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畫冊拿在手中,九王爺神情專注,畫中女子身著粉色衣袍,纖纖玉指放在身前,笑容更是迷戀醉人,但看畫的人現出絲絲傷感,面對這樣美麗的女子,卻換不得他的微微一笑。
「站住!站住!給我站住!」一群人手持棍棒,追趕著前面的一男一女。
「怎麼辦?文晨哥」女子面色驚慌,已逃了一個是時辰的路程,耗盡了力氣,此刻又是山路難行,更是心力交瘁。
「雪柔,你放心,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讓他們把你帶回去的」高文晨氣喘吁吁的承諾著。
「嗯」高文晨的話讓寧雪柔深深的感動,兩人緊握的手指更加不願鬆開,他們已接近山頂,還是不願停步屈服,後面追趕的人裙鍥而不捨,兩人到達山頂之時,前方已無去路,只見深不見底的深淵,崖底煙霧籠罩,而身後對方已近,沒有了退路。
「文晨哥」寧雪柔更是手足無措。
「放心」高文晨仍是安慰她。
「高文晨快放開我女兒,我饒你不死!」人群中寧父高喊。
寡不敵眾,絲毫沒有勝算的把握,只是兩人情比金堅,豈能把鍾愛的女人讓與他人,於是在寧雪柔與軒轅烈拜堂成親之時,高文晨將她帶出了寧府,但兩人還是一直沒能脫開他們的視線,以至落到現在這種處境。
「爹,你就放過我們吧」寧雪柔含淚哀求。
「你住嘴,你這個不孝女,你將爹的這張老臉都丟盡了「寧父憤怒拒絕了女兒的請求。
「伯父,我會好好照顧雪柔的」高文晨也哀求到。
「你只是個窮書生,你只會害了雪柔,今天是她成親的日子,卻被你給攪和了,你還有臉讓我把雪柔托付給你,想都別想!」
「我今生除了文晨誰都不嫁,我們是真心想愛的」雪柔已淚流滿面,希望寧父能心生憐憫,放他們一馬。
「你們懂什麼叫真心相愛,今天和你成親的是當今的九王爺,你嫁了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你卻為了這個窮小子,當場逃婚,棄而不顧,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寧父越來越激動。
「九爺的救命之恩我無以回報,可是我對他只有感恩之情,並未男女之意,爹,你又何必苦逼我」
「你……」寧父這下口不能言,無話可說。
接下來來兩方無人能出聲,九王爺出現在此地,他身穿新郎服,腳步姍姍而來,寧雪柔的眼光狠狠顫動了下,面前的這個男人就在剛才把他傷的體無完膚對他歉疚萬分,但不能因此而嫁他為妻,九王爺在她面前停下了腳步,見他們緊握的手指,他心如刀絞,儘管付出了所有的愛與她一身,可她今日還是讓自己如此難堪。
「九爺」寧雪柔輕喊著。
「對不起九爺,雪柔今日有負於你,你的救命之恩我無以回報」
九爺只是注視著她,就算她說千道萬,九王爺也聽不進去半字。
「既然你已做出選擇,我便只能讓步,成全你們,他若是你最終的歸宿,我也祝福你們」只希望自己愛的人能夠幸福,就算今日與她完婚,帶給彼此的也許只有痛苦,都已知道了結果,何必走此一遭,是錯,適可而止才是萬全之策。
「謝謝你,九爺」寧雪柔感激萬分,
「不行,今日你要是隨他而去,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寧父還未平靜,執意要拆散他們。
「爹!你要是再逼女兒,我就從這裡跳下去」寧雪柔寧死不屈。
「就算一死,我也絕對不會同意!」
轟!這句話讓寧雪柔肝腸寸斷,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在今天竟然說出這樣絕情的話,就是捨了性命,也圓不了自己的心願,寧雪柔,高文晨,相互看著彼此,嘴角露出一些笑意。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我們生死相隨」寧雪柔不忘當初對他許下的誓言,生不能在一起,死有何懼,兩人縱身一躍,投身崖底。
「不要!」九王爺沒能拉住她,殘留在手中的是那殘缺的紅色袖襟,在煙霧中,寧雪柔像只蝴蝶一樣飛翔,紅色身影消失在了九王爺的眼中,崖底青煙纏繞沒做一絲改變,唯一改變的是崖上人的心境……悲涼。
握著畫冊的雙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度,這張畫冊是在寧雪柔離世後的當天夜裡畫的,如今已過去了一年,這張面容還清晰的存在了腦中,這是她唯一可以留給自己的東西,雖每次看時都是忍著心痛去看這幅畫,時而久之,痛苦也變成了一種習慣。
「誰!」九王爺猛然一聲。
「啊……」手中端的雪梨湯都震出了碗外。
「你什麼時候來的?既然來了又為何不出聲?」九王爺轉過身來,口氣極是不快。
「我……我有叫你,只是你不曾聽到」剛剛被他嚇到,現在說話舌頭都在打顫,九王爺收起手上的畫冊放置一旁朝我走來,看了眼我手中的甜湯,又轉眼注視著我。
「放下吧」他的聲音緩和了些,我連走幾步,將甜湯放下。
「聽杏兒說你回來了,我就讓廚房做了雪梨湯,如今天氣漸漸熱了,雪梨可除去署氣」我不敢直視他,依是低著頭。
