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公元前秦始皇發兵三十萬,派蒙恬北攻匈奴始,前後約六百多年,兩家一直戰亂不休。漢武帝鼎盛時期,三次出戰大敗匈奴,將其趕往邊塞地區。匈奴又分為左右單于,左右賢王。烏兒蘇丹一支為左單于,流落在河西一帶的為右單于。右單于王乃是大單于冒頓之後裔,多年修煉,幾經周折,漸成氣候。
現任單于名為佈雷達。佈雷達年交二十來歲,正是血氣方剛之際,幼年便受祖父及父親的教誨,知道他們的的祖先是夏朝人的後代,全都是中華人種,他們的根就在中原之地,只有光復了中原,把那大片廣袤的農田變為牧場才算遂了祖先之志。
佈雷達接任右單于之後,雄心勃勃,先後征服了附近幾家部落,最後才把目標對準漢人把守的城池上。甫一交手,方才知道這些漢家守城的大將只不過是紙糊的關公泥捏的張飛,一幫子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平日裡氣指頤使,飛揚跋扈,打起仗來卻比兔子跑得快。佈雷達不費吹之力,連下三城,頓時名聲大震。如再拿下金城關,順勢往東進發,不出半月,漢家都城指日可待。
佈雷達欲要乘勝追擊,有從軍參贊薛守義告曰:
「大王不可,此三州乃不毛之地,漢軍並無著意防備,再往前去必定受到激烈反抗。目前我軍雖勝畢竟人數上佔了劣勢,不如就地休整,擴軍備戰,等羽毛豐滿之後再取內地不遲。」
薛守義是漢人,祖籍中原開封人氏,原是個落第舉子,學富五車,滿腹經綸,懷才不遇,無處可投,後流落到夷地。他先給老單于當過管家,後受單于王抬舉,封他了個小官。再後來,他娶了房番女當媳婦,生了幾個胡兒胡女,方才得到番王的信任和器重。
佈雷達自小拜薛守義為師,讀漢文,學語話,四書五經雖然學得不十分精通,大意是瞭解的。薛守義畫了張地圖掛在牆上,經常指給佈雷達看,哪兒是古都,哪兒是西湖,長江、黃河如何等情。佈雷達問:「中國有幾個草原大?」薛守義說:「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麼說吧,它們一個像大象,一個像老鼠,甚至還沒有一個老鼠大。」佈雷達暗下決心,長大以後要征服這頭大象。佈雷達很聽老薛的話,老薛也確實有些本事。就這樣佈雷達封王之後,薛守義就成了他的狗頭軍師。
遵照薛守義的建議,單于王佈雷達以涼州城為據點,招兵賣馬,廣聚錢糧,準備刻日發兵金城關。
涼州總兵馬上青率少數人馬逃到金城之後,金城關守將劉占科聞聽賊勢浩大,不敢私自做主,立即發八百里急報,奏請聖上急速選將派兵掃滅番寇。
王書貴雖不管軍事,但他身為首輔,凡是面聖之事一般先經他手。這回王丞相多了個心眼,他並未急於讓信使見皇上,而是安排他們住在館驛。他本想借此機會讓皇上直接任命趙小高為統軍大帥去邊關的,奈何趙小高剛剛吃了敗仗,不好在皇上面前張口,最終還是不得不把帥位讓給那個小太監潘又安。但這回不能便宜了他,讓趙小高當個押糧官,必要的時候給小太監過一手。計議停當,王書貴上朝將邊關急電向小皇上奏道:
「吾皇萬歲、萬萬歲!臣接邊關急報,左單于佈雷達統一了周邊部落,擁兵二十萬,來勢兇猛,已經攻下我肅州、甘州、涼州等重要城鎮,不日即到金城關。」
小皇上聽說有兵來犯,立刻就傻了眼,喘了口粗氣問道:
「依相父的意思該如何處置?」
王書貴言道:「陛下不必驚慌,所謂兵來將,水來土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有兵部尚書、潘又安潘大將軍在,何慮區區胡虜?」
小皇上點點頭說:「沒料到相父和朕想到一塊兒了,朕也是這個意思。執事太監快快傳朕旨意,即令皇弟潘又安明日校場點兵,速速剿滅番賊。」
小太監突然聞聽邊關有失,接著老賊又舉薦他為征討大帥,略一沉思,上前秉道:
「陛下,臣有一事啟奏。」
小皇上笑道:「皇弟呀,你跟我誰和誰,還這麼客氣幹嘛?但說無妨。」
小太監說:「這次出征,關乎江山社稷大事,必須有大批眾將隨從。」
小皇上搖搖手說:「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把朕當傻瓜了,誰說讓你單打獨鬥去了?」
小太監說:「陛下,除了眾將之外,臣還要保舉一人。」
「你要誰去,儘管說,朕恩准就是。」小皇上回道。
「九門提督曹安民。」
「這麼簡單的事還值得一說,你帶他去就是了。」
「不光是帶走,曹將軍還有冤屈需要澄清。」
「他有什麼冤屈?好好的一個九門大提督當著,頓頓有酒有肉,朕又賞他十位嬌娘,上次在相父門前殺了人都沒追究他的責任,他要是是冤枉了這世界上冤枉的人就多了……」小皇上喋喋不休的說。
小太監明白,和這個傻子一句半句說不明白,如不說清又怕夜長夢多,老賊背後使壞。於是發急道:
「皇兄,只要您恕他無罪我就敢說。」
「這還不容易,」小皇上張口就說,「從即日起,即便是九門提督曹安民有欺君之過也恕他無罪!」
小太監知道皇上金口一開諒無顧慮,於是就說:
「曹安民曹將軍本是蒗蕩山的土匪頭兒,她不是男人,而是個女兒,她的原名叫曹花枝。」
小太監此言一出滿堂儘是低低的驚訝之聲,猶如平靜的塘湖裡落下一塊石頭,泛起陣陣漣漪。
「啊!?」小皇上叫道,「這還了得?」
王書貴恍然大悟,怪不得呢!遂急忙出班奏曰:
「曹花枝犯欺君之大罪,理應滿門抄斬,株連九族。請皇上頒旨,即刻捉拿犯將曹花枝一干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