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甬道兩側,各站著一個石人俑,比正常人略高,看上去頗有些秦朝兵馬俑的味道。冥幽正欲從中間經過,左側的石人俑忽然開口,聲音甕聲甕氣:“何以為尊?”
冥幽萬萬沒想到石人居然開口講話,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啊?”
石人俑眼珠轉了一轉:“回答錯誤。最後一次機會。何以為尊?”
冥幽皺眉,她迅速打量了一下那石人俑,心中忽然一動,張口便答:“唯我獨尊。”
石人俑不動了。冥幽等了半晌,也不見他再有其他動靜。知道自己誤打誤撞地總算是蒙對了答案。舒了口氣,輕巧地在石人俑中間穿了過去。
這甬道很是寬廣,並排走四個人也沒問題。
越想越有可能,這條密道水族有關,她抬眼看了看前面,燭火幽暗,道路曲折,根本看不到盡頭。 如果換了膽子小一點的,此刻已經後退,偏偏冥幽一向膽子極大,這一生她龍潭虎穴不知闖過多少,此刻自然不會退縮。
為了保險起見,她一口吹熄了手中的火折子,然後大搖大擺向前走去。這條甬道一路向下傾斜。
獨自行進在這樣的一條甬道中,冥幽忽然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己就像是走在古墓之中,不知道暗處有沒有藏著僵屍跳出來嚇她。
她向前行走了數裡,卻一直沒碰到過什麼人。
這甬道大概在什麼暗處開的有氣口,所以行進在裡面並不覺得憋悶。她又向前走了一會,有光亮透了進來,隱隱似有人聲喧嘩。
她心中一喜,奔了過去。
那光亮是從上方的一個石板縫隙中傳進來的。石板下有一個鐵梯,冥幽順著鐵梯爬上去。
幸好那石板不算太沉,她一咬牙,便掀開上面的石板,她悄悄伸出半個頭向外看了一看。
這一看之下,她登時又把頭縮了回來!
一顆心砰砰亂跳,這條甬道怎麼會通到這裡來了?
外面竟然是兵營,一個帳篷挨著一個帳篷,無數士兵甲胄鮮明地在空地上操練。
幸好,她所處的這個位置是兵營裡的一個死角,要不然早被人發現了。
她可不想在軍營裡被發現,便將石板小心地蓋好,悄悄又爬了下去。
抬頭看看,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水族人在秘密操練軍營?
不對,不對!
這邊的甬道一看就是挖好許久了,而這軍營卻是新駐扎的。或許這裡也是這條甬道的一個秘密出口吧。
她一路思思想想,繼續向前行走。
這一路她也沒碰到其他人,所以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足下走的越來越快。這條甬道長的似乎沒有盡頭,兩邊原本的巖石體逐步被土層代替。
洞壁雖然是土層,但弄的很結實。
冥幽有個錯覺,她好像又穿越了時空,穿越到了抗日戰爭時期。這裡就是地道戰中的地道,四通八達,貫穿整個城市……
挖這樣一個秘密通道工程量巨大,水族人在這裡下這麼大力氣挖這樣一條通道到底想干什麼?
這通道的盡頭又會是哪裡?
這些問題在冥幽腦中旋轉,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這條通道距離地面有四五米,在一些通氣孔處,冥幽時時能聽到人聲。有的地方像是小販們在吆喝著買賣。有的地方居然鏗鏗鏘鏘的鑼鼓喧天,似乎上面有戲班子在唱戲……
莫非,這甬道已經鑽進城了?她默默計算了一下路程,果然是延伸到城裡的距離。冥幽一顆心砰砰直跳,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水族人對藍月國莫非有什麼陰謀?
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自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如果不把這裡探個清楚明白,只怕她晚上連覺也睡不好。
冥幽抿了抿唇,繼續前行。
眼前忽然出現了兩條岔道。
她愣了一下,看了一看。這兩條岔路每一個都很幽深一眼望不到頭。她想了一想,決心先探查一個,回頭再探查另外一個。
她先選擇了左邊一條,直直走了下去。
又走了三四裡路,終於看到了甬道的盡頭,盡頭一堵泥壁。
冥幽摸了一摸,泥壁裡參雜著大大小小的碎石。看來,這裡真的到了盡頭。
她四處打量了一下,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發現了一架鐵梯,直通向上方。上方有一塊大的石板,想必就是出口了。
上面到底是哪裡?會不會是皇宮?
她默默算了一下距離,貌似這裡離皇宮還遠了一些。
她知道,只要順著這架梯子出去,就能揭開胸中的疑團。
在這剎那間,她卻忽然有些膽怯起來。一顆心砰砰激跳,似乎就要從腔子裡蹦出來。
她抬頭看了看,長吸一口氣,壓住激跳的心髒,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步步走向那架鐵梯。
這架鐵梯大約有二十米高,她輕手輕腳地爬了有十多米。距離上方大約還有三四米高,她驀然停了下來。
上面有動靜!有人在說話,那人說話的聲音很小,又隔著一層石板,她幾乎聽不清。
她不死心,又輕手輕腳地向上爬了兩米。屏住了呼吸,側耳傾聽。
“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罷休?!”
“呵,你不需要做什麼,從你把我送給寒王時,我就已經死心了。”
冥幽如同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一顆心緩緩沉了下去。
寒王?除了冷蕭寒,這天下還有幾個叫寒王的?
“玲瓏,對不起,但為了大業,我只能委屈你。”
“大業,呵,說的比唱的好聽,你不過就是為了和寒王的計劃,不惜把自己的未婚妻送給別人嗎?這麼卑鄙的事情,沒想到你水族聖子也能做得出來。”
水族聖子?不就是那個握有水靈珠的水族聖子嗎?
計劃,他們有什麼計劃?
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的,但冥幽卻幾乎不敢相信。手指握緊了鐵梯,指節都握成了慘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