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斜,烏雲朦朦朧朧,月光如流水般流淌下來,淡金色的暈芒鋪灑開,視線中可見的盡已染上了月色。大好夜景,對於任何修煉者來說都意味著靈氣的活躍。縱使墨君不怎麼在乎天地靈氣的活躍與否,在這般夜色下,心情也舒暢了許多,比往日多煉化了那麼幾絲靈氣。
“唔~天快亮了,我也快高中畢業了。”不知想到了什麼,墨君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淡淡的殘余夜色籠罩墨君臉上,看不清墨君此時的表情。說完這句,墨君便沉默不語,似乎想起了什麼不願記起的一些事。片刻後,墨君卻是略帶感歎的輕語道:“還真快啊!數月前我還在為日後榮辱掙扎,言行拘謹。現在,我卻是突破在望,從而壽元大增。”墨君明顯從那段回憶的陰影中擺脫了出來。見到天將亮,他也無心修煉了。墨君不想讓爸媽看到這個時間段的他,不然爸媽又該以為他通宵玩游戲看小說了。
只穿條褲衩躺在竹席上,半閉眼,感受體內隨真元游走全身的霜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意。僅僅憑此,便足以支持著墨君修煉的信念。不多會兒,墨君便聽到了開門聲,知道是媽媽起床了。閉上眼,墨君放松自己,不多會兒後睡著了。
墨君沒睡多久便被手機鈴聲吵醒了,一初中同學打來說是開同學會。一聽這個墨君忍不住眉頭皺了起來,“同學會……”墨君嘀咕了一聲,“貌似才分別那麼幾年吧?所謂同學會不過是互相炫耀的一次聚在一起天南地北胡侃,在現在又有幾分情誼在內?”墨君嘴角略略一動,有一絲不屑和冷淡。墨君在說這話時卻沒有覺察到此時他的語氣中竟有一絲冷漠與無情。
“不過去去也無妨,從初期突破至中期有一個大瓶頸,身體中更是會內蘊真火,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這幾日,修煉心神。”墨君略一思索,記起那小冊子上的告誡之語,決定修煉到玄元初期大圓滿後再去沖擊瓶頸。
既然睡意盡無,墨君也懶得繼續躺著,盤膝坐起,輕輕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並起快速屈伸,淡淡的黃芒頓時流轉出,一條條細小流光纏住雙指,漸漸擴散開,最後包裹住整只右手,隨後整只手掌竟然模糊起來,剎那間卻又一分為二,成了兩只一上一下的黃色手掌。這時,墨君面色一白,旋即紅暈上湧,黃色的手掌盡消失,墨君的右手還是墨君的右手,並沒有什麼變化。請吐出一口氣,墨君露出一絲苦笑,略有嘲諷之意。“托大了,玄元中期不過勉強修煉,我如今不過玄元初期,縱使臨近大圓滿有如何,最多算是略通法術的人,中期卻已經是修者了,壽元至少有一百六十年。”月前墨君偶然間發現月暈之術在體內能運行,花了數日時光參悟後嘗試數次無一例外皆失敗了,不甘心的墨君又試了下,結果依舊如此。
墨君搖了搖頭,運轉起體內真元,煉化體內靈氣。
翌日凌晨,墨君早早站了起來,隨意穿著了下,運轉真元去除身體汗漬,理順頭發,輕吐出一口濁氣。看了一下時間,墨君眉頭皺起,“本來今日可苦修到底,後天便可玄元初期大圓滿,今日不修煉,又得延後一天了。”看了下窗外天色,墨君披上件外衣便自出去了。
墨君是走去的,長達數十裡路,修為已臨近玄元初期大圓滿,體內霜華已是不凡。這路上的炎熱寒冷饑渴已難以難倒墨君,至於體力,真元運轉下哪有什麼疲乏可講。雖然,這很瀟灑且有助於修煉心神。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墨君沒車。
慢吞吞的走了三個多小時,墨君才到目的地,看著那啥啥火鍋店,墨君直接來了個死魚眼,夏天吃火鍋,這不是沒事找事嘛!不得不說,墨君是個很有時間原則的人。
墨君掏出他那部陪伴三年幾近碎裂的手機,看著由於不好好保養而成這鬼模樣的手機,咧了咧嘴,當做沒看到翻找起電話號碼。
片刻後墨君走進了火鍋店,自顧自上了二樓,隨意瞄了幾眼,找到包間,走了進去。
很是熱!這是墨君進去後的第一感覺,這倒不是室內悶熱,而是一種不對女性只對男性的熱。墨君眼前,已經做了五人,其中三個是女的,穿的幾近比基尼,熱褲熱到近乎墨君的四角褲的一半,上裝透明到仿若無,什麼色一眼就瞄出,墨君不由的想起了皇帝的新裝。
“你是……墨君!”到有一女的一下子認出了墨君,驚呼出聲,似乎極為驚訝。
墨君不由頗為尷尬的摸摸鼻子,心裡只嘀咕就算我少與人接觸但也不用這麼驚訝。不過山月妄虛輪墨君不是白修煉的,這一套代表太古時修者煉氣水准的法訣對修煉者苛刻要求讓墨君可以轉眸間就恢復過來,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說道:“徐媛,好久不見。李奇、張學億,聽說你們和王娜娜、錢樂樂好上了,到真是如此。”
