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青木伊澤的車上,我很聽話的沒有多說一句,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青木伊澤究竟要帶我上哪兒去,但我很清楚,就算是我問了也是白問,還不如省著點口水和力氣。
車子開了一會兒停在一個私人停機坪上,青木伊澤為我打開車門,藍和Jimmy已經在一家直升機前面等了。
看到直升機,我不由的蹙了一下眉頭。心中暗忖,這是要去哪,用得著坐直升機去?
沒時間多想,我已經在青木伊澤的指引下,踏上了直升機。
還是上次在海上第二次碰面時坐的那架直升機,連上次用過的繩索都擺在原位。
藍依舊是駕駛員,Jimmy坐在後面。在看到我的臉的時候,他們都愣了一下,我這才想起今天在家並沒有戴**,左臉啊那剛落了疤的猙獰傷口自然也顯現出來。
醫生說過,這個傷口面積有點大,要等落了穩定一點的疤痕才能做手術,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一百,這麼久了,我幾乎已經忘記了這個毀掉我容顏的疤痕的存在。
好吧,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面對一個可以毀容的疤痕,我的反應的確過於淡定了些,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又有什麼辦法呢?只要我身邊的人不在意,我也別在意,就算是這樣一輩子也無所謂。
飛機很快起飛了,精神高度緊張的我沒有半分睡意,察覺到這次的飛行時間明顯要比上次長,大約過了兩三個小時吧,飛機才終於緩緩著陸。
又是一個私人停機坪,飛機很快就降落了,我呆住了。
好美……
真的好美,這是一處建在郊外的停機坪,不遠處就是綿延的黛色遠山,大片大片的茂林被若有若無的陽光映得更加蒼翠,乍一看,竟有一種壯美的感覺。
「這是哪?」我忍不住問。
「日本。」青木伊澤回答,神色平靜。
我卻驚呆了,反映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的瞪大眼睛:「日……日本?你是說,你……帶我來了日本??!!」頓了頓,又繼續問:「你帶我來日本做什麼??」
「見一個人。」青木伊澤簡短的回答,拉著我往停機坪外走。
見一個人?見誰??我心中納悶,但也知道多問也沒什麼意義,乾脆就保持沉默了,跟著青木伊澤往外走著。
藍和Jimmy並沒有跟來,只有我和青木伊澤從停機坪出去。這裡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島,除了這個停機坪佔了不小的面積之外,其他的地方幾乎可以說的原生態,路很窄,周圍草木叢生,沒有任何交通工具能夠通過,我們走了好久,才終於來到一個開闊一點的地方。
這是一片面積不小的花田,種著滿地的紫色矢車菊,卻很是整齊,沒有繚繞的芳香,卻顯得清新夢幻,周圍密林繚繞,幾乎要將這片寶地掩藏,若不是對這裡的地形極其熟悉,會迷路也是十有八九。
青木伊澤在花叢旁邊頓了一下,鬆開一直緊抓著我的手,逕自向花叢中央走去。
他帶我來這裡是想幹嘛?我心裡疑惑,也忙亦步亦趨的跟著。花田面積不小,走了有一會兒才走到盡頭,青木伊澤忽然停了下來,隨機蹲下身子像是在擺弄些什麼。我加快腳步跟上去一看,這才發現華天的盡頭竟是一塊墓碑,這墓碑看起來經常受人打理的樣子,很是乾淨整潔,青木伊澤正蹲著身子去拔剛剛從角落裡生出的雜草,那認真的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
內心忽然沒有來的一片柔軟,我抬起頭打量著這個雕刻精緻莊嚴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上面用黃色的字刻著整齊的日文,我是懂日文的,很快就翻譯出了上面文字的意思。
一瞬間,我愣住了。
這墓碑的主人,竟是青木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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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伊澤在墓碑前擺弄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完全將我當做透明人似的,起身,將手中不知何時摘下來的矢車菊放在墓碑前,再在墓碑前站定,鞠躬拜了幾拜,便沉默著看著墓碑一動不動了。
我在一邊卻等不及了,見他鞠完躬,忙急急的問道:「青木伊澤,你和青木葉子小姐是什麼……」
「噓——」他抬手制止了我後面的話,眼睛依舊目不斜視的看著墓碑。我一愣,最終還是噤聲了。心中卻再不能平靜。青木葉子……
外公給我講的那個關於我父母的故事依舊記憶猶新。青木葉子,不就是當年南宮本家指給父親的未婚妻麼?
後來青木葉子帶著一個三歲的孩子去找他,青木家世代相傳的琉璃色眼睛……
腦中忽然有一道精光閃過,一些思緒衝破胸口湧上腦海,看著青木伊澤莊嚴的側臉,忽然之間,我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