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晴天,我帶著一班人馬在一個小山坡上,等待紫夢林萱著他們的到來。
「雲兒,你說萱兒她會來嘛?這都大中午了,怎麼還沒有看到人影呢?」娘有些等不及了,都已經問了好幾次了。
「放心吧,她一定會來的,你們對他比親生女兒還好,她怎麼會丟下你們不管。」
一陣馬蹄聲應著我的話從遠方傳來了,「人已經來了。」
「萱兒,萱兒,我的萱兒!」
「娘,娘!」不出意外,一副母女抱頭痛哭的畫面上演了!
「萱兒,你怎麼瘦了,也黑了,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娘,我沒事,你們也瘦了,是不是還生病了!?是萱兒不孝,我不孝!」
我與凌風朝遠處看去,紫夢一身戎甲,天邊的太陽為她渡上一層金光,讓她變得耀眼。只是太過夢幻,不真實!
這個立馬橫刀的女人,雖然敗在了我的手裡,但是她的勇氣卻讓我佩服,不過佩服是佩服,今天她必須死,就算我不殺她,皇帝也容不下她!
「萱兒,你怎麼跟這個紫夢在一起呢,她可是反賊,她做的事情可是要判死罪的,你什麼這麼不懂事了?你知不知道這會給你爹帶來多大的麻煩?!告訴娘,是不是她逼你的?!」在她的眼裡,自己這個女兒一向乖巧可愛,怎麼會做出這麼沒有分寸的事呢?
「不是的,娘,不是那樣的,是我自願跟她走的,紫夢對我很好,除了爹娘,這個世上他對我最好了!至於她會造反,那是因為她有他的苦衷……」
「萱兒,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就是有在大的苦衷,也不能造反啊!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啊,那是要誅九族的!」爹已經被封建忠君思想給荼毒了,在他眼裡,造反的人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哎呀,爹,娘,總之紫夢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就對了!」
看著百般維護紫夢的林萱,爹娘也沒再說什麼,只要他們的女兒平安回來了就好了。只是凌風,看見林萱這樣維護紫夢,現在回來了,居然好像也沒有看他一眼,倒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他又看了看林萱,眼裡閃過詭異的光芒。
「你是凌雲?」我與紫夢只有不到五十步的距離,不過我到不怕,這旁邊埋伏了許多的弓箭手,還有新型的弩箭手。
「不是!」我沒有騙她,一個將死之人,沒有必要!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可以肯定你不是以前的凌雲,一個人再怎麼偽裝,也不可能偽裝的滴水不漏,怎麼說我在凌府也呆了那麼多年,如果你真的是凌雲,我不可能發現不了!」
「你很厲害,可以說是一個梟雄,對於愛情,你也很有勇氣,可惜你走錯了路!造反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
「再厲害也還是敗在了你的手裡,司馬易也是個了不起的男人,你能讓他為你付出生命,你更加厲害,可惜我沒有解藥,就算有我也不會給你!至於我是不是走錯了路,只有天知道,只要心中無悔,就沒有什麼對與錯了!」
好銳利的眼光,好有勇氣的女人,這個女人,也值得我佩服!
「我很佩服你,但是今天,你必須死!」本來可以饒你一命,只是你不該傷害他的,司馬易現在還躺在床上,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叫我怎麼放過她?!
