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重重的一廷杖,紅衣痛叫了一聲,那血肉模糊的屁股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是蕭峰,怒紅了眼,狠狠的又是一記痛打,「閉嘴,還在狡辯!昨個兒,你要出府送吃的,我便覺得不妥,阻止了一次後,沒有想到,你還是送了出去,什麼吃的那麼重要,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宮裡面送?!」
紅衣張開欲辯,但是蕭峰又冷冷的質問道,「據慈寧宮裡面的小宮女說道,不僅是眉姑娘昏迷了,就連跟她一起分享蛋黃酥的一個小宮女也沉睡了過去,刁奴,你若不是有心,又怎麼會如此!!」
冤枉啊,這裡面有天大的冤屈!!紅衣剛想回復,又一擊痛打,那屁股上早已經痛的失去了感覺。
她咬著唇看著這個看上去斯文的小廝,之前就聽說,眉姑娘沒有進宮之前,就是由他保護的,深的眉姑娘的器重,但凡有人開罪眉姑娘,他都不會輕易的放過。
紅衣曾低下頭偷偷觀察過他,發現這個人待人都還好,獨獨對冷雙兒帶進來的人沒有一個好臉孔。甚至,有的事情還會探聽冷雙兒的一些事。
紅衣心裡面明白,他是眉姑娘那一國的人,但是同在一個王府,為的就是服侍好王府,這往後,小姐還不是要跟眉姑娘以姐妹相稱?所以,紅衣覺得,蕭峰對待她們這一國的態度,肯定會轉變,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是,她的確信卻在這廷杖之下,灰飛煙滅。
原來這一切,全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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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峰怒紅了雙眼,這是第一次,廷杖一個弱智女流。
他練武這麼多年,最重俠義二字,可是,今天他的情緒卻有些失控,當他知道他攔下的蛋黃酥又被送進了宮中,那蛋黃酥裡面還查出了萬年清,他便怒意難平。
若是她能夠乖乖的說出幕後主使,把解藥交出來,他或許還會手下留情,可是她卻偏偏倔強的不肯招認,還直呼冤枉!
冤枉?!還真虧她說的出來!若不是她做的,那還能是誰!!
他怒,不僅僅是因為心疼洛眉,那麼柔弱的女子要承受這份罪,更因為這奴婢歹毒的心腸,以及那幕後之心暗藏的陰謀。
這幾天,他真的是算是見識到了女人的厲害,那冷雙兒,不光是功夫不俗,那在殺手面前的膽識更加的讓人歎服,這樣的一個女人,她會屈居人下,甘願做王爺的側妃?!答案是不可能!她一進門,便生出這些個禍端來,看來是早有預謀了!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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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緊咬著唇悶哼的承受這重重的一廷杖,忍著疼,委屈的說道,「不是奴婢!奴婢是冤枉的!」
「不是你,那又會是誰在這蛋黃酥裡面加入毒藥?紅衣,你若是有本事,就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楚!!」
紅衣急著叫道,「這件事情很明白就是有人要嫁禍!!」
玄燁淡淡的開口,「你一個小小的丫鬟,與人無怨,誰會嫁禍於你!」
「奴婢不知道會是誰要嫁禍,更不知道為什麼我做的蛋黃酥裡面會有萬年清,至於為什麼一定要將蛋黃酥送進宮去,是,那是因為眉姑娘與小姐交好,小姐知道眉姑娘特別喜歡吃蛋黃酥,便叫奴婢將剛做好的送進宮去!這送蛋黃酥是小,小姐和眉姑娘的友情是大!!」
玄燁聽到這裡,手一揮,目光深沉,看不出是什麼情緒,「那蛋黃酥是誰做的?」
紅衣的臉上都是淚水,她回復道,「是奴婢做的!」
「做好了之後,可曾有人動過?」玄燁又接著問道。
紅衣想了一想,搖頭,「本來是打算小姐醒來之後做點心的,正巧眉姑娘送來錦盒,小姐一想要禮尚往來,就叫奴婢將這熱氣騰騰的蛋黃酥送進宮去。」
這時,園子門口,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沐清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正好拖著那盤蛋黃酥進來。
走近,將糕點放在了桌子上面,他恭敬的回稟道,「王爺,經過小的觀察,這外圈的蛋黃酥全都塗上了毒,但是中間的卻沒有,據小的所知,紅衣姑娘做蛋黃酥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喜歡數個數,這蛋黃酥一共做了二十四塊,現在少了三塊,很可能是三個人食用了,但是目前暈迷的只有兩個人,那另一塊蛋黃酥是誰吃了呢?若是她沒事,那這件事情就真的蹊蹺了!!」
玄燁瞇著眼睛細細的想著,對方是有心針對洛眉而來的,也許也是在針對冷雙兒,玄燁抬眸看著跪在地上的一地的下人,冷冷的問道,「沐清剛才說的那些,你們作何解釋??」
所有人都顫抖著身子,大氣都不敢出,蕭峰拿著刑杖,冷眼看著這一地人人自危的下人,若是心裡面沒有鬼,為何還怕成這個樣子,看來這裡面肯定有大文章!
正當蕭峰拿著刑杖靠近那些個下人的時候,冷霜兒帶著憐月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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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月見紅衣被打的皮開肉綻,整個屁股都血肉模糊,她掩著幾乎要失聲痛哭的嘴,一路狂奔而去。
「素聞蕭峰俠客心腸,沒有想到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兒,竟然也能下的去手!看來也是不明是非之人!!」一聲淡淡的呵斥,透著深深的嘲弄,令蕭峰一下子漲紅了臉。
玄燁卻不動聲色,平靜若水,他靠在椅子上面,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在那裡呵斥蕭峰,在冷霜兒的身上,一直有一種似曾相識,很熟悉的感覺。
她辯駁時,凜然不懼,她臨危時,鎮定從容。
「誰讓你過來的!!」他冷冷的呵斥道,倏地沉下了臉來。
冷霜兒穿著一身冰藍色的綺羅裙,外襯一件雪白色的小衣,襯托出玲瓏的身段,烏髮斜挽,頭上只有零星的幾點裝飾,一步一搖,玉面蒼白,款款走來,微風吹過,似有一種弱不禁風的病態美。
「王爺,紅衣是我的貼身丫鬟,眉姑娘又是吃了我叫人送你的蛋黃酥出了事,我若是不過來,說不過去啊!」
她的目光落在了趴在刑具上的紅衣身上,那屁股上的傷痕,真的是觸目驚心。
紅衣看到小姐為她出頭,忍了半天的淚水,終還是流了下來,「小姐,我沒有下毒害眉姑娘!」憐月在邊上跟著落淚。
「王爺,這蛋黃酥是奴婢跟紅衣一起做的,不可能有毒的!若是有毒,奴婢肯定會第一個發現。」
玄燁扯了扯嘴角,淡淡的反問,「本王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有心維護?」
憐月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