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我哥哥,我們又怎麼會相識相知相伴呢?如果你不是我哥哥,我還可以像這樣依賴誰呢?如果你不是我哥哥,那麼……」
「那麼什麼?」連痕好奇揚起了頭,期待的問道。
連曦不安好心的眨了下眼睛,邊把連痕踹下了床邊喊道:「那麼我早就打死你了!」
連痕故作可憐的笑了笑,然後乖乖的睡下了。是啊,只要能陪在她的身邊,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一晚,也許是因為有連痕的陪伴,連曦睡得格外得踏實。她知道,哥哥永遠會陪在自己的身邊,永遠保護自己……
夢裡的連曦,甜甜的笑了。
第二天一早,連曦帶著連痕回到了好來屋。連曦簡單的拿了幾件平時穿的衣服和一些必要的隨身物品,就這樣準備出門了。
她將提前寫好了的三封信件遞給了好來屋的小二,叮囑道:「我可能過段時間才能回來,店裡的大小事務我就拜託你了。」
「老闆放心吧,我們等您回來。」
連曦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 「我這裡有三封信,分別是給三殿下、五殿下和七殿下的,麻煩您幫我傳達。」
「嗯,沒問題,一定送到。」
連曦留戀的望了眼好來屋,然後轉身抱起剛剛綻放的鳳凰花,緩緩的走出了好來屋的大門。
陽光下的鳳凰花紅黃相間,每個花瓣都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若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世間會有這樣的奇葩。這種大自然所帶來的震撼,妖艷又不失美麗。
就在這好來屋的門口,連曦遇見了洛夜的隨從。
那人急急忙忙的來到了連曦的身邊,伸出雙手遞上了洛夜寫的一封書函。喘息著說道:「幸虧小的趕來了,不然殿下肯定要把小的發去西域了!」
連曦定定的望了那人一眼,他已經知道自己要走了嗎……
打開那封信,米黃色的紙上儘是他俊挺的毛筆字: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不來不去;你跟或者不跟我,我就在你身邊不離不棄;你嫁或者不嫁我,此生以認定你就是唯一。請在荒漠裡等我,安我這一世流離……請放我自行尋找,若有緣,終會相見。
連曦合上那封信,對那隨從說道:「七殿下現在在哪裡?」
「爺一早就出門了,一直沒有回來。」
連曦有些著急了,「這個傻瓜,荒漠這麼大,他怎麼可能找得到鬼醫……」
那人笑了,「請相信爺,如果爺真的找到了你,請給爺機會證明他愛你。」
連曦不知所措的笑了,身旁的連痕更是一臉的不敢相信。「西域這麼大,他一個嬌生貴養的公子哥去哪裡找啊?真是可笑!」
那個隨從聽連痕這麼說後顯得很生氣,他解釋道:「我們爺幾年前就去過西域了!連曦小姐,不論如何,請你相信爺。爺說會找到你,就會找到。既然你們可以找到鬼醫,爺一定也可以!」
連曦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轉身對連痕說道:「哥,我們該走了……」
連痕整了整馬的鞍子,然後也笑著沖連曦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那我們走吧。」
連曦和連痕各騎一匹快馬,飛快的向著鬼醫婆婆的住處奔去。
一路上連曦心事重重,耳邊儘是那句「請在西域等我」。洛夜如此冷漠的人,卻為何總是能給自己帶來一種溫暖的感覺。為什麼本毫無關係的他們,會變成這副樣子……
黃沙漫漫,甚是迷人眼,不知不覺,連曦的眼角漸漸流出了眼淚。
到底是因為風沙太大,還是因為他,她已是分不清了……
她和連痕來到了一座巨大的斷崖面前,連曦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山崖的下面,是滾滾的江水。記得鬼醫婆婆曾經講過,這座山叫做斷情山,而這水則是叫望情水,忘情水的下面,便是冥界。
忘情水?這世間真的有這奇妙的東西嗎?可是如今,自己竟然就站在這望情水的面前,多麼奇妙的感覺,多麼難言的感傷。
川上一片靜寂,連曦和連痕下了馬,緩緩走到了望情水前。腳下,波浪輕輕吻著岩石,像朦朧欲睡似的。在平靜的深黯的水面上,日光閃閃地顫動著,如金鱗一般。
連曦和連痕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偶爾翻來的水花在腳下沉吟著,如詩人一般。那聲音彷彿是朦朧的月光和玫瑰的晨霧那樣溫柔;又像是情人的蜜語那樣芳醇;低低地,輕輕地,像微風拂過琴弦;像落花飄零在水上。
似乎感受到了人跡,忘平水喘著氣,轉側著,打著呵欠,伸著懶腰,抹著眼睛,似乎在迎接連曦和連痕的到來。它突然猛烈地衝向岸邊襲擊過來,衝進了岩石的罅隙裡。它向連曦和連痕撲了過來,似乎要將他們一齊吞沒。
連曦一把將連痕扯了回來,低聲說道:「哥哥小心……」
連痕一臉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連曦苦笑著說道:「這裡是望川,裡面流的是忘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