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濃濃的黑暗將所有的光明吞噬,掩蓋了罪惡潛行的腳步。
這是一處別墅,位於北市較為偏遠的郊區,別墅的設計很簡潔,又不失高雅精巧,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中與西兩種建築風格精巧的結合在一起,綠樹環繞在四周,在月色下構成一幅和諧靜謐的風景圖。
距離別墅不遠的小路上,一輛黑色的Landrover China越野車正在急速前行著。
很快,車子便接近了別墅,大門自動開了,車子放緩速度,緩緩駛進別墅內部。
車門開了,從裡面走下來兩個高大的身影,其中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約莫兩米高的身材健壯十足,一頭檸檬黃的短刺頭在夜色中很是扎眼。另一個相比較略微矮一些,一身黑色西裝襯出修長挺拔的身材,銀色中長髮被月光塗上一層鉛華,給俊美邪魅的臉在夜風中若隱若現,看不出表情。
黑色勁裝的那個是Jimmy,另一個自然不用說,是青木伊澤。
「大當家,請跟我來。」
在Jimmy的帶領下,青木伊澤穿過裝修考究的大廳,寬敞整潔的走廊,最後來到盡頭的一個月白色小門前。
Jimmy動作熟練的在門邊的鍵盤上輸了一串數字,再伸出食指放在指紋識別器上,直到上方的小燈驟然亮起,門「卡嚓」一聲開了。
這門真的很小,兩個高大的身子只有微微彎腰才能穿過。走進去,裡面的場景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沿著鐵質扶梯走下去,可以發現門內的空間很大,不亞於大廳的面積。完全不同於別墅淡雅的設計,四周的牆壁是那種粗糙的深灰色,每隔幾米就會有一個漆成黑色的鐵架,每個添加上都放著一個油燈,不算明亮的幽幽火光,將整個房間染上一層詭譎。
才進來不久,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陣淒厲的尖叫聲,聽不出方向,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又彷彿很近,就在耳邊,帶著一串小小的回音,更加顯得淒厲陰森之極。
Jimmy劍眉微皺,猛地加快腳步來到一間暗室門前,掏出鑰匙打開鐵門的那一瞬間,一個身影驟然撲了上來。好在Jimmy伸手強悍,一下子就接住了來人,略微施力,就將瘋了一樣在他身上撕咬的人扯下來,揚手,扔在牆角的草垛上。
這是一處偏房,裡面的光線並不強,但足夠看清周圍的環境。牆角堆著成堆的乾草,上面粘著些許乾涸的血跡,一團很粗的繩子凌亂的散在上面,瞥一眼明顯被摔暈了,癱坐在旁邊骷髏一般瘦弱的人,青木伊澤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早在幾年前來中國,這裡就一直是他的秘密暫居地,上流社會的齷齪事都是那麼回事,這門內的大廳便是他審問叛徒和俘虜的地方,卻也極少用。這次聽聞Jimmy說在宮本靜琴上次綁架夏芷妍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女人,初步鑒定應該是他曾經查過的蘇氏千金蘇明媚,對此,他是有疑惑的,才允了她的一條命。
「她是怎麼了?」他沉聲問Jimmy,按下旁邊的按鈕,一道結實的鐵柵欄從半空中降下來,很快將房間分成兩部分。這也是為了審問方便,就像警局裡的審訊室,為了防止犯人做出過激舉動而設置的防護措施。青木伊澤一眼就看出來如今的蘇明媚和之前大不相同,這麼做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是致幻劑。」Jimmy答道。那天他接到電話被要求清理現場,到達郊區拆遷區的時候,他驚呆了,那個躺在地上,姿勢狼狽的女子,居然真的是宮本小姐。他不知道一直被大當家當做妹妹來寵愛的宮本小姐究竟做了什麼而被這樣對待,當然這也不是他該想的,驚愕也僅僅是一瞬間。事後,他將宮本小姐轉移,打算一把火將哪裡燒掉的時候,忽然注意到到門外不遠處放著的一隻大鐵籠,那鐵籠放得極隱蔽,如果不是他可以偵查甚至差一點沒有注意到。
在看到鐵籠裡的人的時候,就連身經百戰,看過不少血腥場面的他,也被裡面幾乎不成人形的東西給驚的呆了。
這個……真的可以被稱作是……人麼?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飽受折磨的乾屍一般,恐怖,瘦骨嶙峋,如若不是她即便昏死也每過一會兒就會不自然的抽搐的身體,他真的以為裡面躺著的根本就是一具屍體。
大當家,應該也沒有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吧,一直沒能再聯繫上青木伊澤的Jimmy決定先留下她。
也是在今日,檢查結果出來,他驚訝的發現這個人居然是剛剛沒落的蘇氏企業千金蘇明媚,那個曾經那樣美麗跋扈的女子,卻因為長期被動注射致幻劑,還有精神和身體上的非人折磨,變成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究竟是怎樣心腸的人,才能做出這般喪心病狂的事情?
「致幻劑?」一抹驚愕閃過眼中,青木伊澤眉心驟然擰起,這個結果,似乎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是的,檢查報告上明確顯示她曾經長期被動注射致幻劑,並已經產生了嚴重的軀體依賴和心理依賴。」Jimmy如實回答,頓了頓又繼續道:「她已經產生了人格解體與現實解體,具有……很強的攻擊性……」這幾天她已經發過好幾次瘋,連最粗的麻繩也捆不住她,若不是他身手非凡,恐怕這個女人早已經撕掉了他身上好幾塊肉也說不定。
「攻擊性?」重複著這三個字,青木伊澤不由的一驚,蘇氏企業垮了,是宮本靜琴的計謀,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有一點好奇,已經作為喪家犬的蘇明媚還能以什麼樣的姿態留在宮本靜琴身邊。不想,宮本靜琴,竟真的喪心病狂到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