「臣妾先下去了」每次見他都急切的想要早早離去。
「等等」九王爺叫住了我,來到我面前。
「你似乎很怕看到我」他一語驚住了我,被他猜中心思我心中不免恐慌,現在他又靠我這麼近,更是不知所措,我邁步向後退著,他一步向前靠近,我一直退,他一直靠近,最終被身後的粗柱擋住。
「你為什麼這麼怕我?」他重複的問著同樣的問題。
「我……我沒有……」我雙手不停搓揉著,心口不一的感覺真是讓人呼吸都困難。
「既然如此,你就抬起頭來」順他的意思,我吸了口氣,抬起頭直視他,他的眼光還是如上幾次一樣的冷淡,看不到任何一點溫度,好久之後,他的眼神有所改變,似乎……有了些溫柔,他的手指伸來我的臉龐,觸到我的臉頰,我微微側頭,作了閃躲,而他卻未察覺,仍是撫著我額前的髮絲,他突然如此卻是為何?現在與剛剛判若兩人,忽而,他收回手去,表情甚是尷尬,急忙轉過身去。
「你走吧」他下了逐客令,像是怕被人看穿什麼,我帶著疑惑出了屋子,一路上也想不明白,他剛剛看我的眼神,還有他對著那副畫看了好久,連我進去他都沒有察覺……
晚上如往常一樣站在了窗前,興許是成了習慣。
「小姐,被子都鋪好了,早點歇下吧」杏兒在我身後關心到。
「知道了,待會便睡,你先去休息吧」我沒有轉身,不久就聽見了關門聲,我也合起了窗戶,來到床邊退去了衣服,躺在了床上。
「吱」剛睡下,聽到推門的聲音,我立刻急坐起身子,來人是九王爺,他朝床邊走來,二話不說就在我旁邊躺下,我惶恐的移身縮在角落裡,他轉眼看我,不料,起身將我壓在身下,他的身體的燒灼感也蔓延到我身上,我不敢看他,也試著推開他,毫無縛雞之力。
「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我們已是夫妻,這些天將你冷在了一旁,今晚我就把我們的洞房花燭給你補回來」他的語氣充滿了挑釁,他騰出一手去解我衣襟上的扣子,我側過頭,閉上了眼睛,原以為是我想的那樣,就在認命之時,他突然停住了,翻下身去,離開了我的身體,側身到一旁獨自睡去,我驚慌的扣回鬆開的扣子,見他的背影許久沒有了動靜,想是睡著了,看著眼前,好久,也有些疲勞,睡意漸漸襲來。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在我旁邊睡的很熟,我又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還是完好,看他平靜的樣子,也不像是我每次看到的那麼冷面,要不是平時愛板著臉,也不至於讓我心生惶恐,看著看著便入了神。
「你很喜歡盯人一直看嗎?』
「啊!」不經意間他已清醒,被他發覺我剛剛的冒昧之舉,我立刻轉側一旁。
「在我面前不必覺得難為情」知覺的他掀開了被子,下了床,直到聽到開門聲我才側回身子,他已出了房間。
「小姐」杏兒來到我房間,我也沒有了睡意,也起了床,杏兒前來幫我更衣。
「小姐,我剛剛看見九爺從小姐的房間裡出去,你們昨晚……」杏兒還沒說完就自個兒偷著樂了。
「你在取笑我?」被她說的有些羞意。
「杏兒哪敢取笑小姐,你和九爺是夫妻,本就應該同床共枕,杏兒是為你高興,才不是取笑你」杏兒伶牙俐齒說一通。
「你還說」我故作落下臉來,不想繼續討論,杏兒也知趣作罷。
「杏兒等會我們去趟安樂宮」來宮好些日子了,一時還未習慣宮裡的日子,也未曾去給華妃請安,這禮儀斷不能隨了性子,若再不走趟安樂宮,會讓人覺得我這個新王妃目無禮數,不遵宮規。
安樂宮裡,華妃還是習慣的坐在榻上刺繡,前些日子的那束梅花已繡完,今兒個,繡起了鴛鴦戲水這一美圖。
「娘娘,王妃來了。」靜姑來到室內稟報。
「傳吧」華妃放下手中的活」
「臣女給娘娘請安」我速速作禮。
「快免了」華妃十分的熱情。
「快來這邊坐下「華妃拍了拍身邊的空處引我來坐,我猶豫中卻不敢前往。
「在本宮這裡不必拘束」華妃卸去我心中的顧慮,我遲疑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前幾日她還是高高在上的華妃,今日卻與她同坐在一起,而且我還是她的兒媳,這變化來得太突然。
「本該早幾日來給娘娘請安的,今日遲來還望娘娘見諒」我淡笑的先陪著不是。
「你初來宮中定是沒能習慣宮裡的規矩,以後慢慢學習就是可,如今你貴為王妃就莫要稱自己為臣女了,輕了自己的身份」華妃有顆慈愛之心,我也可安心了。
「是,兒媳謹記在心」
「本宮是烈兒的生母,你是他的妻子,也應該改口隨他叫本宮一聲母后,老是娘娘的叫會顯得生疏」
「是,母后」在她身上我看到了濃濃的母愛。
「自己被封之後烈兒待你有些冷淡,你莫要與他計較,兒大不由娘,委屈了你」聽她的意思,這些天我和九王爺的事她是知道的。
「母后嚴重了,這些小事,時間一久自然就過去了,兒媳不在乎」我安撫著她心中的愧疚。
「等到他日母后一定會將此補上「母后緊握住我的手,她言下的意思是在為九王爺對我說歉,她貴為華妃我又豈能擔當。
「母后這樣說豈不是折壽了兒媳了」
「呵呵」母后拍著我的手背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