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璽琛一臉莫名其妙,轉頭看她:「吃糕點啊,你又是做什麼?」
雲灣灣清咳一聲,見大家似乎拋過來了奇怪的視線,忙壓低了聲音:「平時老教育我不要沒規矩,自己怎麼能先破了規矩呢!父皇還沒說開動呢,不許吃!」
她此時的模樣,就像一個教養嬤嬤似的,神情嚴厲得可以。
「傾城……你這會兒簡直就像母后教育小時候的我似的,神似啊。」墨璽琛感歎了一句。
「那娘說話你聽不聽!」雲灣灣怒了他一句,「不聽打屁股!」
噗……
他險些沒忍住,要笑出來。
抽了幾下之後,點頭:「那好吧。」
雲灣灣鬆了一口氣,誰知他後半句就是,「那我喝酒總行吧。」
喝之前的當然沒關係,但雲灣灣雙眸往那一掃,就見他伸過手要去取的是剛剛送上來配菜的西域酒,怔了一下。
「不許動!」
「又怎麼了?」
「不許喝酒!」
「連酒都不讓人喝?王妃啊,你會不會管得太嚴了點?縱觀在場的皇子,沒有哪位的王妃像你一樣還管到王爺頭上的!」墨璽琛抗議了,「這就是你說的氣管炎?」
「誰跟你討論氣管炎還是妻管嚴!那你是給管不給管哪?」雲灣灣雙手叉腰,怒瞪他,足有潑婦的氣勢。
「給給,」他忙點頭,「給管給管!誰叫我娶的是個難伺候的主!」
「那就不許廢話!娘子說不許喝,你就不能喝!喝酒傷身知不知道!我這完全是為了你好!還有,做相公的,要三從四得!」
墨璽琛抽出幾條黑線來,什麼?三從……四德?
不是他聽錯了吧?
「對!」雲灣灣義正言辭地數出來,「娘子命令要聽從,娘子出行要隨從,娘子說錯要盲從;娘子花錢要捨得,娘子上妝要等得,娘子生辰要記得,娘子打罵要忍得!你的,明白?」
墨璽琛:「……」
男……男人的三從四……「得」?
他還真是第一次聽!
他的王妃,總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唱成黑的!
「那女人的三從四德……」他正想說,你都沒遵從!
雲灣灣便將話搶了過來:「誰說我沒三從四得的?」
一喜:「莫非你有?」
「當然有!我從不溫柔從不體貼從不講理!此為三從!說不得打不得罵不得惹不得!此為四得!你說,我有沒有!」
「……」
王妃……你……
贏了!
「明白了沒有?不明白我就休了你!找個聽話的!」
「……」
他一定是聽錯了。
她說要休了他!
從來都只有男子休女子,何時有女子敢休男子了!
不過——
「王妃,你敢?」
「惹怒我,沒什麼不敢的!」
「……」
好吧,這種事,她可能真的做得出來!
「好吧,那就不喝。」
雲灣灣暫時鬆了一口氣……
再抬頭時,發現阮青鎏一直看著他們的方向。
他向她揚了揚手中的信,她就直接當沒看見。
忽然,她盯著自己面前的那杯酒,動搖了。
如果……她喝下了這杯酒,毒發,今天的晚宴就會砸了。
他們便會有所警惕,斷不會再有人受傷。
墨大叔也就不會懷疑到七王府。
她的一死……
能換來所有人的平安嗎?
而她的靈魂……是否會回到現代?
糟糕……她是吃錯什麼藥了吧!她這種有一點傷口就疼得哇哇叫的人,怎麼會有這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想法?
靠,她又不是什麼偉大的人,他們死關她什麼事?
她幹嘛要為了他們而自殺啊?
她可以救七七,救綵衣,救十六和十一,至於其他跟她不相干的人,愛誰誰,我不入地獄誰愛入誰入去!關她鳥事啊!
注意看的人就會發現,此時雲灣灣的表情是非常多彩的,一會兒晴空萬里,一會兒又烏雲密佈,再一會兒已是狂風暴雨。
或許……
七七會有辦法救她?
這樣想著,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那隻手竟就向那酒杯伸去……
她一直盯著酒杯,或許沒有發現,在她將手向酒杯伸去的同時,好幾道驚愕的視線正落在她身上。
阮青鎏就坐在他們皇子旁,二爺黨就算想要竊竊私語也會被聽見,於是他們只是互相地看了看,誰都是一副沒看明白的模樣。
墨譽微瞇起眼,看著那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阮青鎏的手緊緊握起,雲灣灣……
感覺到好幾道灼熱的視線,雲灣灣倏地抬起頭,只撞上了阮青鎏的視線,然後突然笑得跟花兒一樣。
阮青鎏的心跟著狠狠地震了一下。
她那枚笑容就彷彿在跟他道別,然而這一次若是別了,便是永別!
雲灣灣你敢!
他想了她太多的選擇,卻沒有想到,她會選擇這一個!
西燕皇有笑說笑,完全沒有發現底下的孩子們正在做什麼。
這時,她一把抓住了酒杯,對面幾人愣怔,有幾人已不知為何按耐不住之時,一隻修長的手赫然進入眾人的視線。
雲灣灣回頭,見七七抓著她纖細的手腕。
「王妃,你這可不對了,不讓你夫君喝,自己卻要貪杯,這可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