說是顆棋子」華妃停下了步伐,低頭看著腳下叢中的花蕊,蹲下身子狠狠的扯下了幼朵,起身接著散步。
「只是皇后走的那步棋也不知道她作的是何心思,她讓柳秀雅得寵這對她有什麼好處呢,豈不是自己冷了自己」靜姑心中疑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皇后心思慎密,她設計讓柳秀雅得寵豈是單單為了個寵字,但不管她做的是何打算,本宮都一定與她周旋到底」笑裡藏刀,手中的花蕊被揉得粉碎,最後地上只剩下蕊朵的殘骨,人卻是離去了。
御書房內,燈火通明,皇上獨自在孤燈前審閱著未看完的奏折,有些疲倦了,這時皇后輕步來到書桌前,放下了手中的湯品,隨後轉到皇上的身後貼心的按摩著他的雙肩。
「皇上怎麼還沒歇去,身子要緊」皇后送來關心。
「朕看完這些自會睡去,倒是你大可不必陪我這麼晚」皇上放下了奏折。
「臣妾剛剛讓御膳房燉了黨參雛鶉湯,養精蓄悅有很好的效果,皇上還是趁熱喝了,這些奏折等明兒個再看,早點歇去吧」
「勞皇后費心了,朕這身子骨不如往年了,記憶也漸漸退了,好多事都力不從心了」說完便飲著黨參雛鶉湯,經歷了滄桑的一切,心生感慨。
「人非神,皇上為國憂民,難免有些疲勞,好好調養些日子,身子自會好轉的,皇上的龍體依是年輕時的健朗」
「朕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明白,說不定哪天病下了都不防呀,而且眾卿家都紛紛奏上了立太子的折子,這言下的意思是怕我哪天一病不起,無人繼承大統,朕人已老,但這不糊塗」說完皇上指著自己的腦門,忠言逆耳,皇上聽的好生介意,雖無惡意,但那些折子卻想是警鐘,宣告著自己已經老了,卻怕自己老去。
「皇上可不必為此煩惱,而且立太子也不是一言就可以決定的事情,急不得」
「雖是如此,但眾位愛卿卻也是言之有理呀,如今太子之位還未定奪,眾卿上奏也是為國著想,不可不考慮了」皇上的這席話正中了皇后的下懷,皇上自己提出了這一話題,便要抓住這根籐延伸下去。
「那皇上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選呢?」皇后藉機問道。
皇上蹙了下眉頭,側身問到:
「不知皇后對此有什麼看法?」
「臣妾不懂朝政,不敢妄言,一切由皇上做主」皇后婉拒了這一問題。
「你如實回答便是,眾皇子也是你自幼看著長大的,也是有所瞭解,說來無妨」皇上再次的鄭重的問到,皇后未再拒絕。
「大皇子是皇上的嫡子,這太子之位理應由他繼承,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大皇子雖然是嫡子,但朕的江山是要能者才可居之,他雖為大皇子但他太過庸才,難成大局,不適太子之位」皇上一口否決了皇后的提議,可見他對大皇子並不看好,也不曾想過讓他繼承。
「那皇上心中有何人選?」皇后進一步的問到。
「你覺得老三和老九怎麼樣?」皇上的心中果是喜歡著兩位皇子的,這次有意提起,想是要把太子之位傳授他們其中一人。
「三皇子為人精明,又常於出關邊防保國安平,而九皇子也常常走訪民間,百姓的生活恐怕無人能比的上他,若他當太子,恐怕也會更得民心,兩人都無可剔選,臣妾還真給不了皇上好的法子」皇后一一分析了兩位皇子的優勢,卻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
「立太子非同兒戲,朕要待段時間再定奪」這時這一問題不了了之,但蹙緊的眉間還是沒有鬆緩下來,似乎進入了更深的思索中。
「皇上,不知妹妹最近有沒有打擾到皇上?」皇后故意轉了話題,立太子的事她心裡已有了眉目,現在是該關心關心柳秀雅了。
皇上聽皇后提到了柳秀雅,面容立刻鬆了一點,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她的歌聲為朕解憂,何來打擾,朕想是該封她為妃了,不知皇后有什麼想法?」
「美女配英雄自來被人羨慕,能受皇上的寵幸是妹妹的榮幸,皇上喜歡就可,臣妾沒有異議」一切都在皇后的預料之中。
「那既然這樣該賜她什麼字呢?」看來皇上是將她放在了心上了,連賜個字都是這樣的小心翼翼,思熟之後才定之。
「妹妹生性靦腆,性情溫柔,內心單純,可以『玉』字為之」皇后在取字的同時還不忘誇讚一番。
「玉?天生純潔似極了她的性格,好,在恰當不過了,朕明天就下旨封柳秀雅為玉妃娘娘」皇上龍顏大悅,皇后的嘴角也同時掛著一絲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