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房門,阮臨熙摁開壁燈開關,喬安抬起迷蒙的眼打量四周,觸目所及,是一室的淡紫色。紫色的牆壁,紫色的窗簾,紫色的床單和地毯,各種布偶娃娃和飾品,整個房間充滿夢幻的色彩。
她一臉新奇地贊歎道:“哇,好漂亮,這是誰的房間?”
“這是你的家。”
“家?”喬安的神色有些迷茫,繼而失落地搖搖頭,“不是的,我沒有家。”
“有,這裡以後一直都是你的家。”
“真的嗎?”
“當然,相信我。”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說了,我們是愛人,我會一直對你好。”
阮臨熙抱起她來到柔軟寬大的床上,看著她嬌嫩如花朵盛開般的唇,仿佛帶著蠱惑人心的致命吸引力,他渾身的血液開始逆流,冰冷的心髒又重新變得溫暖,像個初戀的毛頭小子,心髒一下一下急促而沉重的跳動。
來不及思考更多,他低頭覆上她的唇。她的唇一如既往的甜美柔軟,他逐漸迷失在她的柔軟香甜中,眸中有霧彌漫。
喬安玲瓏柔軟的身體順勢偎進他的懷裡,在他懷裡不安地顫抖,胸前兩團溫熱柔軟緊緊壓著他的胸膛,修長的雙腿交織在他堅韌的腿間,光潔嫩滑的手臂不由自主勾著他的頸項。
許久,他才放開她,一手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黑發,眸中有異色閃過,“你累了,早點睡吧。”
“你要離開嗎?”
“不會,我會一直陪著你。”
“真的嗎,我們拉鉤。”喬安伸出小指等待他的回應。
阮臨熙竟也真的勾住她的小指,拉鉤不變卦。喬安這才完全放心,像只受驚過後的小貓,窩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看著她無害的容顏,阮臨熙的目光變得復雜。
這些年,他很少想起她——他根本不需要想起什麼,因為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她。
可是紫兒,你可以忘記一切,但你怎麼可以忘記我?
OOO
葉紫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忽然想到一句電影台詞: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只不過,和電影裡那有趣的情節比,自己的故事實在悲催。
眼看自己離擁有阮臨熙越來越近,卻憑空殺出個喬安,將她所有努力擊的潰不成軍。
人一失眠,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就都跟過電影似的在腦中閃過,悲的,喜的,近來的,久遠的,一幕幕似碎片般無序上演。
她披衣起身,來到別墅外的台階上坐下,雙臂環著曲起的膝蓋,望著空曠無際的蒼穹,怔怔出神。
天上沒有星星,只有一輪明月孤獨地在那裡發著微白的光,那月亮和她一樣孤單嗎?
淚水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流下,劃過嫩白的臉頰,順著細白的脖子一路蜿蜒。
冷,這是她唯一的感覺。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隱約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的心跳有些錯亂,是他了嗎?
回頭,看到來人,有些驚訝,又有些失落,是fox。
“這麼晚還不睡,坐在這裡著涼了怎麼辦?”fox說著,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到她的身上。
他溫暖而妥帖的笑容,讓葉紫莫名的安心。
fox在她身邊坐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怎麼不說話?”
“狐狸,我的心好疼。”
fox輕輕將她攬到懷裡,憐惜地說:“心裡難過,就哭出來吧。”
葉紫靠在他結實的肩上,無聲地流下眼淚,到最後啜泣出聲。
從拍賣場出來,阮臨熙的目光就再也沒有落到她身上過,視線一直緊緊圍著喬安打轉,生怕她消失了一樣。她一直忍著淚意沒有發作,因為強烈的自尊不允許她那樣丟人,可是心裡的難過是無法壓制的,反而越積越多,直到狐狸這句話出來,她終於忍不住釋放。
過了好一陣子,感覺到她的情緒漸漸平復,fox才又出聲:“阿紫,你不要急著難過,那個喬安未必就是葉紫兒。十年前就死了的人,說復活就復活,未免太蹊蹺了。”
葉紫擦干眼淚,微微抿緊了唇,“你說的我也想到了,可是我們怎樣認為都沒有用,臨熙認為她是紫兒,她就是紫兒。”
“所以這個時候你更不能消沉,要打起精神應對喬安,應對她為你帶來的一切阻礙。如果她不是葉紫兒,那麼她的出現絕對是有預謀的,她所帶來的危險也將是難以想象的。”
葉紫沉思良久,“狐狸,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你。”
“不要想那麼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覺,你會覺得豁然開朗。”
“嗯。”
有了狐狸的開導和勸慰,葉紫心裡的郁結疏散許多。
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她應該打起精神,應對所有的迷惑和假象。
阮臨熙看不透的,她要幫他看透。
OOO
次日一大早,葉紫剛剛推開房門,恰好遇到從對門走出來的阮臨熙。
想到他昨晚和喬安同床共枕一整夜,她的心就揪成一團,無比難受。她走近他,緩緩說道:“臨熙,那個喬安,她……”
不待她說完,阮臨熙便冷靜打斷她:“喬安,很有可能就是死去的紫兒。”
葉紫身形一晃,搖了搖腦袋,“你不可以這麼早就下結論,十年前就死了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復生?”
“我也以為她死了,可是世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當年沒有看到紫兒的屍體,就不排除她活著的可能。”
“可是從那樣高的懸崖上跳下去,也不會有生還的可能啊。”葉紫脫口而出。
阮臨熙一滯,冷冷牽起嘴角,“你知道了?”
葉紫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低聲說:“抱歉,我無意中看過那個錄像。”
“沒錯,她是從很高的懸崖上跳下去了,這些年,我常常會想,她或許沒有死,就在某個地方靜靜看著我。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還是等到她了。”
“臨熙,你冷靜點,不要被喬安的外貌所蒙騙……”
“怎麼,你這麼希望紫兒死去?”阮臨熙臉色陰郁,聲音寒星般冷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