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出手打人的蘇明媚愣在原地，一時間也忘了還手，還是蘇茹惠先反應過來，她本來已經踏出教室們的一隻腳又迅速撤了回來，慌張的將跌坐在地上的蘇明媚扶起來，還不忘騰出一隻手指指向我的鼻尖。
「夏芷妍！你竟敢惹我們蘇家的人，你等著……我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呵，是嗎？」冷哼一聲，我也懶得再看她，雖然她的話的確讓人聽了會忍不住打冷戰，我也不例外，但人數也是絕對不可能。
「有本事就來吧，最好把你的男人也叫上，我樂意奉陪。」我將視線轉向了仍呆在原地的蘇明媚。
沒錯，就算蘇明媚再如何，也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大小姐，賀蘭凌宇就不一定了。並不是我有多怕他，對於他，我應該是避諱大於厭惡的，畢竟他不是一隻好惹的鳥，如果可以，我實在不想同他有過多不必要的沾染。
與其讓人家自己找上門，不如先發制人，速戰速決來得痛快一點。
蘇明媚卻仍是一副呆瓜樣：「我的……男人？」
「怎麼？被我打傻了？最好把你們的家賀蘭凌宇大少爺也叫上，老娘我願意奉陪！」媽的，媽的！為什麼說到「賀蘭凌宇」四個字的時候會很不爽？甚至還會有那麼一點不想承認他和蘇明媚的關係……該死的，這本來就是事實嘛，兩個同樣囂張到用鼻孔看人的人，兩個我最最討厭的人，我他媽的不爽個頭啊我……
我沒想到我的話一出，不僅僅是蘇明媚，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之後整個教室便猶如火山噴發一般爆發出一片經久不絕的尖叫聲，女生們急切的言語我沒聽清，但他們誇張的表情和動作卻也讓我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難道，他們是在搞地下戀情，卻被我一不小心給說穿了？
半響，蘇明媚卻忽然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尖利無比，夾雜著欣喜，還夾雜著得意，在被我打腫了的臉頰上綻開，缺失了先前的美麗，卻多了如癲癇病人一般的狼狽。
「哼，算你有眼光！」說話間，蘇明媚嫩青色的妖嬈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只留下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和蘇茹惠急急地呼喊。
「媚兒，別走那麼快嘛，你等等姑姑呀，媚兒……」
待到所有的聲音都平息了，沒有了老師的課堂自然也沒了意義，同學們都三三兩兩的結伴走出教室，掛在嘴邊的話題自然是方才聽說的，爆炸頭條，有關賀蘭凌宇和蘇明媚，有羨慕有嫉妒，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和歇斯底里。
對於這些，我只是一笑帶過，將頭深深埋進臂彎之間，忽然感覺有點累了。
真的可以嗎？狠話已經放了出來，但真正做得到的又有幾次？呵……不過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交代罷了。
隱約之間，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拍我的肩膀，接著是一個熟悉的嗓音，是安嵐。
好累，我沒有抬頭，安嵐的話卻是一字不漏的灌進了耳膜。
「芷妍，你為什麼總是那樣要強呢？你可知道你這次惹上的人是蘇氏企業董事長的親姐姐蘇茹惠丫，她一時興起來學校代課幾天，沒有一個人不敢不敬她三分，而你……唉……」
「芷妍，其實我知道……你還是有一些恐懼的吧？你看你，為什麼就是那麼愛逞強呢？」
「芷妍，你真的是一個很讓人心疼的人呢……」
困意漸漸襲來，安嵐之後說了些什麼我已聽不太清，只是那一句「你真的是一個很讓人心疼的人呢」卻固執的停留在我的腦海中，一圈一圈，如何都轉不夠，停不下。
讓人心疼嗎？曾幾何時，外公也對小時候的我這樣講過。只是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幾年前那個懦弱孤單，每天只能張著雙臂盼望著不可能等到的所謂親人的小女孩了，我已經十八歲了，我長大了，我堅強了，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只是為什麼，還會有人來質疑我好不容易才堆砌起來的堅韌？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