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忽然之間變得禮制周到卻拒人千里之外的哥哥。雖然已經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卻仍是有一些無所適從。我訕訕的笑一笑,所有的情緒波動在踏入玻璃房的下一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這裡是一個小型溫室各色的花卉遍佈滿地,爭奇鬥艷,沿著芳香四溢的十字路走一會兒,便可以看到位於溫市中央的圓形白色大理石平台。那平台的設計很是精巧,平台中央的三個小型噴泉環繞著一頂乳白色的小亭子,那亭子的的中央……揉揉眼,再揉揉眼,是真的,裡面真的坐了一個人,看身形應該是個男生,因為距離較遠的緣故,我只能依稀看清一個俊朗的輪廓。
「宇,人帶來了哦~」說話間,黃頭髮男生已經走向中央小亭,衝我和哥哥的方向笑笑,便坐在了亭中男生的身邊。
走近兩步,我看清了那個背對著我的男生的一頭幽藍色短髮……等等!幽藍色短髮?中午在學校門口碰到的那個軋壞我行李的囂張男的臉忽然毫無預警的跳入腦海中。
不……不會這麼倒霉吧?我不禁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
不對啊,我緊張什麼?明明是那塊冰山的錯!再說了這世上髮色相同的人多了去了,也不一定是同一個人嘛。
自我安慰完畢,我又重新抬起頭,卻很不幸的猛然撞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那一刻,我是真的後悔了,後悔早上出門忘記翻黃歷,後悔對著陌生人亂發脾氣,後悔隨隨便便跟著一個陌生人走,後悔……我後悔啊……悔的腸子都青了……
眼前這個男生,不正是中午被我罵的體無完膚連背地裡也恨的咬牙切齒的冰塊囂張男麼!
「你……那你找我來……干……幹什麼?」靠!我的舌頭竟然打結了,真是沒面子到家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瞇了瞇眸子,漆黑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明意義的微光。
「夏芷妍,十八歲,出生於蘭市,自幼父母雙亡,靠領取最低社會保障金以及到各種小店打工維持生計。十二歲畢業於育英市立小學,十八歲畢業於尚蘭第三聯合中學,並以706分的高考總分被A大錄取,而後又在特利絲貴族學院的萬般邀請之下同A大雙方協定,並於A大開學一個月後轉入特利絲淑女貴族學院。精通中、英、日、三國語言,興趣愛好廣泛,曾多次獲得省級舞蹈獎項……」
看他面無表情的像背書一樣報出了我的全部詳細資料(當然,父母雙亡和最低社會保障金之類都是我要求空桐銘成那老頭偽造的),我不禁開始咂舌他的記憶力。嘩……連畢業院校和興趣愛好都記得一字不差,真是超強悍的記憶力啊……
不過……
「你調查我?」我不悅的蹙起眉:「你憑什麼調查我?」
面對我的質問,他只是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媽的,什麼態度!
氣氛一時間陷入尷尬,黃頭髮男生首先打破了這讓人不舒服的氛圍:「小妍麼?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姓安陵,全名安陵葵,坐在你面前的是賀蘭凌宇,這位是空桐奕……」
「別叫我小妍,我們很熟嗎?」不悅的翻了一個白眼,沒看到本小姐正心情不好呢麼……
……等等!
他剛剛說什麼?
「你……你說你叫什麼?」一句話並未問出聲便被我強力吞回腹中。入股我沒有聽錯的話……黃頭髮男生的確說了他姓安陵,那個囂張男姓賀蘭,難道……難道,他們不會是四大家族之二安陵家族和賀蘭家族的繼承人吧?
算了吧沒什麼難道了,他們跟我哥,空桐家的繼承人看起來很熟的樣子,又怎麼可能會是一般人呢?
天哪我都幹了些什麼啊,記得我中午還曾對賀蘭凌宇撂下狠話說什麼在遇到他他就死定了之類的,我看這次是我被整死還差不多!什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啊,什麼來日方長啊統統沒了,現在我除了祈禱能留個全屍就是盼著那個賀蘭凌宇能手下留情放我一條生路了。不過看樣子這兩點都不太可能會實現了。
哥!對,只有我哥能救我了!想到這,我馬上將求救的視線轉向我哥,而他呢?竟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不是吧老哥,咱們不能兄妹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小纓:是夫妻吧?),雖然這十八年來我們沒有見過太多次面,但我還是一直都很敬佩你的丫,你不能就這樣看著你妹我掛在他人手下吧?
看著剎那間蔫得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我,安陵葵輕笑,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調侃著:「聽宇說,你可是一下子就把他的愛車砸了個大坑呢,下手還挺重嘛~」
媽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橫他一眼,我低下頭不再看他。差點忘了他們是一夥的嘛,一夥的怎麼可能不在這個時候好好幸災樂禍一把?罷了罷了,反正這裡是他們的地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那又如何?」我的聲音很平靜。對嘛,反正都要死了,死也要死得有氣勢,不能讓人看扁了。
四周忽然愈發的安靜起來,我緊閉著雙眼等了半響也不見有動靜,終於忍不住微微張開一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