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怔。
叮嚀顫抖著聲音,捂著嘴問:「是因為她?雲……容……顏?」
他微微皺起眉頭,不喜歡她這樣的猜測,有些不悅起來,「阿嚀,不要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我有無理取鬧嗎?阿離!你仔細地想想看,我有沒有在無理取鬧?我說的都是事實吧?你變心了……你一定是變心了!」叮嚀大哭起來,兩行清淚直流。
變心?
「沒有的事!」他想也沒想就否認了,「我說過,我皇后的位子只有你能坐,那鳳印只有你來持,其他人誰都不可以!」
叮嚀卻沒有說,他的回答已經是很好的解釋了!
變心跟她能不能坐上皇后的位子有聯繫嗎?
他可以變心,她也可以坐上皇后的位子,這兩者是完全不起衝突的!
他自己完全沒有發現!
「那你怎麼說你唯獨不對她動刑的原因?」
「她已經不吃飯了,再這樣下去,她會死。」他很淡然地說道。
「死?這些對我們復國有危險的人,只要他們不順從我們,死不就是他們唯一的下場嗎?你為什麼要對她特別?」
為什麼?
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想不通,又如何回答叮嚀?
略一思考之後,回答:「你也聽見了,羊皮卷在她手上,她若是死了,拿不回來。」
叮嚀死咬著唇,這回,她接不上話。
這是個很好的借口。
是的,在她認為,這只是一個完美的掩飾借口而已!
她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事情肯定不是這麼簡單!
「今天本可以不用放了她們的!阿離你這麼厲害,拿雲容顏的命就可以威脅雲灣灣去拿羊皮卷!可是你卻放了她們!你敢說,你沒有私心?」
他直直地看著她,卻是在想其他事,一些他想不明白卻又很在意的事。
「你知不知道今天放了她們,日後她們一定會回來報仇的?!雲容顏不會放過我的……我那樣對她……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阿離,如果我落在她們手裡,被她們用同樣的方法對待,那該怎麼辦?」
她緊緊地抓著他的雙手,眼中閃過急切與慌張。
這樣的阿嚀,太過反常。
他猶豫了一下,卻是問:「阿嚀,你……在害怕?」
雲容顏被虐待了這麼多天居然還能活下來,這樣頑強的生命力在叮嚀看來實在是太過恐怖。加上雲灣灣的那一腳,讓她知道,她與她們兩個的力量是那麼的懸殊。
如果有朝一日她真的落到她們的手裡……她們一定會折磨死她的!
更何況……
雲容顏在離去時,那盯著自己的眼神,讓她心裡到現在還發怵。
她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當然會啊!她們兩個的眼神就像要把我吃了一樣!我根本就打不過她們!她們會要了我的命!」
他的雙眉仍是緊緊地皺著,像是在想些什麼。
「阿嚀,我記得你不怕死。」
叮嚀整個人身子一緊,往後退了一步,也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慌張,轉瞬即逝。
她接不上話,雙手忽然抱頭,痛苦起來:「好痛……快要裂開了……」
「阿嚀!」夙非離慌了,忙安撫她,「好了別想了,那些問題你不要在意,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獨一無二的阿嚀,不會有人取代你的位子的。看你這樣子,一定是頭症又犯了,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那些想不起來的記憶也不要勉強去記起了,以前不重要,只要你還陪著我就行了。」
「恩……」她靠在他懷裡,在他的牽扶下慢步走著,嘴角的笑容夙非離看不見,「阿離,你不要離開我……你是這世上唯一愛我的人,如果連你也不要我了,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是她的,就一定是她的!
誰也搶不走!
雲容顏,你也別想!
夙非離怔了怔,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罷了,阿嚀必是受了方纔的驚嚇,才變得這麼反常的。
「不會的。」
不知道……雲容顏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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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雲姑娘被玄武蒙上眼睛,送出了地道。
等她們再次恢復眼前的光明時,她們已經在林子裡了,抬起頭,前方黑壓壓來了一片人。
仔細一看領頭人,竟是七七。
雲灣灣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看見七七,便哭了出來。
墨璽琛等人急急忙忙地趕來,誰知還未開始搜尋,就看見前方兩抹熟悉至極的身影。
「灣灣!」他追上去,一看她們兩個彷彿從血池裡出來一般,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天,怎麼渾身都是血?
雲灣灣已經沒力氣了,看見七七就有一種完成任務的感覺,下一刻疲憊感席捲而來,身子一軟,連帶著容顏一起要摔倒。
墨璽琛眼疾手快,一手一個,摟住不放。轉頭對身後的人喊,「來人,先幫忙扶住這位姑娘!」
雖男女授受不親,但如此關鍵時刻,他們也不敢耽擱,走出一人扶住了容顏。
而墨璽琛則是緊緊地抱住了她,按著她的後腦勺,聲音都抖起來,「該死的……你怎麼能一個人亂跑?你非得嚇死我才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