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有關二皇子在戰場上的英勇表現也就越來越多,我聽得甚是有趣,便讓阿喜娘多告訴我一些。但蒼鷹的表情卻十分難看,每每聽到驚險之處便捏緊拳頭,好似恨不得也上戰場殺敵。
二皇子大戰告捷的第二天,清玄暈倒在門前,我和蒼鷹連忙手忙腳亂地將他扶回房間,只見他渾身是傷,已經昏迷不醒。
無奈之下,我只好吩咐蒼鷹道:「你去抓藥,我守著他。」
「可……」蒼鷹有所猶豫,朝四周看了看,「勞煩夫人注意安全,小心保護主子。」
我揮了揮手,示意他快去。心想著我這山野小地兒,哪裡有他們說的那般危險,連忙燒了盆熱水給清玄插身。
哪知端水回房時,卻見黑壓壓一群蒙面人將清玄團團圍住,連忙將水盆放下,厲聲問道:「你們要做什麼!」
敢對我男人下手,不想活了是不是?
哪知這一群人見我後,立即齊齊下拜,低聲道:「公主,請隨屬下回國!」
「公主?」我腦子有些暈,「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眾人齊刷刷抬頭,好似想從我臉上探究什麼,可我一再否認,一干人等也只好悻悻離去。
不打架我也樂得輕鬆,連忙用水將清玄身上的傷口清理乾淨。
這不看還好,一看我便傻了眼,那結實的男子身體上,居然佈滿了大大小小無數傷口,新傷舊傷重疊在一起,實在是觸目驚心。
清玄他究竟是在做什麼,為何會將自己傷成這般?
手指劃過那些傷口,我的心不由疼痛起來。不知是不是我弄疼了他,清玄竟幽幽轉醒,一把拉過我的手道:「清兒,不要……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我急急說道,手指撫上他微蹙的眉頭,「蒼鷹已經去請大夫,很快他就回來了。」
可清玄之後說出的話,卻讓我萬分吃驚。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若當初我便留在你身邊,你後來也不會愛上他……是我錯了,如今拋下各自身份,我們還是可以重新相處不是麼?清兒……我是愛你的……愛你的……比你愛我更甚……」
清玄的話讓我一頭霧水,半晌後我才意識到他竟是說囈語,看來已是神志不清。
我心裡慌得厲害,只好喝下點兒水,唇與唇相交渡入清玄口中。
「相公別怕,我在這兒,一直在這兒……很快你就好了,別怕……」
沒過一會兒,蒼鷹也趕了回來,卻只帶回金瘡藥,並未帶回大夫。
我正打算問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蒼鷹卻緊張地問道:「夫人,方纔我見……你可有事?」
我一愣,反問他:「那群人也攔住了你?」
「是,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算了,此事稍後再議,」說罷,我便接過他手中藥瓶,「你幫我一起給清玄上藥吧。」
這是相當折磨人的工作,幾乎沒動一下,清玄都會發出疼痛的呻吟,可我卻只能強忍著心疼,努力集中精神,為他處理傷口。
蒼鷹也隱忍道:「夫人,要不……我來吧。」
「不必,我可以,你再去燒些熱水來,再熬些稀粥。」
蒼鷹應聲離去,我這才安心處理好清玄的傷口。
昏睡中,他一直胡言亂語,聽起來像是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可仔細一聽,又覺得全與我有關。
我心裡有些難過,知道自己以前做錯了。雖是夫妻,但我們一直相敬如賓,早知他如此心意,我真該對他好些。
到了晚上,清玄終於轉醒,輕輕將我的頭摟至他胸口:「守了我一天麼,怎麼不去休息?」
我忍不住眼淚嘩嘩:「你也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一天,就不知這般會讓我擔心麼?說罷,怎會弄成這樣?」
清玄愣了愣,不知該如何回答,「清兒,若是我告訴你真相,你會恨我麼?」
我疑惑:「我為何要恨你?」
「算了,睡吧。」
他長長歎了口氣,將我拉上床。這時我失憶四月以來,頭一次與他同床共枕,我卻一夜未眠。
受傷後,清玄沒有再外出,我整天守著他,就連酒窖的生意也由阿喜娘帶到家中處理。
而清玄什麼也不做,只是守在我身邊,我到哪兒,他便跟到哪兒,時而撫琴,時而飲茶,時而作畫。
有一天,他忍不住問我:「那人可有再來?」
「誰?」
「你從翠紅樓買回來那人……」
清玄似乎覺得此事有些難以啟齒,我只好硬著頭皮回道:「沒有,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你很想他?」
我愣了愣,想倒是談不上,可他這麼一提,我卻覺得心裡有些難過。那種不言而喻的感覺,真不知該如何形容,只覺心口被壓得厲害。
「蒼鷹,你給我讓開!」
就在這時,一身紅衣風風火火衝至眼前。
我驚詫抬頭,只見眼前女子妖嬈動人,不過脾氣卻十分暴躁,一來便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見男人就勾引,到底有沒有家教?」
我狐疑,這是在罵我?
無奈我失憶,好多事都弄不明白,只好問清玄:「我失憶前,勾引過她的男人麼?」
清玄噗嗤一笑:「沒有。」
「哦,那就沒有了……」
那女子氣得直跺腳,指著清玄道:「你難道不知我說的是誰麼?如風便是我未婚夫!」
「放肆!」清玄突然起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還有,誰讓你來這兒的,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如果是,是我讓她來這兒的呢?」
葉洪栩緩緩走入,眼神直逼向我:「來人,將二皇子帶走,請皇后回宮。」
話音剛落,十幾名侍衛便跪在我面前:「請皇后回宮!」
皇后?
可他們帶走的是清玄,按理說他只是二皇子,可我如何成為了皇后?
腦子越來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