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哥哥從豆腐腦小攤離開後,我要求哥哥直接去京城最好的樂器店,因為是坐在轎子裡,所以我也沒有多大的心思逛街了,乾脆直接點名幾個自己比較感興趣的店舖,用點銀票也就回去了。
「雲兒想去最好的樂器店,怎麼雲兒突然對樂器又感興趣了?最近的雲兒好奇怪,似乎變了很多,可是這種變化我卻不討厭,反而是喜歡居多一點。」
哥哥好奇的看著我,好像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一般。我有些心虛,趕緊將轎簾放下了。哎,我這個才女穿到這麼個廢柴的人身上,多少是要露點馬腳的。
不過我還是怕哥哥會亂想,很顯然,爹娘若是遇到什麼事總是習慣性的站在林萱那邊,只有這個哥哥自始至終都是幫著我的,如果他知道我已經不是原來的凌雲了,是不是會怪我搶佔了他妹妹的身體呢,是不是從此以後就沒有這份兄妹之情了。
我是個很自私的人,目前我希望這個人能以哥哥的身份無條件的對我好。
「哥哥,我以前不就跟你說了嘛,我以後會變得很乖,而且有些詩詞歌賦什麼的都是我以前跟姐姐鬥氣,所以才沒有顯露出來,並不是我不會,所以哥哥不必大驚小怪的。」
不想失去這個哥哥,我故作嬌嗔的出言解釋道。
「是嘛?好吧,以後只要是雲兒說的做的所有事情哥哥絕不大驚小怪,我會理所當然的接受這樣總行了吧?!」
哥哥無奈的笑笑,最後還是妥協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哥哥是笑了,並且也不再追究這件事了,可我就是覺得在哥哥的笑容後面似乎還隱藏著一抹擔憂,這個想法在我心頭一閃而過,因為我想即使他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也不可能猜到是靈魂調換了吧!
「雲兒,前面就是九天琴行了,這是京城最好的琴行了,各種木料做的琴還有各種琴弦,這裡雖不敢說種類齊全,但卻也足夠我們挑選了!」
「哥哥,我不是來選琴的,我是來挑簫的,我對琴,那是狗屁不通。」
「簫?呃,看來雲兒藏的還真是夠深的啊,好吧,我不問了。免得雲兒又要不高興了。」
哥哥還真是說到做到,本來是要問問的,卻是直接克制住了。
九曲琴行,四個大字沒有天下第一樓的那樣恢宏氣勢,是很飄逸也很儒雅的四個字,說的直白一點就是這四個字充滿了藝術的氣息。
哥哥扶著我走了進來,裡面很開闊,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的大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樂器,當然還是以琴居多,還有琵琶,好像還有勳,而且還有一些我連見都沒有見過。我也看到了有幾管簫,不過我一眼看去我就知道那些都不是好貨色,就是做簫的材料都不是上等的。
我沒有心思去看其他的樂器,畢竟怎麼看都是不懂得。
「老闆,將你這裡最好的簫都拿出來吧。」
「呃,這位小姐,請您等一下,小的這就去將掌櫃的叫出來招呼你們。」
我一進來就將目光都投到店裡的各類樂器上,竟沒有發現這店裡只有一個小夥計,掌櫃的竟然不在。
過了好一會,一個胖敦敦的男人從二樓下來了,我看到這個男人很吃驚,因為這個人實在是長的太過猥瑣而且一雙小眼睛看起來就給人很勢力的感覺。跟琴跟藝術實在是毫不沾邊!
「喲,真是貴客啊,原來是凌家的大少爺,真是有失遠迎啊,不知凌公子想看些什麼?」
那個掌櫃的看我哥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銀票一樣,露出他貪婪的本性。而他居然只是看了我一眼就不再理會了,哼,勢利眼!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這樣一個人怎麼能琴行的掌櫃呢,難道是為了讓藝術與商業結合?
「老闆將你店裡最好的簫拿出來。」我面無表情,聲無波瀾的說道。
哥哥似乎知道我不高興了,也不說話,只是在一旁微笑著。那掌櫃的似乎現在才醒悟過來,我才是能做主的人,恐怕現在他又在猜我的身份了,能做凌大少爺的主,能讓凌大少爺賠笑的女子,這樣的人身份能低嗎?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命人去把最好的簫都拿來,只是不知道這位小姐是哪家的名門閨秀啊,小的自認這京城的大家小姐都是認識的,只是實在沒有見過這位小姐……」
哼,你當然沒有見過了,以前的凌雲不愛詩書,只有一點臭名聲,自然不會滿世界的對著大家我就是那個臭名顯著的凌雲,快來看啊!
我看了他一眼便扭頭不理他了,我雖然不是個清高的人,但對於如此勢力的人還是有些反感的。
「哦,掌櫃的,她是舍妹,平時出來的少,你自然不認識。快點把簫拿出來吧!」
哥哥見我不理他,知道我是生氣了連忙出來打圓場。
「什麼,你,你就是皇上下了聖旨的那個才華橫溢的才女,凌家二小姐,哎呀,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二小姐,您能光顧小店,小店可謂是蓬壁生輝啊!小的這就去給您拿簫去。」
說著那胖掌櫃便急匆匆的上了二樓,不多時他又登等的下來了,手裡抱著兩個狹長且包裝精美的盒子。
「二小姐,您看看,這是本店最好的兩管簫了,一管是淚竹做的,還有一管是上等的白玉做的。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簫啊!」
我拿出其中的那管玉簫,左右看看,材料的確是上好的玉,沒有一點瑕疵,幾乎是純白色的,拿在手裡手感溫潤,我將它放在嘴邊吹吃了一段根本不成調的曲子,音色也是沒的說。
再拿起另一管簫,這是一管竹簫,聽老闆說是淚竹做的,前世也有淚竹一說,不知道這裡又有什麼樣的典故。我沒有多問,看著竹簫上的斑斑淚滴竟然心裡有種別樣的感覺,多了這點瑕疵似乎使這管多了點韻味,比起那無暇的玉簫似乎更勝一籌!
再說了,竹子做的,那音色也是最純正的絲竹之音,我幾乎沒有多想就選定了這管竹簫。
「哥哥,我要這個。」我揚了揚手上的竹簫。
哥哥微笑著點點頭,綱要將手伸進袖子裡拿銀票付賬卻被掌櫃的給制止了。
「凌少爺,小店怎麼能收您的錢呢,二小姐才華橫溢乃是當世奇女子啊,她能看上本店的東西,那是小店的榮幸,這管簫就算是小店送給二小姐的,呵呵,分文不取!」
不待哥哥說話,我上前一步說道:「真的分文不取,天上不會掉餡餅,你應該還有其他條件吧?」
掌櫃的被我這麼一說,似乎是被猜中了心思,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罷了。
「二小姐說笑,條件談不上,只是想讓二小姐為小店提詩一首,以增加小店的名氣,隨便一首都行,只要是二小姐做的,那就求之不得,還請二小姐不吝賜教啊!」
原來是這個要求,這麼說來這個胖敦敦的掌櫃倒是有幾分生意人的本事。
哎,我這人有點小自私,又愛佔小便宜,這樣一首詩就能換來一管好簫的好事我自然不會故作清高的拒絕了!
不過一時之間要想出描寫聲樂的詩詞還真有難,自己就更不行了,我可不是曹植能七步成詩!
「聽好了,京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就這首吧!」
說完我便不理他了,回過頭來對著哥哥說道:「哥哥,我們回家吧,今天真是開心!」我向哥哥搖了搖手裡的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