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常楓抓住洞旁荊棘爬上來,二話不說一把抓住長歡,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長歡又是一絲輕笑,「你緊張什麼?那荊棘有毒,不扎一針能封住毒素麼?你要想她死,我就把針取出來。」
說著,長歡就動手去取那針,古常楓連忙止住,「等一下。把解藥拿出來。」
「你既然懷疑我,又找我要解藥做什麼?」
雖這麼說,長歡倒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將解藥拋給他們,說道,「古將軍,我可沒給你止毒,趕快服用解藥吧,小心死在我魔教的道上,到時又要我給陛下一個交代了。」
古常楓死死地盯著他,將解藥打開,先倒出一粒餵進紫瑤嘴裡,再自己服下一粒。
這二人的仇看來是沒那麼輕易化解的了。
「你們是什麼人?」
這時,突然從林中走出一位滿頭銀髮,手持銀杖的老者。
她瞇著眼睛四處尋望,似乎已眼盲。長歡卻高興地跑過去,抓住那老者滿是皺紋的手,說,「芷婆婆,是我,長歡啊。」
「長歡?你還活著?謝天謝地……」芷婆婆伸手撫摸這長歡的臉,露出一臉欣慰,「長歡你跑哪裡去了?你可知道婆婆心裡有多擔心麼?要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叫我怎麼跟你祖上交代?」
芷婆婆?芷兒?
她還活著?
我猛吸了口氣,再見故人之時,沒想到她已是這般模樣。
「長歡,跟你一起來的究竟是什麼人?你們在吵什麼?」
芷婆婆問,長歡便笑著回答,「婆婆眼睛雖然不好使,但耳朵卻仍是這般好。我是跟陛下一起來的,就是太乙國的新帝。還有,還有當初毀我魔教的古常楓古將軍和他夫人。」
長歡冷眼一蹬古常楓,芷婆婆鬆了他的手,一把握住銀杖指向古常楓,「那毀我魔教的人在哪兒?老朽當日不在此地,才倖免於難,今天非殺了他為眾弟子報仇不可!」
「殺了我?你有這個能耐麼?還是要我跟你老人家算舊賬,看看該死的人究竟是誰?」古常楓將紫瑤拉到身後,將手中劍舉起,直對芷婆婆。
「你……你是……」
我連忙止住他們,說道,「天色已晚,不如長歡帶我們找個落腳的地方,其他事情等會兒再說。」
還好我現在的聲音芷婆婆是認不出來的,長歡一向聽我的話,這個時候也沒有違背我。
他扶著芷婆婆往山上走,我們跟在身後,直到進了一間茅屋。
長歡說,「這裡是芷婆婆平日居住的地方,有些簡陋,陛下就將就著休息吧。不過今天婆婆在這裡,魔教之事不可不提,還望古將軍給個交代。陛下並沒有下命令必須滅掉魔教,古將軍為什麼還要趕盡殺絕?」
「長歡,莫慌,快去拿幾盞燈來,這裡暗,婆婆眼睛看不清。讓我好好看看這人,再殺他也不遲!」
芷婆婆雙眼無神,眉頭卻緊鎖著,這般神色像是記起了什麼,曾經毒男對她的恩德,我對她的好,她始終沒有忘吧。不然也不會這麼在意長歡的生死了。
至於她暗中幫助黎笑歆的事,我可以理解,她只是為了活命只是沒想到最終黎笑歆會將毒男逼死。
今日的古常楓,昔日的毒男,始終不忘這仇恨,究竟是為了誰?
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我?
長歡瞪著古常楓,又點了幾盞燈,一盞遞給芷婆婆,一盞端在手裡,其餘幾盞擺在桌上。屋內太亮,讓我有些不適。
哪知芷婆婆定眼一望,雙腳軟在地上,喊道,「宮主、夫人……」
我料到她會有如此反應,畢竟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可是這一跪卻著實把我嚇住了,長歡也愣住,問道,「芷婆婆,您快起來,給他們下跪做什麼?」
「你還認得我?」古常楓上前一步,劍落在芷婆婆的頸上,冷聲道,「該記起你做過什麼了?」
「是……我一輩子也沒有忘,我一輩子都記得,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們……」
芷兒,不要這麼說,我從來都不曾怪過你。若是我真的怪你,還會在白綾下救下你麼?
我只是想讓你知錯,知錯就好,其他的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你看,現在我們不是又出現在你面前了麼?不管前世今生,我和毒男總算是又見面了。只是我與紫瑤……我沒有怪你的……
我多想伸手扶起她,可如今的身份卻不允許我插手。
「住手!古常楓,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不知道我們黎家跟你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這般恨我魔教的人。你要殺要刮就衝我來,但決不許你傷害芷婆婆。」
長歡有些激動,我害怕他出手跟古常楓打起來,他的武功不及他,連忙將他攔住,「好了,都不要說了。」
「陛下,這是我與她之間的私仇,還望陛下不要插手。這個人今天我是無論如何要殺她的,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殺她。」
古常楓一字一句咬得乾淨利落,驚得我無言以對。他就那麼恨她麼?都過了這麼些年了,他記得這些還有什麼用?
芷婆婆點頭,「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害死了宮主,夫人傷心欲絕,實在無臉苟活於世。如今長歡已快成年,我此生再無牽掛,今日宮主和夫人要取我性命,我……」
「胡說,你說的人都死了,怎麼可能再來殺你?你好好看清楚,你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個是古常楓,一個是紫瑤,根本就不是葉洪栩和辛寶兒。我看你們都瘋了,為了一個死了的女人,值得麼?」
芷婆婆抬頭看著我,還未開口古常楓就搶先問道,「你什麼都知道?」
我用兩指夾住他的劍,舉到自己的胸口,「辛寶兒死,是因為她一直認為葉洪栩是她值得放棄所有去珍惜的男子,所以她不惜丟下自己與葉洪栩剛出生的骨肉,懇求天帝哥哥讓她去找葉洪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