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安靜下來,太監總管德公公見自家主子疲憊的靠在龍椅上,無奈的歎口氣。自小就陪在皇帝的身邊,他有多寵愛自家的妹妹,他是清楚的。當年映月公主蒙先帝聖寵,巴結映月的娘娘公主多不勝數,都不加理睬,唯獨對當今皇帝依賴萬分。
南宮濯當年由一低賤的宮婢所生,受人冷眼嘲諷同時還處處被其他皇子公主欺壓,可奇怪的是映月公主就愛跟在他身後叫濯哥哥,為了讓先帝重新接納南宮濯,挖空了心思。終於得到重視後,卻發生了那件慘事,也難怪皇上對慕容毅的痛恨。
「皇上,天色已晚,不如早點就寢?」德公公收回心神,看看書房外的天色,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南宮濯憔悴不堪的低沉問:「小德子,你說朕錯了麼?朕也不想罔顧人命,可是每當夜裡想起那場血淋淋的鬼冥宮,朕就懊悔萬分。倘若當時朕早一點帶兵救援,或許映月就不會死。其實朕恨得是,是自己啊。」緊閉雙眸,低沉的聲音傳出痛苦的低訴。
德公公傷感的勸慰道:「皇上保重龍體啊,奴才一直在想,為何一直找不到映月公主的屍——或許映月公主並未逝世,畢竟這鬼冥宮的宮主不是一般人物。」
說來也怪,這映月公主的屍體沒有找到,就連帶鬼冥宮宮主宮飛絕的屍體也未曾發現。難道真的還活著?可是若活著為何又十幾年不曾出面?
「朕也曾想過,可若沒死,映月不可能不來找朕。哎!朕真的有點乏了。」南宮濯失神的盯著桌上的奏折。
德公公見勸解無望,便退在一旁默默守候著枯老的皇帝。
月高高掛起,寂靜的夏風吹動著樹枝,引得沙沙沙作響。一室兩人彼此互相沉默著。
翌日,日出的陽光非常溫馨,空氣中夾著淡淡的泥土濕氣味,天空還有未散去的霧氣。
剛起床的葉傾晟一時沒反應過來,慣性的呼喊:「環兒。」
「小姐,是否用膳?」
呃,這才驚醒的連忙抬頭,就見環兒已經一身素衣打扮,臉上還有一道鞭痕,看的葉傾晟心疼的用手指撫摸疤痕問:「是不是很疼?以後我不會讓你在受苦。」
「小姐,嗚嗚嗚——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姐了,誰知昨晚獄卒大哥突然說我可以走了,然後就被人帶到王府裡來,嗚嗚嗚,小姐,奴婢好害怕啊。」環兒大眼頓時蓄滿了淚珠,一滴一滴的落下,可憐兮兮的哭起來。
葉傾晟哪會哄人?不知所措的擦擦她的淚珠,輕聲安慰道:「好了環兒,不哭了。是王爺救了你麼?」
一提起西瀾秋巖,環兒立馬止住眼淚,眼眸充滿感激之色的點點頭:「小姐,奴婢覺得姑爺好厲害啊,而且為了小姐連我這小丫頭都救,可見王爺多在乎小姐呢。」
「鬼丫頭,這才一點功夫?就被人收買了?」好笑的戳戳環兒的額頭,葉傾晟無奈的撇撇嘴,其實昨晚她就想求情來著,但是礙於會陷入他兩難境地。本打算今日起床後,想辦法去解救。沒想自己不說,他也猜出自己的心思。
環兒嬌啑的瞪了自家小姐一眼,出去忙著端早膳。
用完膳後,葉傾晟想去第一樓查視姑娘們練的如何,還沒走到門口。就聽王府裡的婢女來通報說,唐側妃求見。
呵,自古以來除了後宮女人中的陰謀算計,明爭暗強的爭鬥外。就連高官王府裡的設計陷害也是層次不窮,為了權力和爭寵。死人是最經常不過的了。
只是沒想這唐側妃就像打不死的小強,昨晚見不到,今天又來拜見?葉傾晟挑挑眉,想了想道:「不見!若她有事,讓她去王爺那說。」
暫時她還是待罪之身,不能讓任何人有把柄來陷害西瀾秋巖。也算是報答人家的搭救之恩吧。
臘冬聰明的一點就通,笑了笑道:「奴婢遵命。」
葉傾晟一直想找一個激靈點的丫頭,眼前這人兒居然能猜出自己的心思,不愧為王府裡的婢女。有她的幫忙,或許自己能省點力氣,來好好打理第一樓呢?
這唐側妃豈會輕易離去?想要對付一個人,若連敵人的樣貌和性格都不瞭解,談何容易?
越想越氣,不經擺起架子,譏笑道:「本妃好得也是王府裡的側妃,小姐架子也太大了吧?居然膽敢拒絕覲見本妃?今日本妃還就是要見上一見。」
說完,一掌推開跪在地上的臘冬,朝院子裡走去。
一個想方設法的進院子,一個是低頭思考著出來的葉傾晟。
兩人居然面對面的撞到一起。
唐側妃一聽葉傾晟淡雅脫俗的氣質,完美無瑕的交融。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眼前的女人居然和——
「你,你你你,你是人是鬼?」語結的唐側妃,害怕的後退一步,指著葉傾晟驚恐問。
不以為然的葉傾晟聳聳肩,戲笑道:「側妃你說我是人是鬼?」
一副見鬼的瞪大眼眸,唐側妃閃過一絲恐慌,像——太像了!與畫中人居然有九分相似,這氣質也與傳聞中的那個人非常接近。吞吞口水,強撐著將恐懼壓下,冷笑:「姑娘你的面子還真是大,本妃好心代替王爺來拜見你,居然想也不想的拒絕!你是不是以為這裡是你的府邸?」
「若我沒記錯的話,王爺好像交代我不必見任何人,而且不許他人無端打擾。只是唐側妃此次求見,王爺知曉麼?」女人的心思,葉傾晟又豈會不懂?
「大膽!居然敢藐視皇室女子!來人吶——給本側妃將她拿下,重重打五十大板。」該死的賤人,居然挑起心中的那根刺,唐側妃頓時失去了方寸,對門外侍衛吼道。
環兒害怕的擋在葉傾晟的身前,上開雙臂嘴硬道:「誰敢欺負我家小姐。」
「哼,連這該死的賤婢一起拉出去打!」陰狠的眼神狠狠的掃射了環兒一眼,唐側妃怒道。
「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