「呵呵,這個我知道,我也沒有打算活著回去。只是想請你給我一個自我了斷的機會。」
英雄末路,也不想死在一個無名小卒手裡,這個可以理解,我答應了她。
我一揮右手,所有埋伏的人都向這邊逼近,裡裡外外的人差不多五千把,總之我也不擔心她會飛不出去了。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嘛?或者還有什麼話要對林萱說的?」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我怎麼在你眼裡,看不到吃驚,看不到厭惡,或者鄙視?!」
她說的應該是我知道她與林萱的事把,在現代同性戀很多的,每個人都有喜歡別人的權利,管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我為什麼要鄙視你,更談不上厭惡了,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我管不著。」
「爹,娘,他們這是要幹什麼,他們想幹什麼呀?!紫夢,紫夢!」林萱終於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
「萱兒,她今天是回不去了,她能到這裡來,她自己就應該知道會有這一幕的!」爹爹解釋道。
「什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怎麼不知道?爹,你們放了她吧,她……」林萱看著被重重包圍的紫夢,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是這裡誰會聽話的放了紫夢?!這是不可能的事。
「萱兒,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她自然有人對付他,再說了,放了他,恐怕只有皇帝才敢做吧,你求爹也沒有用!」
起風了,林萱的心湖也被吹皺了,紫夢,為什麼要這麼傻呢,你明明知道跟我赴約會是死路一條,為什麼還要一起來呢?
現在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救你?!難道真的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去嗎,不,我不要這樣,絕對不要!
「爹,你救救她把,我求你了,雲兒,雲兒可以救他的,她現在是軍師,整個軍隊都聽她的指揮,只要她說放人,她就一定有活路的,爹,我求求你了,我不能讓她死的,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唉!」爹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不在理會林萱了。
「萱兒,聽話,娘知道你跟她感情不錯,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唉,你就別管他了!」
「不,我一定要救她,一定。我去找凌雲,我去求她,她一定可以救他的,她現在立了大功,只要他去跟皇上說情,她一定不會被處死的,一定不會!」林萱向我與紫夢的方向跑了過來。
紫夢看向林萱,看到她是那樣的急切,心裡很安慰,至少她是在意她的。
林萱跑到我面前,有些氣喘吁吁,她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唇,估計是難以開口把,畢竟以前是敵人,她迫害我的事情也沒有少做,現在卻要她來求我,我想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不適應的吧!
「雲兒,我,我,對不起!」多麼難開口的話語,多麼難做的事情,在愛情面前,這一切都要低頭。
「你沒有對不起我。」因為我不是凌雲,或許你曾經想害我,但是你沒有成功,我可以原諒你,所以我不會殺你,但是紫夢,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不!雲兒,我知道我以前做了許多錯事,可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向你道歉,你原諒我好不好?」那麼美麗的容顏,那麼高傲的自尊,這一刻,卻向昔日的敵人低頭了。為了那一份還不明朗的感情,能做到這一步真的不容易啊!
「你原諒我吧,那些事情都是我的意思,與紫夢無關的,你放過她好不好?你是軍師,這些人都聽你的,你救救她,只要你向皇帝開口,我想一定可以的!」
「不可以!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可是她害的司馬易現在還躺在床上,我決不能放過她,而且就算我我願意放過她,皇帝也不會同意,因為她的行為碰了所有皇帝的逆鱗!只要是皇帝,都不可能容忍造反的人活著!你不要再求我了!」
想到司馬易,我的心疼得不得了,縱使他們很值得同情,可是誰來同情我呢?!
「咚」
我猛的後退一步,她居然給我跪下了!
「雲兒,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咚!」她給我磕頭!一時之間我竟然忘記做出反應。
「萱兒,別再磕頭了,別這樣。」紫夢下馬,他微笑著將林萱拉了起來。
「你的心意我已經知道了,不必這樣,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我是自願的。死也沒什麼可怕的。別擔心,對我來說,只要你幸福就好了。」紫夢伸手,為林萱將額頭上的土弄乾淨。這個過程,紫夢一直在笑,林萱一直在哭。
我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包圍他們的士兵退後,給他們留一點空間。
「你……嗚嗚,你明明知道來了就回不去了,為什麼還要來啊,你怎麼那麼傻呢?!」現在的林萱都想殺了自己。她為什麼那麼蠢,竟然要她跟來!