“是啊,好久不見。”王娜娜、錢樂樂平靜的各自回了句。李奇、張學億倒是起身走到墨君身邊,各自聊說了幾句,無非交女友沒之類的笑鬧之話。又過了十分鍾左右,數人數人的接連進來,大家都是舊日同窗,也算半個熟友,見面後各自高興的聊了起來。墨君突兀的發現他居然說不了什麼,墨君只感到他與他們仿若隔著一層玻璃,看的到卻碰不到。而這玻璃,卻是他自己熔造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有些東西,在踏上修煉一途時是必須捨棄的。長期的自言自語修煉使得墨君忘記怎麼和人交流了。
“燕詩!越來越漂亮了嘛。”忽然,墨君聽到有人這麼說,身體忍不住一顫,眼中莫名的劃過一絲黯然,不自覺的裝過了身,與旁邊一正在抽煙平時極少交流的老同學說起話來。這人叫鄭濤,初一時就開始混了,因他爸有錢,且不太管教,初中幾乎沒來過幾天。鄭濤此時正緊盯著走進來與眾人打招呼的嫵媚女生,見到墨君與他說話,嘴上有一絲詫異,隨即卻笑了起來,突兀的站起來,大聲說道:“顏燕詩,你老情人在這。”
墨君面色一變,旋即恢復,右手指尖黃芒隱閃。這時卻見顏燕詩一臉喜色的走向墨君,輕輕甩動一頭栗色長發,櫻唇輕啟:“墨君,最近還好嗎?”一雙明眸大眼看著墨君。
墨君扭轉開視線,避開顏燕詩的眼,輕聲說道:“恩,你呢?”說這話,眼有些忍不住撇過去,看向顏燕詩胸部,卻又立即撇開。顏燕詩今天穿得很有誘惑,墨君很難控制住。
“你還是老樣子。”顏燕詩收起笑容,“我恨你,不過,已經沒感覺了。”顏燕詩說這話時又有了笑容,說完又轉身走開。墨君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看著顏燕詩遠去。
“怎麼?不敘敘舊嗎?老情人啊!這小妞幾年不見越來越誘人了,嘖嘖!”鄭濤在墨君旁邊緊看著顏燕詩的臀部,咽了口口水。
“滾!”墨君語氣森冷,真元運轉,散發一股莫名的威壓。鄭濤只覺心中一顫,退了一步,口上說道:“今天同學聚會,老子看在老同學份上不和你計較。”“聽不懂人話嗎?”墨君體內霜華湧動,森寒的氣息透體而出。鄭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而這時有人上來勸架,一人對鄭濤道:“今天同學聚會,濤哥,算了。”另一人對墨君說道:“好了,吵什麼吵,老同學了,給濤哥道個歉,走開吧!”鄭濤也順勢任由兩人拉開,口上說道:“今天不和你計較,走。”
房內的老同學一個個看向墨君這邊,大多不露異色的轉開,少數幾個帶上了幾絲嘲諷之色。
不一會兒,有不少人去安撫鄭濤,差不多沒人都向鄭濤敬酒了。當墨君看到顏燕詩笑容滿面的與鄭濤聊談時,眼中瞳孔一縮,隨即轉過了身。
墨君回想山月妄虛輪的法訣,回想了半天,終於等到眾人吃完,墨君准備掏錢付他那一份時卻聽到鄭濤說這頓他請,墨君立即把錢放回口袋,轉身往房門走去。沒人和墨君打招呼,墨君也懶得惺惺作態。現在心很難靜下來,墨君只想回家去。
忽然覺得有人追了上來,墨君停下了腳步,等了片刻,卻是朱雲,一個長相中等偏上的女生,平素很恬靜,和墨君之前說過幾句話。“有事嗎?朱雲。”墨君開口問道,墨君很好奇,他和她說話不多,根本沒有什麼交集可言,她怎麼會找他。
“你好像很不開心。”朱雲輕聲說道。
“有嗎?”墨君面色無任何變化,輕聲回道。“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沒車,回家時間要花很長。”
“沒有。”朱雲有些慌張,連連搖頭,但卻又否定,“有事,有事。”
墨君看這她這樣,眼中掠過一絲異色,他想到了某種可能,忙開口道:“我有事先走了,拜拜,以後可以網上找我。”說完立即轉身,匆匆走開。
“等等,墨君,我想說,‘我喜歡你,從初中就喜歡你了。’做我男朋友好嗎?”朱雲追上了墨君,一把抓住墨君的手,有些慌張的一口氣說完。
墨君心中產生一絲旖旎,一下子愣住了,這手很滑!片刻後,墨君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松開朱雲的手,“你是個好女孩兒,我不適合談戀愛。”說完,墨君走到街邊,伸手要攔出租車。
“為什麼?是燕詩嗎?”朱雲神情落寞,似不甘的問道。
“不是。”墨君搖了搖頭。
“我還沒談過戀愛,我……我……我還是……”朱雲沒說完,一輛出租車到了墨君身旁,墨君回道:“我不適合你。”墨君說著鑽進車中。
“顏燕詩有過六個男朋友了,最近剛分掉,你們不可能的。”
“不是因為這個。”墨君甩了甩頭,低聲呢喃起來,神情恍惚,不知是對朱雲說,還是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