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晟躺在床上,腦海裡始終回想起,唐側妃見到自己的驚訝和驚恐。那眼神好像見到相識的人一樣,只是那人已經不再,或許讓她感到害怕?
不行,她要試她一試。
偏遠,唐側妃用力的將桌上的茶具仍在地上,傳來刺耳聲響。
嚇得婢女小廝顫抖的撲通跪下,渾身哆嗦的低著頭,不敢出聲。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為了你不惜背叛那人,結果你對我不管不問,好!很好!既然你無情,那就別怪我無意。」陰鷙的眼眸死死地瞪著銅鏡中的自己,手緊緊揪住桌上的布簾。唐側妃露出詭異的冷笑。
拍拍玉手,裝作無事發生似的輕聲問:「你們聽到什麼了麼?」
「奴婢沒聽到。」
「奴才不知。」婢女小廝連忙答,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滅口。
嬌笑起來,唐側妃對著自己的婢女道:「去把我養的鴿子拿來。」
只是這笑聲聽起來充滿了陰森寒氣。
綠意婢女磕巴的應:「奴婢這就去。」好可怕,側妃剛才那模樣好像牛頭馬面,真是太恐怖了。
夜深人靜,最適合干見不得人的事。
一黑衣身影來到唐側妃院子。
門口守著兩名守夜婢女,靠在牆壁打著瞌睡。
葉傾晟邁著輕易的步伐來到右邊牆角下,這裡有棵梨樹剛好擋住瘦小的身體。
側耳傾聽屋裡的動靜,發現靜悄悄的無人說話。皺起眉頭,她要怎麼樣才能掏出那個女人的話呢?
靈機一動,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葉傾晟眼眸在月亮下閃出異樣的眼神。
剛寫好信筏的唐側妃,將紙條綁在鴿子的一腿上,忽然聽到外面有聲響,忽生警惕的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手裡還拿著一把泛著綠光的匕首。可見匕首上塗滿了劇毒。
打開門露出一點點縫隙,眼觀四方巡視了一圈,發現梨樹下有個人影站著。
眼眸漸漸顯露殺機,手中的匕首對著人影,蓄勢待發的盯著白色人影。
葉傾晟慢慢轉身,面色煞白,嘴唇邊滿是鮮血,大眼空洞無神的盯著唐側妃。雪白的衣裙心臟處血跡斑斑,那模樣要有多恐怖就有多驚悚。
匡當,匕首掉在地上發出脆響。唐側妃見到如此恐怖的臉,嚇得指著葉傾晟道:「你,你你——你是南宮映月?你不是——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不可能,不可能!」後退一步,眼前的臉與畫中的人一模一樣,只是她十六年前不是和宮主一起戰死鬼冥宮了麼。
「不,你不是映月宮主,你到底是誰?」忽然神色收斂,眼眸散出陰森的質問。
葉傾晟眼眸帶著一絲散漫慵懶,驚悚的裝飾卻又不失高貴,微勾櫻唇,淡淡的望了唐側妃一眼。
目的已達到,快速轉身劃過一道有型的弧度,帶起寒風飄然離去。
唐側妃豈會放虎歸山?提起邁步朝著葉傾晟的方向追去。
誰知剛追出門外,就被一黑衣人所攔截下來。
誰料想一向深閨簡出唐側妃居然是一武林高手?一黑一紅身影打的不可開交。
黑衣人一驚,他也沒猜到這女人武功如此出色,看武功招式是出自神秘莫測的鬼冥宮。
然,唐側妃心裡更是吃驚不已,她雖武功不俗,但也只算得上二流高手。眼前的黑衣人武功在自己之上,心裡盤算如何取勝。
「不知這位大俠為何攔我去路?好像我與這位並無恩怨吧?」唐側妃視圖分散對方的注意力,想從中找尋突破,一舉拿下他。
四目相對,櫻唇慢慢的略微揚起,帶出一絲淺淡溫和的笑容,黑衣隨風飄起,泰若自然的道:「奉人之命。」
黑衣人並不打算戀戰,虛晃一招,抽身往後一躍。站在牆頭上腳尖一墊。踏著清風消失在黑夜中。
唐側妃一人孤零零的站在空蕩的院裡,心有餘悸的想起剛才那一幕。剛才那白衣女子到底是誰?究竟是人還是鬼怪?還有——那黑衣人又為何攔住自己?他的幕後主子又是什麼人?一堆問題困擾自己的神經,揉揉心眉,連忙走進屋,她趕緊通知那人。
回到房間,葉傾晟換下裹衣,嬌容凝重的思考唐側妃剛才說的那句話,映月公主?玉手輕撫被擦上珍珠粉的嫩頰,腦海飄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從茅廁回來的環兒見葉傾晟沉思不語,語氣略帶疑惑的問:「小姐你為何還不就寢?是不是為了老爺夫人的事而苦惱?」
「不是,環兒我讓你去辦一件事。」細想下,葉傾晟決定弄清楚整件事,若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樣,她定會脫離丞相府,還有大夫人意欲何為。決不能白白的讓人利用。
側目在環兒的耳邊一陣叮囑,聽得環兒是一愣一愣的。隨即有些明瞭的點點頭道:「奴婢這就去辦。」
靜書房內。
一身黑衣裝扮的易水凌眉間皺成個『川』字,別有所意的指道:「我說兄弟,你那唐側妃可不像柔弱的大小姐,居然有一身好武藝。而且你可知出自何處麼?」
沒錯了,剛才與唐側妃動武的正是這位大仙了,本來今夜他是有事前來找西瀾秋巖商議的。路遇後院時,就見一身黑衣身影鬼鬼祟祟的朝著唐側妃的院子溜去。
本以為是那女人不甘寂寞偷會情人,或者是與幕後主使夜會相見。哪想剛準備拿下她的易水凌,突然見黑衣女子居然是未來王妃慕容詩詩。
一時玩性興起的靠在黑暗處,靜靜觀察她到底要幹什麼,這女人也太大膽了。竟然明目張膽的撞鬼嚇人,呃——也不對,畢竟人家並沒有開口,只是唐側妃那眼眸中流露出的驚恐和震驚卻未逃出自己的眼睛。
還好今夜他跟著葉傾晟,否則那女人哪是唐側妃的對手?一想起什麼,轉過頭眼眸含著興味的調戲道:「今晚我可是救了你女人一命,你打算怎樣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