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蠻太子妃 後宮爭寵無窮盡,難免有人淚染巾 第一百十三章 炮烙酷刑
    冬日的殘雪漸漸開始消融,早春的陽光也有了點點生機。萬物復甦,生機盎然。然而,才剛開春,鳳吟城的百姓們就已經大汗淋漓。紛紛抬頭無奈的看著天邊的那一抹紅色。今日是淑妃娘娘受炮烙酷刑的日子,還差半個時辰用刑才開始,刑場已開始準備起了炮烙的刑具,刑具中燃起的熊熊大火的熱量,幾里之外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可見這場刑將是多麼的殘酷。

    聽說淑妃娘娘才是殺害貴妃肚裡龍種的罪魁禍首,今日與她一同受刑的還有她的幫兇——貼身宮女玉兒,這玉兒幫著淑妃在貴妃當日喝的銀耳蓮子羹中下紅花。還表示一直對淑妃很忠心。所以這件事,跟她也是脫不了干係了。

    皇后娘娘本被指認是這件事的主謀,可是她卻足智多謀,先是戳破了貴妃誣陷她是元兇的指控,隨後又憑借這御膳房兩名廚子的證明以及人性本身的做賊心虛,一舉揭穿淑妃謀殺龍種的現實,再度成為百姓口中的風雲人物之一。

    鳳吟城刑場

    主位上,東方奕正摩挲著紫縈軟綿綿的小手,一面放到嘴邊輕輕的吹著氣,原來紫縈剛剛不小心觸碰到通紅的木炭,被燙傷了。東方奕立刻心疼得不得了,當作是情勢萬分緊急的大事來看待。又是吩咐人拿藥來給她抹上,又是哄著被嚇著了的小人兒。

    紫縈秀巧精緻的柳葉眉蹙起,看著自己嬌嫩的小手。這手未免也太嫩了些,連玻璃都可以劃傷它,更別提這滾燙的炭火了。想她前世的手,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老繭,普通的小刀是絕不會輕易就能刺傷的,看來現在這個身子主人畢竟是個不用幹活的小姐。儘管身份原本很卑微,但也是個主子,受不了這等苦啊。

    「縈兒,還很疼吧?我再吹吹。」東方奕溫柔的說道,方纔那麼一下,他差點沒被嚇死。紫縈可是千金之體,傷不得半分。不過紫縈倒是出乎意料的鎮定,本以為她會嚎啕大哭的,只是沒想她眼裡連一點晶瑩的東西都沒有。

    紫縈勉強笑了笑,雖然上了藥,手上的痛楚是褪去了一點,但是還是依然劇烈。在這個身子主人的感覺中,是一種折磨。不過她能忍,前世,從小她就是浴血長大的,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觸目驚心。她受過比這疼上千倍萬倍的傷,哪怕這點微不足道的燙傷。

    儘管那時她身上密密麻麻佈滿了傷口,但東方奕還是不在意,他們兩個一起研製出了一種獨特的藥物,往傷口上一塗,過上一個月,再重的傷也能完全痊癒,不留下一道難看的疤。想到這裡,紫縈心裡暖乎乎的。

    就這樣,半個時辰不知不覺過去了,用刑的時刻近在眼前。只見阮夢纖被人狠狠的從牢房裡拽了出來,一步一步踉蹌而狼狽的走到台上,那上面高大的銅柱讓她頓住了腳步,抿了抿下唇,苦澀的笑了。

    都是她太自作多情,太活該,她本來可以安安生生嫁個愛自己的男人,跟他幸福的過一輩子,養自己的孩子,照顧夫君的。可如今,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落得這般下場,純屬她容易嫉妒的緣故。如果這樣的性格能稍微收斂一些,說不定情境還會比現在好,至少還能活久一點。

    也罷,早些從這個華麗而最是危險的籠子裡飛出,興許也是一件好事。她就認了命吧。阮夢纖,是你自己選擇走上這條不歸路的,現在誰都沒有辦法救你,你在九泉之下好自為之。來世,做一個好人,與世無爭的好人,過普通的日子罷。

    她的三千青絲上沒有絲毫的點綴,凌亂的披散在肩頭,蓬亂的不成樣子。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囚服,上頭明顯的有一個令人為之悲哀的字體:「囚」,象徵著她的罪不可恕。她是鸞嘯的死刑犯,是百姓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她臉上的笑愈發變得絕望起來。一切都不可能再改變了。

    「娘親,那個大姐姐為什麼要笑,她怎麼穿成這副樣子就站在我們面前。難道就不覺得丟臉嗎?她犯了什麼錯要受到這樣的懲罰啊?」這時,阮夢纖聽到人群中一個三四歲小男孩清脆響亮的問話聲,緩緩的轉過身去。說得真對,孩子,我站在這裡,真是太丟臉了。你不應該叫我大姐姐,我早已沒有資格被你這麼叫了。