「我自願的,別傷心,這樣的結局也不錯,萱兒,以後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知道嗎?別傷心,你還有你的爹娘不是嗎?你不是一個人,你不會孤獨的。」紫夢為林萱理了理耳邊凌亂的髮絲,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小心翼翼,每一個眼神都溫柔而又熾熱!
「那不一樣,我想你在我身邊!我不要你離開我!」林萱竟然開始有點撒嬌的語氣,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聽我說,萱兒,兩個人不可能永遠在一起,世人嘴上說的永遠都是有期限的,只是時間的長短而已。所以,如果可以找個男人嫁了吧,我只希望你能夠幸福!」
林萱搖頭,梨花帶雨的臉蛋讓人心疼不已。有一種情感,你擁有他的時候,你不在意,當你快要適應,快要習慣的時候,它卻即將不屬於你了!
「萱兒,一定要幸福!」
烏江自刎不是項羽的專利!這一刻,紫夢拔劍,眼裡心裡,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儘是溫柔,可是手裡,對自己,卻是無盡的絕情,她拔劍,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要害!毫不猶豫!
「不!」撕心裂肺的絕望劃過長空!風吹起她的長髮,吹乾了眼淚,但是卻吹不干心上的血跡!
「紫夢,紫夢!不要!不要離開我!你不是說過要讓我幸福的嗎,沒有你,我怎麼幸福?不要嚇我!」淚如泉泳,林萱用力的擦眼淚,她不能讓眼淚模糊了視線,她想多看他一眼。因為下一刻她就可能再也看不到紫夢了!
「別哭,我……其實我也……很捨不得你!萱兒,對不起,我……」血不斷的從紫夢的嘴裡噴出。林萱不斷的擦,那麼簡單而又急切的動作,讓人看了無比揪心!
「紫夢,你別再說話了,別在說話了,我帶你去看大夫!一定會救活你的。」
「不,萱兒,聽我說!要是……不說的話,只怕……再也沒有機會了!我,萱兒,我……愛你!如果……如果有來生……我願……為你……做……」紫夢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看樣子是快不行了!
她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出了三個字,「一世男……」
這,好深情啊,願意為她,下輩子,做一世男人!好一場驚心動魄的同性之戀!
「啊……」林萱仰天長嘯,我們都看著她,只是感受著他身上的那股悲痛,沒有去打擾她。直到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
林萱俯身,不顧紫夢嘴角的血跡,在她快要冷卻的紅唇上印下深情一吻!
另一旁爹娘那裡好像出現一點騷亂,可是是被驚訝的把,不過很快就又平靜下來了,好像是凌風對他們說了些什麼。
「紫夢,我也愛你,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嗎?你說要我幸福,可是你走了,我要怎麼才能讓自己幸福?幸福給誰看?!不要走,等著我。或許,與你共赴黃泉就是我的幸福,我的歸宿!」
林萱笑了,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爹娘,對不起了,原諒女兒的不孝,來生我願意做你們的親生女兒,伺候你們一輩子,但是這一世,就讓我任性一回把!林萱對著爹娘那裡磕了三個頭,便向紫夢身上那把刀撞去!
「不!我的女兒!這是為什麼啊?!」爹娘驚住了,他們向著林萱的方位狂奔,原本是來救女兒的,可是沒想到,她還是離她們而去了。
「萱兒,這是為什麼呀,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怎麼對得起我們啊?!」娘淚流滿面。
「爹,娘,原諒我的不孝!來生,我……我做你們的親生女兒……好不好?」
「好好!我的女兒……」
任他們再怎麼呼喚也擋不住生命的流逝,林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只有她臉上那一抹安詳幸福的笑容成了爹娘唯一的安慰。
遠處,凌風的眼裡也有了一抹濕意,他喃喃的說道:「妹妹,一路走好!」
讓以前一切的不愉快隨風而逝把!
紫夢帶來的那堆人馬立馬騷亂起來,我右手一揮,所有人蜂擁而上,將他們統統拿下了,這一刻,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