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把這個裝在衣服裡帶過來的?」
他默然地看著我,我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到底知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他搖了搖頭。
「這個白蜥,有劇毒的!雖然它也可用來解其他的毒素,但它本身是很毒的!你……你把它裝在衣服裡,就不怕死啊!」
他愣住,露出驚詫的表情,顯然他並不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難不成毒男想害他?毒男沒這麼壞吧?
不過話說回來,毒男以前的確很毒,可是他讓柳塵封帶來的是白蜥,是曾經救過我的神物,毒男讓他帶著白蜥而來,難道是想提醒我什麼?
白蜥,救我命。
柳塵封,也可救我的命?
情蠱?
不會跟電視裡演的一樣吧?什麼同生共死的?
天啊,不會這麼毒吧?
「你,你進來吧。」
他愣住,猶豫著點頭,跟在我身後進門,不敢坐也不敢靠近我。
他身上的衣服太髒,讓他有些拘謹。我從屋子裡找出幾身男裝,該是長歡以前的,也不知他穿著合不合身就遞給他,「這裡有溫泉池,去洗洗吧。」
「嗯。」他點了點頭,又跟著我去了水池。
這是我與毒男「約會」得最多的地方,想不到今天要借給柳塵封洗澡了。
「楠兒,對不起。」
他的聲音太溫柔,一字一句地扎進我心裡,只感覺全身顫抖,莫名的情緒又在心底作祟。
柳塵封,你就放過我吧。不管是非對錯,誰利用了誰,我們都是沒有結果的。
「你這話該對怡兒說,不是我。反正我是被騙夠了,怎樣都無所謂,你若認為跟我道歉有用的話,那你不妨自行了斷,也許我會原諒你。」
我沒有看他,這話確實是我有史以來說得最惡毒的話,對他如此狠心也全怪他讓我太心慌,甚至感覺自己有些語無倫次,這讓我很不安。
他的出現無疑會改變很多事情,尤其是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我不想自己被毒男之外的人左右,尤其是柳塵封……
怡兒不是什麼時候跑了出來,一見有外人不管看沒看清就立即躲在我身後,「姑姑,這人是誰?」
「柳塵封。」我說了他的名,總是這麼生分的稱呼,沒有別的,總是叫他的名字。
「姑父?」怡兒探出頭來,我拍了拍他的肩說,「你姑父身上髒,等他沐浴之後再見他吧。怡兒,跟我回去睡覺。」
「可是姑姑,我睡不著。」
「怡兒,小孩子早些睡的好!」我不能讓他看見怡兒,怡兒必須呆在密室裡,我不能讓怡兒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楠兒!」柳塵封突然在身後叫住我,說,「謝謝你。」
「你為我隱瞞的真相,我總有一天會還一個事實給你。我犯下的錯,由我來承擔。」
我不顧他說的胡話,拉著怡兒的手就回了房。
整整一夜,心緒難安。
柳塵封後來告訴我,他來這裡的原因,一個是他父親逼得太緊,放過了你幾乎要將他軟禁;另一個原因則是古常楓脫不了身,我這邊卻需要一個人支應。
我納悶為何毒男相信誰不好,偏偏相信柳塵封,他難道不知道是誰殺了太子妃麼?
還是毒男認為柳塵封不會害我,反而會幫助我?
看來他們男人的心思,我也是想不明白的。
漸漸又跟柳塵封回到從前的樣子,依舊禮節性地相處,他也只是跟我談起朝中的形式,一旦他父親發起內亂,我們就跟毒男他們裡應外合。
我驚詫地問他,「你真願意大義滅親?」
他無奈地說道,「有的事情並不像我們想像中那麼簡單。他瞞了我太多的事,不然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也許到最後,我無能為力,只得當一個旁觀者。不管是他還是你,誰勝誰負都將是我心裡的一道傷。但是楠兒,我絕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為什麼?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顏陌楠,你大可不必幫我做什麼。」
「但是你若死了,我也會死。只要你受著情蠱的控制,不管你是誰,都是這樣的結果,」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注定了的,沒法改變。就當我只是想自己活命吧。」
活命?對,他本該自私一些,這是我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為自己活著不為別人。
我笑了笑,對他說道,「那好,我就盡量不危及你,免得自己的性命受了你的牽制。」
他微淺地笑著,默然點頭。
又過了半月,柳塵封時常外出,也不知從哪裡找來一些幫手,個個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雖說顏陌楠的名聲不好,但是比起柳丞相來,顏陌楠也算是沒做過什麼天大的壞事,至少比起他想造反的事還差得遠。
再加上這些能人異士見了我,與我熟識之後也認為我並不是傳聞中那樣可惡的女皇,自然願意出手相助。
我只是越來越好奇柳塵封,他真是為了活命就不惜與他爹為敵麼?
我告訴他,「其實不用這麼費心幫我,我的事情自己可以解決。」
他只是一笑,「這些都是古將軍交代的事,沒有他的親筆書信這些人也不會輕易相信我。」
「即便是這樣,你也可以直接告訴我,由我來辦。」
他說,「你該留在薈蔚宮陪著怡兒,我陪他你不放心的。」
一語點中正題。
是,我還是不願相信他,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事絕不可能發生。
但柳塵封此生究竟做過什麼壞事?他的每一步都是他爹和顏陌楠逼著他走的,若顏陌楠當初對他不那麼狠心,也許這之後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他說,「你知道麼,她想要天下只是因為她的父皇寵了梨妃冷落了皇后,她不相信感情,從小就不相信。再加上她僅是一位公主,皇后的地位日漸低落,不及梨妃十分之一金貴。她唯一的皇兄,也就是梨妃所生的太子,集萬千嬌寵於一身,她恨他,恨自己的父皇,也就恨了天下間所有薄情寡義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