    她的娘親,一位約莫二十四五歲的年輕婦人拉著他的手道:「不許胡說。這位好歹也是昔日的淑妃娘娘,你只是個犬子,豈能隨隨便便就叫她大姐姐呢?娘親教給你在人前的禮節,你到底有沒有記在心裡?真是個不知禮懂禮的孩子,回去讓你爹好好教訓教訓你。」

    「可是人和人都是一樣的啊!」男孩挨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訓,委屈的喊道。頓時,所有在場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這對母子的身上,除了東方奕,依然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紫縈手上的傷口。孩子母親知道兒子在這種階級環境下說出這種話來是大逆不道的,心裡一生氣,「啪」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打了上去。孩子反應過來,哇哇大哭。

    紫縈愣了一下,她覺得這句話情有可原。每個人都是生命,怎能僅僅因為身體上的缺陷和家境的破落來給人劃分等級呢?人人平等,她從小就聽說過這句話。看著少婦打孩子,自己的思想彷彿也被重重的打擊了一下,畢竟這是在封建社會,迂腐思想終究難改啊。

    想到這裡,不免幽幽的歎了口氣,被打的還只是個孩子,打壞了他的思想,真是可惜。他臉上被打一定也很疼吧。她吩咐身旁的琉璃取了自己研製的緩解疼痛的藥物拿去給那母親,讓她給孩子塗上。少婦一聽是尊貴無上的皇后娘娘的意思,受寵若驚。忙不迭的接過要給男孩塗上,隨後感激萬分的在原地給紫縈磕了三下頭。

    「午時到——」報時的聲音悠然響起,這意味著阮夢纖就要被處死了。令官畢恭畢敬的站在東方奕跟前請他下令,幾個刑官早取了粗麻繩站立在阮夢纖身旁,東方奕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動手。那即將是阮夢纖的生命終結點。

    東方奕這才停止哄紫縈,抬起頭來,深邃的眸子中滿是肅穆和凌厲。除了冷酷,就是霸道血腥,這個男人,除了紫縈,恐怕誰都真正靠近不得。東方奕一聲沉吟,不假思索的取出面前放著桶裡的一根令牌,精確的拋了出去,正好扔在一侍衛手中的木板上。這意味著,正式開始動刑了。

    那兩個侍衛走上前來,不由分說的將阮夢纖五花大綁在銅柱上,隨後開始加大火勢。阮夢纖並沒有做任何無用的掙扎,只是默然而又看破紅塵似的閉上了眼睛。她很快就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發燙,好像整個身子也像銅柱內部的火焰一樣燃燒了起來一般。

    紫縈靜靜地注視著她,這個女人,幾天前還趾高氣揚的同自己頂嘴,可是到頭來卻如此狼狽。會不會有一天。突發意外,她也會像阮夢纖那樣,被綁在刑場上,衣冠凌亂,沒有人樣,被百姓們所恥笑,就連東方奕,也再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心猛然一痛,抬頭無助的凝視著東方奕。東方奕見到她這般神色,卻只當她是因為眼前的場面而感到害怕,拍了拍她低聲說道:「縈兒,這用刑很殘忍,你還小,看到會怕的,閉上眼睛別看,睡一會兒也可以。不然你的心靈說不定會產生影響。」

    紫縈卻是倔強的搖搖頭,她就要看,看著東方匯駕崩那日這個曾經尚毫不客氣的指責自己,並說東方奕不可能只娶一人的女子,竟然也油然而生一種悲愴的感覺。恭喜你,阮夢纖,你當年說對了,要說東方奕的後宮只有我一人,現在想來,簡直天方夜譚一樣。多謝你當年警示了我,使我能夠泰然自若的面對這一切。

    阮夢纖大汗淋漓,她感覺自己的身軀正在慢慢地變瘦小,繼而,她的知覺變得麻木起來,明明看見自個兒的身軀在變矮,可是什麼都感受不到了。鸞嘯的炮烙酷刑之所以以慘絕人寰著稱,是因為它不是把人活活燙死的,而是通過高溫使犯人活生生化為灰燼來處死他們的。

    紫縈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毫無人性的用刑,瞧著瞧著,眼睛越瞪越大,因為,明顯的,阮夢纖整個人幾乎快要瓦解了。

    大人們摀住了孩子的眼睛,年輕男子都摀住了父母或是妻子的眼睛,都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看到最後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看見它,就不只是晚上做步做噩夢的問題了。

    終於,在紫縈緊張的注視下,阮夢纖整個人消失了一般,灰飛煙滅。原來她站的地方,一切,包括那根麻繩,都早就化為烏有,只能感受到高溫的咄咄逼人。

    侍衛走上前去滅了火,至此,淑妃阮夢纖,這條性命,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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