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他怎麼了?」
「芷妍,別說了,我沒事的……」安嵐忽然出聲打斷了夏芷妍的話:「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
「可是……」
夏芷妍還想說什麼,賀蘭凌宇上前拉住她。「走吧。」他沉聲道,也不管她的奮力掙扎,硬拉著夏芷妍走了出去。
「賀蘭凌宇你放手!混蛋,快點放手啊!!賀蘭凌宇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膽敢護著安陵葵那傢伙,我就……」
「光!!!」一聲巨響,門被賀蘭凌宇強行帶上了。夏芷妍不依不撓的掙扎和怒罵也隨之被盡數關在了門外。
「葵是做錯了,但這也是他們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你摻和也沒用……」隔著門板,安嵐依稀聽到了賀蘭凌宇波瀾不驚的話語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世界,終於安靜了。
安嵐呆呆的望著已經緊閉的房門,半晌,沒有任何動作。
賀蘭凌宇,他說的沒錯,這是他們之間的事,別人再如何摻和也沒用。就像愛情也是自己的事,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再如何強求,還是沒有用。
她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明白了這個道理,她好不容易才能夠放下一切準備退出,為什麼……
為什麼,他卻還是不肯放過她?
隱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碎裂成行,安嵐淚眼迷濛的跌坐在地,久久的,無聲哭泣。
不愛我請放開我,我不是你棄之可惜的玩偶!!
與此同時,房間外
情緒終於有所緩和的夏芷妍,終於打開了剛才被賀蘭凌宇塞進手中的信,是外公寄來的,裡面大致寫了媽媽的情況,以及他們即將離開別苑,出去周遊的事情。
「外公要出山了?」賀蘭凌宇在一邊看著,蹙眉。夏芷妍還在氣頭上,只是哼了一聲,沒理他,心裡也暗自詫異,外公他老人家怎麼突然就想出山了?
亦或者,媽媽的心結這麼快就已經解開了嗎?畢竟是這麼多年失而復得的記憶,一切都彷彿剛剛發生一般清晰,傷口也是如斯鮮血淋漓。
夏芷妍沒能再多想,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將她拉回現實。
「喂?」賀蘭凌宇先一步接起電話。下一秒,眉頭蹙起:「你說什麼?!」
「怎麼了?」注意到賀蘭凌宇的表情突變,夏芷妍也顧不得生悶氣了,忙不迭的問道。卻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賀蘭凌宇的眉頭越蹙越緊,神色嚴肅的聽完了電話那頭的內容,忽然啪的一下放下電話。
「妍,你最好讓俺藍出來一下。」賀蘭凌宇沉聲道,頓了頓,又接上一句:「如果她還想見到葵最後一面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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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立醫院
白色的地板和天花板,碧藍色的牆壁上鑲嵌著一扇一扇淺青色的房門,整個冷色調的樓層都像是被壓上了一片黑雲,沉悶,死寂,壓抑的氣氛頓顯。
安嵐從未想過自己竟會這麼快就再次站在了這裡。
她很少上醫院的,幾乎是一兩年也不回來一次,卻在這短短幾個月內就來了兩次。
上一次是夏芷妍。這一次,竟會因為他……安陵葵。
她其實不想來的,真的不想,可是在聽到他出車禍住院的時候,她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的心緒竟全亂了。
一個擔架車忽然從面前經過,一群人追隨者車上用白布蒙住頭的人,哭的肝腸寸斷。
安嵐的心,也沒來由的一緊。死亡……她從沒有想過安陵葵會和這兩個字打上哪怕是一點點的關係,可是這一次,她卻忽然感覺生命是那樣不堪一擊,死神距離每個人都是那麼近,那麼近。
「病人的家屬嗎?」護士平靜的聲音將安嵐拉回現實,她詫異抬頭,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走廊盡頭,特護病房的辦公室門口。
病房外並沒有什麼人,照理說安陵葵出了這麼大的事,安陵家的人必定是會擔心無比的,這次的安靜的確詭異得緊。但安嵐並沒能多想,她現在整顆心都牽在安陵葵的生死上,哪裡還有空去想別的。
在護士的帶領下,安嵐穿上防護服走進病房,隔著一層玻璃,裡面的景物看不太真切,但安嵐還是隱隱看到了帶著氧氣罩,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安陵葵。
「就先到這裡好了。」忽然間不想進去直面,安嵐攔住了正要開內間的護士,隔著一層玻璃看著安靜躺著的安陵葵,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安陵葵,蒼白,瘦骨嶙峋,彷彿隨時就會離開的脆弱樣子,這不是她所認識的安陵葵!!
「安陵葵!」安嵐忽然發了瘋一般一拳狠狠砸向堅硬的玻璃面,一邊的護士被嚇了一跳,慌忙攔住她,卻被她大力推到一邊,安嵐踉蹌了幾步,身體不穩的跌坐在地上,淚水,終於在不知覺間的滑落。
「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麼不堪一擊?一個小小的車禍罷了,只是一個小小的車禍……你怎麼能就這樣被打倒呢?怎麼能……」
她已經聽賀蘭凌宇說過了,安陵葵是在她從晨曦咖啡廳衝出去之後追她的時候與卡車相撞的,當時情況緊急,安陵葵沒有系安全帶,傷勢自然更加嚴重,醫院已經盡力搶救,也只是勉強保住了他的性命,且他的求生意識並不怎麼高,隨時都有一命嗚呼的危險。
他幹什麼要追她,幹什麼要去追她??明明只是一個工具而已,明明並不愛她,就讓她一個人默默的離開好了,為什麼還要這樣,一次一次的折磨她??
「安陵葵,你混蛋!!」
「小姐,請你冷靜一下……」方才被安嵐的瘋狂行為嚇傻了的護士終於反應過來,湊上來想要將安嵐拉起來,忽然感覺手臂被另一股大力死死拉住,她詫異回頭,下一秒,眼睛瞪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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