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星澈在一旁寵溺地摸摸王汐汐的頭,道:「慕王爺自然會照顧水靈。時候不早,我們還是回去讓水靈準備一下出徵用的東西。」
兩天之後,送走了慕夜和水靈,王汐汐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又回歸寧靜了。這幾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總有一種顛沛流離的不安定感。
現在,她每天都去看哲涵,漓星澈總是陪伴在她的身邊,而哲涵也彷彿真的把王汐汐當成了自己的母親,整天粘著她不放。
這天王汐汐正抱著哲涵在門前看吃食的鳥雀,卻聽到院子裡一片呵斥的聲音和女人淒厲的叫喊聲。哲涵聽到了,嚇得哇哇大哭,王汐汐忙讓乳娘抱走孩子,自己到前面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見一群家丁有的拿著掃把,有的拿著幹活的抹布,圍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披頭散髮,在人群中左衝右撞。
正巧一個丫頭端著一盤點心在一旁看熱鬧,那女人突然衝了過去,奪過點心朝著自己的嘴巴裡塞去,她已經要被噎著了,仍然不停地塞著。那丫頭被嚇了一跳,盤子也掉到了地上。
「都在做什麼!」王汐汐生氣的呵斥了一聲。
眾人急忙散開了一條道兒,一個家丁忙提醒王汐汐道:「王妃小心,她會傷人的。」
「她是誰?為什麼在王府裡。」王汐汐看著眼前這個蓬頭垢面的女子。
「是楚公主。」一個丫鬟小聲說。
竟然是楚夢萱,那個趾高氣昂的女子。
「她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一個丫鬟站出來說:「王爺關了楚公主的緊閉,本來是不曾出來的。只是她日日嚷嚷著要見王爺和小公子,後來前幾日居然瘋了。奴婢們沒有攔住她,讓她跑了出來。」
王汐汐仔細一看,回稟的就是以前楚夢萱的丫頭——翠翠。
「其他人都下去吧,翠翠留下。」王汐汐吩咐道。
楚夢萱仍舊在地上撿著摔碎的點心吃著,誰也看不出來她就是以前那個高貴的公主。
王汐汐蹲下,擦擦楚夢萱的嘴巴,對她說:「這個髒了,要吃點心跟我走,好嗎?」
楚夢萱抬起頭,無神的眼睛突然發出一道亮光:「母后,母后你來了。母后帶夢萱吃點心,好哦……」
她居然不認得自己了,王汐汐看著瘋癲的楚夢萱,心中有一絲不忍。
王汐汐將她帶到自己房間裡,讓翠翠給她洗乾淨手和臉,那張如花的容顏還是那樣美麗,只是眼神空洞無神。
「小桃,去讓乳娘把哲涵抱過來。」
「可是,王妃,你不怕她傷了小公子嗎?」
「不會的,她總歸是小公子的娘,怎麼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呢。」
「可是她現在瘋了。」
「多嘴,讓你去你就去!」王汐汐瞪了小桃一眼。她終究是因為過度思念孩子,又得不到夫君的疼愛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吧,說起來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而已。
自己和她相比,幸運多了,至少她有漓星澈。
哲涵來了,小手伸向王汐汐要抱抱,王汐汐接過哲涵,抱到楚夢萱面前,道:「你看,這是你的孩子,他叫哲涵,看他長得多漂亮。」
然而楚夢萱卻沒有任何反應,只顧著吃著盤子裡的點心蜜餞,一遍含含糊糊地說:「母后,夢萱怎麼會有孩子呢?胡說胡說……」
說完又伸手從王汐汐懷裡搶哲涵,道:「你是哪裡來的臭小孩,搶我的母后,看我摔死你!」哲涵被弄疼了,哇哇哭起來,王汐汐也嚇了一跳,她居然連自己心心唸唸的孩子也不認得了。
王汐汐趕緊讓小桃和奶娘把孩子送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成了楚夢萱的「母后」。
「你不是說公主總是想見孩子嗎?」
翠翠回到道:「原來是的,可是自從公主瘋了之後,就一陣糊塗一陣明白的。有的時候她好像根本記不得自己來了漓國,嫁給了王爺,還以為自己在楚國皇宮呢。」
「帶公主回去,不要苛待她,想吃什麼都給她。」
雖然楚夢萱以前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是看到她今天這副樣子,自己還是不忍心。漓星澈大概真的不想搭理這個女人了吧,但是王汐汐雖然腹黑但還是個心底善良的孩子,人嘛,總是要救的。
漓星澈回到王府,王汐汐就鄭重地和他談了這個問題。
「我今天看到楚夢萱了,她已經瘋了。」
「瘋了?是裝瘋吧,上次就在王府瘋癲大鬧了一次,這次她沒有傷到你吧?」漓星澈想起楚夢萱心中就一個頭兩個大。
「我說真的,她病的很嚴重,已經不認得人了。今天拉著我直叫母后,甚至她根本不記得自己生過哲涵。」
漓星澈嚴重掠過一絲不忍的神情,轉瞬即逝。
「這是她罪有應得,若不是她用了那樣下三濫的手段,自己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算了。星澈,我也恨她,可是看她這樣我還是不忍心。現在我回來了,還是給她醫治一下便是。她畢竟是楚國公主,這件事情傳到楚國去,也不是什麼好事。」
漓星澈將王汐汐抱在膝上,道:「你總是心軟的,殊不知有的時候這心軟卻害了你呢。」
王汐汐把頭抵在漓星澈的肩膀上,道:「有你保護我就是。」
王汐汐特意請了名醫來給楚夢萱診治,對於這種瘋癲的病症,王汐汐很明白藥物的作用極其有限。解鈴還須繫鈴人,心病還須心藥醫,不過漓星澈拒絕做這樣的配合。
不過藥物的治療還是抑制住了楚夢萱的病情,她安靜了許多,不再吵吵鬧鬧,大部分時候她都認為自己是楚國還沒有出嫁的公主。
而晉王府,就被她當成了楚國皇宮,王汐汐和漓星澈居住的攬月樓就成了她母后的宮殿,而現在,楚夢萱認定了王汐汐是她的母后。
自己的情敵現在居然認自己做娘,真是,這是什麼狗血的事情,但是為了讓楚夢萱舒服點,王汐汐還是很盡職盡責地扮演著「母后」的角色。
楚夢萱如今對哲涵已經不牴觸了,她口口聲聲叫著哲涵:「小東西。」哲涵在她眼裡就像一個小寵物一樣,有時候她會和哲涵嬉鬧。王汐汐覺得這個場面非常「詭異」,明明是一對母子,在她面前卻像是她的兩個孩子。
唉,想自己一個年輕的姑娘,還沒有生育過,竟然成了一個大娃和一個小娃的娘,蒼天啊,難道她王汐汐真的就這麼具有母性嗎?
這天漓星澈正和王汐汐看著楚夢萱和哲涵玩耍,楚夢萱採了一束花,蹦蹦跳跳來到漓星澈面前,「二哥,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