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彬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但是眼中明顯顯露出了一絲為難。
玄燁端起那杯子細細的看了一眼,那水杯之中,還有紅色的沉澱,雖說他對解毒之道瞭解不深,但是畢竟也身經百戰,遇毒無數,對於無毒之水,也是深有瞭解。
這樣看來,若是九弟不能解毒,這能解毒之人,還會有誰?玄燁的心思在心中轉了好幾圈,然後沉沉的問道,「九弟,不知道神醫老前輩,現在人身在何處。」
「三哥,我師父逍遙慣了,自然不會呆在家中,這個天氣,估計早已經進入了深山之中,採藥去了!」
「那神醫採藥出來需要多少時辰?」玄燁仍舊不死心,接著問道。
「三個月!」
玄燁的眉頭終究還是皺了起來,若是等那神醫老前輩出山,眉兒的身體怕也是撐不住了,這該如何是好啊!
眉兒暈迷不醒,是玄燁心頭的一塊疾病,這對於冷霜兒來說,並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但是此刻的她,很想再次確認一下,洛眉的真實身份,若真的是毒蛇,那她就要將計就計,讓她永遠也醒不過來!
「王爺!」冷霜兒走了過去,神色自信的看著玄燁,「我有辦法,讓眉姑娘甦醒過來!」
這時,玄燁才看到被他忽略在一旁的冷霜兒,「你可以救眉兒?」語氣中帶著深深的不信。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了冷霜兒的身上,有譏諷,有探究,有詫然,有深思,燁王府的側妃何時成了能解劇毒的神醫了,感受到了這些人的視線,冷霜兒仍舊是不動聲色的微微挑了一下眉頭。
「在解毒之前,王爺得許我一個要求!」
很明顯的,玄燁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但是他還是問了一句,「你說!」
「若是醫活了,雙兒不會邀功,但是若是醫死了,還請王爺不要降罪!」
玄燁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若是會醫死人,你還出來做什麼!他白了她一眼,不想理會,而站在一旁的九王爺玄彬卻在回味著冷霜兒的話,他上前幾步走到了玄燁的面前,恭敬的說道,「三哥,既然三嫂子想要露一手,我們但且看看。」
玄燁一聽,覺得有理,反正現在用的是毒水,根本不會傷及眉兒半分,於是便說道,「你先試試看吧!」
冷霜兒雖有些不快,但是仍舊走到了那兌著萬年清的杯子前,從懷中取出了一枚藥草,將它的葉子捏碎了之後放入了一個杯子中,將藥草的枝幹捏碎了,放入第二個杯子中,頓時,第一杯子裡面黃色的液體,變成了白色。而第二個杯子裡面的黃色液體更加的深了,還有了黃色的沉澱,玄燁的心一擰,頓時豁然開朗,「這第一杯的毒,可是解開了!」
九王爺將第一個杯子端了起來,細細的聞了一下,確認的說道,「是解開了!」
玄燁一拍大腿,糾結的心也稍稍緩和,「雙兒,原來你會解毒,為何不早說?」
冷霜兒淡然的一笑,淡漠的說道,「雙兒不會解毒,但是卻懂得以毒攻毒!剛才那枚草,不是普通的草藥,而是毒草,它葉子上的毒可以攻克萬年清,但是它枝葉上的毒卻與萬年清生生相息!」
「這就是你提出要求的原因?」玄燁接著問道。
「不是!原因雙兒現在還不能明說,只是懇請王爺能夠同意雙兒的要求。」
看到萬年清的毒給解了,玄燁的心情自然輕鬆,從他的角度看,冷霜兒這個要求真的是多慮了,「好!本王答應你,若是被你醫死了,本王絕不怪罪於你!」
冷霜兒一聽,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
慈寧宮洛眉的屋子裡
玄燁緊張的坐在了床榻邊上,懷裡摟著洛眉,此刻的洛眉臉色蒼白,嘴唇乾裂,整個人仿若沒有骨頭一般的癱軟在玄燁的懷中。玄燁低著頭,看著她,心裡心疼的緊。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露。
在他的身旁,站著玄彬,玄銘兩兄弟,而太皇太后則坐在了對面的軟椅上,冷霜兒坐在了床邊,俯著身子為洛眉把脈,從她的脈象看,她的體內的確是中了劇毒。冷霜兒的眉頭倏然皺了起來,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眼見著冷霜兒臉色不好,玄燁便急著問道,「雙兒,眉兒可有生命之憂?」
冷霜兒勉強露出了一抹輕笑,她搖了搖頭,說道,「雙兒,這就為眉姑娘解毒!不過——」
「不過什麼?」玄燁又急著問道。
「兩種毒素在體內衝撞,眉姑娘完全醒來之前,會很痛苦!」
玄燁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他低頭看了洛眉一眼,然後沉沉的問道,「之後呢?」
「可以恢復健康!」
聽到此,玄燁才安心的點了點頭,「動手吧!」
冷霜兒取來一隻水杯,將懷中的毒草取下葉子,捏碎放入水杯之中與水混合,攪拌均勻之後,將餵入洛眉的口中,漸漸的,洛眉原本蒼白的臉上浮上了一層薄汗,緊接著臉色潮紅一片,再接下去,她吃痛的悶哼著,但是人仍舊沒有醒過來。
看著洛眉如此痛苦,玄燁的心又是糾結又是揪心,將洛眉抱得緊緊的,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這個幕後的主使抓出來,碎屍萬段!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注視到了洛眉的身上,冷霜兒悄悄的走開,來到那個中毒也沒有人管的小宮女身邊,把脈之後,將剩下的毒水餵入了她的口中,其實,這毒草她只有兩株,一株用來了試驗,而另一株則用來救洛眉,這小宮女的命只能說,是順便救上了。
冷霜兒沒有發現,她這樣的舉動一直看在了另一個人的眼中,他的眸子裡,含著一絲激賞。
「眉兒,眉兒?」身後傳來了玄燁的呼喚,冷霜兒抬眼望去,那洛眉的手指動了一下,隨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此刻的她雖然已經不再腹疼難忍,但是仍舊能夠感覺到兩種毒素毒辣的烈性,她虛弱的張了張嘴巴,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