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軍人才受的刑法,偶爾侍衛做錯事也就打幾軍棍了事了,怎麼說都是身強體壯的男人。
可綵衣……是一介女子啊!還是二十下?
王爺……這罪罰……會不會重了???
綵衣依然跪著,沒有任何不服,也沒有任何的震驚,語氣平穩得就好像即將受軍法的人並不是她似的。
「綵衣領罰。」
雲灣灣愣了。
她其實並不清楚杖責跟軍棍有什麼區別,每個人都是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她也沒看出來大家是在為綵衣擔憂。
畢竟雖然綵衣一向沒有多少表情,但在府裡的人緣卻是挺好的。
冰山臉不是她的錯,但她心好,經常幫助他們。
如今綵衣要受罰,無人不擔心。
展奕也是第一次見綵衣被罰,起先還抱著王爺可能只是說笑罷了,不會真的罰她,何況二十軍棍就是他也挨了也得好幾天下不了床,更別提綵衣了。
所以這麼重的責罰,他以為王爺是不會真的下的。
誰知,王爺卻要他去準備。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替綵衣準備刑罰,然而無奈,主子的吩咐,他只能照做。
準備的空隙,墨璽琛已經在眾人的攙扶下,坐回了輪椅上,扭頭問雲灣灣:「回答,究竟是怎麼回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知道,我不會罰你,只會罰他們。」
雲灣灣急了:「你要我怎麼回答啊!你也知道我是懂水性的啊!我只不過是熱得慌下去沖個涼而已!」
「沖涼?」
「呃不是……就是岸上太熱了,沒辦法集中精神想問題,於是我就下去泡著,試圖想清楚幾個問題,就是這樣!」雲灣灣急忙說道,「七七……你別罰他們啊……你也知道我最不忍看到別人為我受罪了,七七……」
「不行!我以為你已經知錯了,但事實不是!今天這罰誰也逃不了,你給我好好地站在這裡,反省自己的錯誤!」
他真的急瘋了!
在聽到她落水的那一刻,還以為是惡作劇,誰知道趕過來一看,臉色已經無比蒼白,沒有一點血色,這顯然是溺水!
他能不瘋嗎?
他真的以為要失去她了!
為什麼不好好地保護自己,讓自己陷入危機?緊張過後,只剩下憤怒。
他要讓她懂得自己的生命有多重要,她的離去會造成多少人的遭殃;他要讓她知道,以後都要好好地保護自己,而不是視自己的生命如草芥!
她必須認錯!
周圍的下人們沒有一個敢出聲,這樣的七王爺,他們或許要重新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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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湖這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西苑那邊早就聞到了風聲。
綵衣對誰都好,似乎唯獨對西苑那邊的人不太友善,她不喜歡那邊的人,那邊的人也不喜歡她,尤其是朱語嫣。
等她們趕到鏡湖要湊熱鬧的時候,刑罰已經進行到一半了。
本是要湊熱鬧的一眾人卻在到達鏡湖前的十丈處,便被一陣陣淒慘的叫聲嚇得停住了腳步,不敢再往前走。
遠遠的,就看見十來個人排開趴在板凳上,人手一個侍衛在揮板子,而最右的便是綵衣,她不同。
起先她是筆直地跪著,口中咬著白色的汗巾,面前擺著的板凳並不是讓她趴的,而是用來支撐她自己。
雲灣灣已經不能動了。
她被展奕點了穴,不能動不能喊,就這麼站在墨璽琛的身旁,看他們的慘狀,以及慘叫聲不絕於耳。
杖責她見過,但從未見過何為軍法。
所有人就這麼看著,執行人一下一下,不敢有任何怠慢以及手軟放水,重重地打在綵衣的後背。
雲灣灣光是看著,便覺得每一下都足以要了她的命。
怪不得……怪不得方才大家的表情那麼怪異,並不是單純地怕自己被罰,還有替綵衣擔憂的意味在內。
她知道綵衣武功不凡,但雖說是練家子,好歹還是女兒身,那一下下的,叫她怎麼受得下去?
她不敢想像,二十軍棍下去之後,綵衣是否還能夠活著。
看著這樣的場面,雲灣灣早已滿面是淚,哭斷了氣,墨璽琛坐在一旁,不看任何人,閉上眼睛,什麼決定都沒有。
她好想求他,她知道錯了,不要再讓任何人替她的錯誤買單了,她寧願此時受罰的人是她自己啊……
綵衣……
可是她喊不出來。
已經是第十五棍,綵衣不知道吐了幾口血,早就將白色的汗巾染得血紅血紅。額頭滿是冷汗,滴落下來。
可是她還是在忍耐著,即便雙手顫抖,也還是不肯放棄,抓著板凳讓自己堅持住。
身邊其他受罰的人挨一下叫一聲,綵衣已經是這幅慘樣,卻仍是不肯吭一聲,死咬著汗巾,就這麼死咬著……
其實她的雙眸已經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因素而染上了霧氣,但仍是固執得不肯落下來。
她是不能哭的,從她受訓開始,就不能。
行刑的人不忍,大家都曾一起行動過,實在下不去手,然而軍令如山。
又一棍下去,綵衣的手撐不住了,整個人趴在了板凳上,這樣一磕,口中咬著的汗巾也掉落在地上,來不及做任何調節,體內一股滾熱湧上來,咳了一地的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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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七七暴君了一回……
頂鍋蓋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