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孩告別後,我去了百貨公司,一家離租的房子很遠的百貨公司。買了些日用品,還有衣服,逃跑出來拿什麼都不方便。挑選衣服的時候,我一定把導購小姐嚇著了。我真的沒有看衣服價錢的習慣,只是很喜歡這個品牌,又不想在麻煩出來買,才一下拿那麼多件的。要是讓父親查到我卡的位置,一定又會找到我了。
「您現在是我們的會員了,您要在這邊登記一下您的資料。」導購小姐很熱情的說。
「不必了,謝謝!」我提上東西就走。
接著又來到車行,選一輛什麼車呢?喜歡的牌子是不能買了,這樣去公司報到會引起人注意的。依依不捨的看著我的愛車,家裡的那輛我已經開順手了。「讓表姐給我托運一輛來?」我想,「算了,現在不是享福的時候。」我搖搖頭,對車,總是不能委屈自己一樣。
說到公司,跟經紀人請了那麼久的假,千萬不要被除名了才好。上次那部劇,要不是他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接觸大銀幕呢!
「安哥,是我。」我打電話給他。
「你還知道來電話的?我的哥哥耶!你現在在哪?」他有點娘娘腔,是個很搞笑的人。
「在國內了,事情剛辦完。」我說,很愧疚給他帶來的不便。
「明天馬上來見我,真不知道你家怎麼有那麼多事。反正今年一年你是拿不到什麼錢了。」他很不耐煩的掛斷。
「好,只要能演戲就行。」我當然爽快的答應。
回到租住地,裡面黑乎乎的,應該是都下班了。可是好像不是,還是那個背影,還是那個姿勢,她不會是個木頭人吧?怎麼都沒有動過一下的跡象。
「小狸,開燈。」她突然出聲,真的把我嚇了一跳。停下腳步,思想上很掙扎是不是要幫她的忙。
「開燈。」她的聲音很大,明顯的失去耐心了。
我把東西放在要上樓的樓梯口,轉身去幫忙開燈。她旁邊不是有檯燈嗎?自己動手開會怎麼樣嗎?我想著,找到開關的位置。
這才看清她的臉,她是個很普通的女孩,不管是長相還是穿著。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應該算是善良,我從眼睛看出來的,那是我習慣看人第一眼的地方。
「你是誰?」她問我,看樣子像是想了想是不是見過我。
「閣樓」我回答。
「你租的?」她又問。
不然呢?白天又不是沒見過。現在是什麼狀況?要不是有合同,她要把我趕出去嗎?這個人不會有什麼病吧?不然就是健忘症,見過還問我是誰。
「是啊!又不是第一次見,幹嘛那麼驚訝!」我說,越看越覺得不對,她不會把我趕出去吧?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
「什麼時候?我見過你嗎?」她問我,她的眼裡有閃躲,是害怕的樣子。
「問你助理吧!我要休息了。」還是趕快走開的好,要是她一個不高興,在把我趕出去可不划算。
「小狸,你給我滾過來。」在樓道,聽見她大叫,應該是對著電話。
那個跟我簽合同的女孩叫小狸,是早上我做運動回來的時候。她做的自我介紹,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在一堆沒有收拾的書裡,我看見一本封面很特別的書,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是血跡,血跡斑斑的封面看上去很壓抑。我把它翻出來,《活著》是這本書的名字,作者小草。
「這裡的書,能看嗎?」我問。
「只要不離開我的視線,請便。」她還是只敲著鍵盤。
「我叫易中,請問你的名字?」我問。
「小草。」
看了看手裡的書,她就是小草?
「你是編劇?」我問。
「是的,有什麼事嗎?」只見她推開鍵盤,站起來去泡咖啡。
「就是好奇,我第一次見編劇工作的地方。」我說,看樣子我是打擾她的工作了。
從來到現在,第一次見她離開那個位置。她個子很高,很瘦,打扮也很路人。就是在家呆著,突然想吃什麼,便裝去超市買零食的打扮。
她的書,寫的是個關於警察的故事。開始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像是上天注定的命運。原來戀愛也可以這樣談的?我邊看邊想。但是故事以悲劇結尾,警察死了,為了心愛的女孩。作者在最後孤零零的寫了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
「對不起!我不該出現在你的世界裡」
誰能特定的出現在誰的世界裡呢?要是當時綁匪要綁架的人不是那個女孩,難道男孩就不會死了嗎?我不禁敬佩起故事裡的人,警察作出了他該做的決定後,走了,他想要為女孩做的就是讓他好好的活著。女孩說按照男孩的話好好的活著,但是卻一直不能磨滅在她心裡警察流血的樣子,她真能好好的活著嗎?
那晚我意外的夢見了她,祝良熏。我們已經5年沒見了,聽表姐說她已經讀完大學,在他爸爸的公司裡幫忙。要是可以的話,我也想她不曾出現在我的世界裡。要是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因為她的笑付出了我的所有。到最後,我們只不過都是要按照安排好的命運走。
新戲上檔了,在等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後,才有我的畫面。感覺嗎?比第一次好了很多,至少不是那麼害羞了。
一個不小心,我又嚇了我的房東一下。來這沒多久就發現,她神經一點都不敏銳,我都很大聲了,她卻總是被我嚇著。而且每次我都忍不住想笑,因為她真的被嚇得很厲害,有點花容失色的意思。不過,她好像哪裡不對了?哦!牙齒上帶來牙套,和表弟一樣的東西。
她在看我拍的電視劇,還說我是她第一個見的演員。我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撒謊,她是編劇,怎麼可能沒有見過演員。不過,看她認真的樣子好像又不像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