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黑漆漆的牢房,陰冷潮濕。偶爾傳來審問犯人的哀嚎聲,痛叫聲,和侍衛揮鞭子的怒罵聲。交織成恐怖的樂曲。
被關押天牢已經一天一夜,四位夫人連帶三位小姐都被關押在一間牢房。
葉傾晟大概猜出點眉頭,肯定是西瀾遜那一邊做了手腳,打算先除掉慕容毅這塊墊腳石。沒了右派的主心骨,那麼三王爺西瀾昭暉也就不足為懼,就算皇位不傳給西瀾遜,那時爭皇位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得不承認,西瀾遜的心機非常深。
幾位夫人小姐哪受過如此待遇?咒罵聲不斷。其中二姨娘和慕容語顏最為誇張。
「該死的狗奴才!居然讓我吃餿飯。當心喝水噎死你。」二姨娘將手中的碗筷狠狠扔在地上,將口中的米粒吐出來,惡狠狠的罵道。
慕容語顏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已經一天一夜沒吃了,身體有點虛弱的問:「娘,我們難道就被關在這裡一輩子麼?」
「你以為我們還是丞相府裡的夫人和小姐?哼,都快死了,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四姨娘冷哼一聲,鄙視的對慕容語顏翻個白眼,不忘諷刺的道。
二姨娘正愁有氣沒處撒呢,用腳狠狠的踢了四姨娘一腳,邊踢邊罵:「該死的賤人,我們死你開心是不是?看老娘打不死你。」
「哼,老娘才不怕你。」四姨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急忙站起身,朝著二姨娘的肚子狠狠一拳。
轉眼間,這兩個潑婦就撕扯在一起,扯頭髮的扯頭髮,抓臉的抓臉。
慕容語顏焦急上前幫忙道:「娘,我幫你。」嬌弱的身姿歪歪斜斜的從四姨娘的後背抱起,準備打算往後拖,讓二姨娘騰出手腳來打。
誰知——
「啊——」
「哎喲!」
兩道聲音大叫起來。
此時的二姨娘頭髮散亂,霎眼一看以為是梅超風復活。
看到自己的骨肉被四姨娘的老腰壓著,二姨娘心疼上前,一腳踹開四姨娘,問:「語顏,有沒有受傷?給娘看看有沒有破相。」
三夫人再也忍受不了,怒吼:「有完沒完?都進天牢了,也不知道老爺那邊怎麼樣了。」拍拍熟睡中的蘭馨,眼中含著不捨。
葉傾晟嘲諷的勾起櫻唇,死對她來說不算什麼。自己好得比她們多活一次。閉上眼眸不再理會。
大夫人自顧自的靠在冰冷潮濕的牆壁上,思緒漸漸回憶起過往。
這時,一名獄卒走到門前,踢踢牢門道:「哪位是慕容詩詩?」
「我是,怎麼了?」睜開眼眸,葉傾晟輕聲應道。
獄卒打開牢門,指著她道:「你可以出去了,外面有人接你。」
葉傾晟絕美的神色瞬間呆楞,後恢復淡雅的姿態起身,一步一步朝著門外走去。
身後響起一片質問聲和哀求聲,只是這一切與她無關。
門口,一輛中等的馬車停靠在左側。
一貫喜穿白色素袍的俊美男子站立一側,薄唇緊抿。一隻手橫放後背,靜心等待。
葉傾晟沒想居然是他來接自己,心裡頓時有股暖流湧過,眼眸漸漸溫柔下來,走上前輕齒道:「你一定費了不少心思吧。」
西瀾秋巖自然清楚她指的是什麼心思,唇角勾起淡笑,磁性的嗓音輕柔的應:「不礙事,只是苦了你。」
冷情的一顆心忍不住撲通撲通的急速跳起,眼神不自然的亂撇,潔白無瑕的美頰微微泛紅,本以為他擔心會牽連到自己,沒想首先開口的是擔心自己受苦。葉傾晟真心的露出笑意。
兩人之間流淌著一種叫愛的情愫,連周圍不相干的人都感受到他們的心意。
因丞相府被查封,西瀾秋巖直接讓馬車駕到五王府。
葉傾晟被管家常修帶到一處僻靜幽雅的獨立小院,開滿蓮花的荷塘散發淡淡的香氣,小屋乾淨清爽。讓人有種安寧心神的效果。
管家稱還有事要去辦,便先行離開。
打開木門,房間優雅舒適,一塵不染的書桌擺放著幾本厚厚的古書。典型的古韻古色的裝飾。
淺藍色的絲綢被子,鋪在豪華的楠木大床。典雅不失貴氣。
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葉傾晟第一次感到何為關心。被人時刻關心惦記著的感覺,真好。
然,西瀾秋巖帶一絕色女子回府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王府。
正在精心打扮的唐側妃一聽貼身丫鬟的稟告,頓時心頭產生不好的預感。
「你去查探那女子住在哪個院子,還有就是查查她的底細。」想了想,唐側妃緊忙對綠荷叮囑道。
綠荷嗯了一聲,便鬼鬼祟祟的出了門,朝著自己的姘頭陸侍衛的屋子走去。
唐側妃理了理心神,她知道西瀾秋巖不是一個好色之徒,自己來嫁到這王府也有近一年的時間了,目前府中只有她這一位女眷,可是卻一直得不到王爺的恩寵。只有半年前那次自己在廚房的膳食下了最猛烈的醉春散,才得以侍寢。
但侍寢的次數仍是少之又少,孤零的那麼幾次。雖自己是帶著目的嫁入王府,但是那俊美般的男子卻深深的住進了自己的心裡,若是他肯接受自己,對自己疼愛的話,她可以忘記任務。背叛那人,可惜——
如今他主動帶一個女人回來,足以證明那個女人在他的心中定是很重要。不行!她辛苦努力了這麼久,決不能讓別人趁機得取。
剛洗完澡,葉傾晟打開門就見西瀾秋巖坐在不遠處的石亭中。
回頭,便見一白衣仙子緩緩走來,未干的髮絲潮濕的黏在一起,一根青絲落在完美的鎖骨處。女子身上飄散淡淡的清香,聞著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