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趕了數天的路,洛夜和連曦終於抵達藏有連心玉的西域。
在西域的大街上,洛夜突然停住了腳步,將那個因趕路而累得奄奄一息的連曦拉至他的面前。
「連心玉在哪?」與她一路來到了洛陽,在進城後她一個字也不說,這叫他怎麼去找玉?
連曦倦累地揉著眼,「在某人身上。
「那個某人在哪裡?」他拍拍她的小臉,讓她清醒地看著他。
「她在……」連曦剛張開口想說時,就有一道驚喜無比的男音打斷她的話。
「連曦!」老遠就看到連曦身影的梁顏珠,雀躍萬分地排開人群一路朝她奔來。
連曦沮喪不已地掩著臉,「不——會——吧?」
「連曦!」梁顏殊一鼓作氣地伸至她的面前,情不自禁地緊握住她的雙手,
「我終於找到你了!」
洛夜心頭老大不舒服地看著他們的親暱狀,冷不防地將梁顏殊一掌推離了好大一段距離,陰沉地勾起連曦的下巴,「他是誰?」
「只是來討債的。」歎息再歎息的連曦,頭痛無比地很想找個地方避過這個討債鬼。
「連曦……」被個陌生人推了一把,梁顏殊的兩眼裡頭還是只有心上人的倩影,一點也沒去在意推他的人是誰。
「梁公子,我說過我沒有收你的錢,要找你也應該去找春娘。」連曦一手高高地舉起在梁顏殊又黏上來前把他們之間的界限劃分得清清楚楚。「而且,我根本就沒愛過你,那都是春娘為了騙你們的錢耍的把戲。」
「不,你是為了把我逼離冥國所以才對我說這種話的。」梁顏珠受傷撫著心口,深信不移地深情凝視著她,
「我不相信你完全不愛我,那是你騙我的話是不是?」
「我是故意要把你逼離冥國沒錯,可是我……」連曦煩躁地想解釋清楚這裡頭紛亂難理的原由,但在話說完之前就被粱顏珠給一把摟進懷裡抱個死緊。
硬生生撞進梁顏殊胸膛裡的連曦,差點被撞岔了氣,在回過神來時趕緊地想扯開他。
梁顏殊動容地抱緊她,「就知道你是愛我的,你是怕我為了你毀了仕途才故意救我的!」
雪膚花貌的連曦,被個男子深摟在懷的情景映在洛夜的雙眼裡。令他心濤陣陣翻湧,一股酸透得令他直咬牙的醋意衝向他的鼻腔,彷彿是一個向來只歸屬於他的東西,在他的眼前被人強佔了。
洛夜的音調裡似是覆上了十層寒冰,「他——到——底——是——誰?」
「梁顏殊……』好不容易掙脫開來的連曦,在見到洛夜的臉色都變了時,戰戰兢兢地小聲應著。
他無意識地握緊雙拳,「你曾和他在一起過?」這種貨色,也能夠進入她的綺羅帳中?她曾與這個男人做過些什麼?
「呃……」連曦頻轉著十指,「這個嘛……」
洛夜狠眸一瞇,直掃向她,「說!」
「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很難解釋……」這要叫她怎麼說?說沒有又有,但說有又沒有,她再怎麼聰明也很難把從前賣笑的事情給解釋清楚。
心桔一結又一結打轉結緊的洛夜,就像心潮裡被投入了一塊沉重的大石,所泛起的漣漪正一圈圈似浪地打來,尤其她臉上那抹難解的神色,更是讓無明火在他胸中四處蔓延燎燒,一寸寸地,還焚燬著他的神智。
「那就簡單的解釋。」他冷聲喝令,直要她給他一個消火去爐的合理解釋。
連曦莫名其妙地看他一臉的酸味,「等等,我幹嘛要向你解釋這些?你不是向來不管我的風流帳嗎?」
之前他老兄對她的風流帳不是連理都懶得理?他幹嘛現在又反過頭來要管她?
洛夜猛地一怔。
是啊,他為什麼要管?
他為什麼要管她是倚在誰的懷裡柔柔地笑?明明就知道她以前就是個賣笑的,有過無數恩客的她,有恩客找上門來也是應當的,他大可以像以前一樣不看不理的啊,可是現在,為什麼他只要看到有人碰到她,他就像是被竊佔了領域的所有者,恨不得把她給搶回來,不讓別的男人有機會碰到她、聽到她的笑音、看到她的媚態?他好想將她緊摟在懷中,將她的風情盡納,讓她只屬於他,只為他而笑、只為他而媚……
難道,他想獨自佔有她?
洛夜一手按撫著胸口,腦子裡回轉著她曾說過的一句話。
「你為我而心動。」
心動?這就是心動?她老早就已經存在他的心頭裡深深的扎根,將他的心牢綁住了?她老早就將他的視線吸引住,任她走至何方做出任何舉動,他都無時無刻地跟隨著她?他老早,就已經被情網縛住了?
洛夜如遭雷極般地清醒,終於明白了他那顆空曠的心,最想要的是什麼?
此時的梁顏殊和連曦都沒空搭理他。
「連曦,回來我身邊吧,我會好好待你的。」梁顏殊拉著她的衣袖,對她柔情依依地敞開了懷抱。
連曦沒好氣地撫著額,「梁家公子,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那只是場戲嗎?」她演假的,他還當真的?都已經告訴過他,她只是逢場作戲了,他怎麼就是無法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