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事……」葉紫的眼裡寫滿惶恐。
「不會的,一定不會有事。你不要怕,我在你身邊,你堅持一下,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阮臨熙篤定地說。
「嗯。」像是逼迫自己相信,葉紫拚命地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火勢朝衛生間蔓延過來,狹小的空間內儘是濃烈的煙霧。
阮臨熙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一尾被扔在海灘上的魚,葉紫看的一陣心慌,擔憂地問道:「臨熙,你沒事吧……」
「你不要說話,我沒事,不要擔心。」阮臨熙張開手臂,緊緊擁抱著她在懷中,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起一面屏障。
葉紫死死地咬著下嘴唇,拚命忍著眼眶裡的淚,終究是沒忍住,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
「臨熙,你為什麼跑進來救我……你完全可以不管我……」
「沒有你,我活著做什麼。」他的很低,可是每字每句都猶如重錘,將她的心扉擊打開。
「傻瓜。」
「你才是傻瓜。」阮臨熙眼神溫柔,緩緩說道:「這棟房子,是我詢問了很多建築專家後親自設計的。按照某個笨女人的喜好,建在海邊,臥室的窗簾要有向日葵的田園,每天都可以很溫暖地醒來,晚上吃一頓親自下廚做的飯菜,然後和心愛的人去沙灘散步,走多久多遠都無所謂,晚上回到家,可以相互依偎著什麼的都不做,沉沉睡去。」
葉紫的心像被什麼狠狠撞擊,他說的這些,分明都是她一直嚮往的,毫釐不差。
「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曾經向我抱怨過,說我不知道你的喜好,我就去你的facebook上看你的個人主頁,從上面更進一步地瞭解了你,將你的嚮往和願望記在心裡,盡最大努力去實現。」
葉紫笑了,不知是被煙霧熏的,還是被他的話打動,眼眶濕潤無比。
他們靜靜地抱著彼此,好像只有對方的懷抱才是最溫暖最安全的地方。
救援人員還沒有來,可是葉紫已經不再想那麼多了。
所有的仇恨,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在生與死的面前化為烏有。她恨他,可是她更愛他,如果能在他的懷裡這樣死去,也是一種幸福。
突然間,有人破門而入,兩個人都以為是消防人員到來,齊齊向門口看去在——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的身上穿了防護衣,但又不是消防人員的衣服,他伸出手,大力將葉紫從阮臨熙懷裡扯走。阮臨熙自然不願,起身和他爭執,他直接將本就虛弱的阮臨熙一掌敲暈。
男人將葉紫抱出別墅,葉紫卻死命掙扎著想要回到烈火燃燒的別墅,因為阮臨熙在裡面,她和他在一起。
「放開我!」
一道冰冷的男聲在耳邊響起:「你想留在面裡面活活燒死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葉紫身子一僵,緩緩回頭。
是天空!
葉紫的情緒有些激動,抓著他連連質問:「怎麼會是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你放的火對不對?」
「我救你出來,難道你不該先說一聲『謝謝』嗎?」
「謝你?我和臨熙差點被你活活燒死!」
「可是我救你出來了,所以功過相當,你不該埋怨我。」
「那你也要把阮臨熙救出來。」
「不。」
「為什麼?」
「我就是要他死。再說,你不是也處心積慮地報復他嗎?」
「可是,我從沒想過要他死。」
「有什麼分別,你的背叛說不定讓他比死更痛苦。」
葉紫眼淚嘩嘩直流,神色急切地乞求道:「天空,我求求你,救他好嗎?」
law眼神複雜地看著她,「他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讓他死……天空,我求你,只要你救他,我什麼都答應你……」
他死了,她也就生無可戀了……」
law看著她淒絕的小臉,緊緊抿起薄唇,正要開口說什麼,遠處響起消防警車的鳴笛聲。
「現在,不需要我救他了,他是生是死,聽天由命了。」
law說完,抱起她大步離開。
葉紫不願就此丟下阮臨熙,一遍遍哀慟地大吼著:「臨熙——臨熙——」
她心裡的無助和焦躁像那烈火一樣灼燒著她的心,如果可以,她寧願和他一起在大火中化成灰,也不願拋下他獨自一人苟活。
她的叫聲太歇斯底里,太痛徹心扉,激動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突然,她眼前發黑,昏了過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葉紫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寬大的床上,空蕩蕩又熟悉的場景,她很快就認出這是天空的住所。
就在這時,law端著一杯水走進來,將水杯遞給她,「喝吧。」
葉紫沉默地接過水杯,送至嘴邊頓住,猛然將杯中的水潑向law。
她心裡怨恨他,饒是他救了她,她也沒有絲毫感激。
如果阮臨熙有個三長兩短,她會恨死他!
law避之不及,被潑了一臉,眼裡閃過一絲慍怒,還是生生忍住了。
「告訴我阮臨熙的情況,你一定知道的。」葉紫問道。
law扒了扒濕漉漉的額發,輕描淡寫地說:「如果我告訴你他死了,你會恨我嗎?」
葉紫倏地看向他,眼神銳利地恨不得在他身上鑿出一個洞,一字一句狠聲說:「你最好祈禱他安然無事,如果他死了,我要你給他陪葬。」
「你以為你能把我怎樣?」
「大不了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你就這麼愛他?」
葉紫一滯,別開目光,「這跟你沒有關係。」
「他有什麼好?因為他的家世?因為他的外表?還是說他在床上比較滿足你?」law語句惡毒地問道。
葉紫憤憤瞪了他一眼,懶得再跟他辯駁。
看到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對他如此冷漠,law心裡陡然竄出一絲不甘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