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場裡,覃向晨抓著苗飛飛的手快樂得像只小兔子,他一會兒要座旋轉木馬,一會兒要玩雲霄飛車,苗飛飛陪著他瘋,陪著他鬧,她今天請了假,連採訪都推掉了,就是為了陪覃向晨,因為早上時候接到覃智燁的電話,他說他今天要回來了,既然他要回來了,那麼,覃向晨應該也會回家吧?
苗飛飛看著玩得不亦遠乎的覃向晨,心中竟然有點捨不得,而後又自嘲的笑笑,她不過是拿了老闆的錢,再幫老闆辦事而已。
「飛飛,我要喝果汁。」覃向晨趴在欄杆上拉著苗飛飛的衣角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苗飛飛認命的跑去給他買果汁,兩人坐在長椅上一邊打鬧一邊大口大口的喝著,忽然,覃向晨站起來叫了一聲:「爸爸。」苗飛飛順著覃向晨的視線看去,覃智燁就站不遠處,含笑的看著兩人,一個禮拜不見,他似乎……瘦了,憔悴了不少。
他對苗飛飛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從容不迫的走來。
「爸爸你回來啦?」孩子到底是孩子,他沒有發現覃智燁有哪裡不對,反而靠在覃智燁的懷裡跟他親熱。
「嗯,我回來了。」說這話時,覃智燁的眼神定格在苗飛飛飛臉上。
「那正好,我要回去上班了。」苗飛飛抓起自己的包準備走,覃智燁一手卻抓住苗飛飛飛手腕,她不得不轉過頭用眼神質問他要幹什麼。
「向晨,你先去玩好不好,我跟飛飛有事要談。」覃智燁微笑的對覃向晨說,覃向晨也很乖巧的點點頭,屁顛屁顛的自己玩旋轉木馬去了。
「什麼事?」苗飛飛重新坐下來。
「飛飛,這個你拿著。」覃智燁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苗飛飛好奇的接過來一看,是一張六位數的支票,她不解的看向覃智燁,希望他可以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飛飛,公司現在把我外調了,我得去法國的分公司,我不在的時候,希望……希望……」覃智燁看著苗飛飛的臉,忽然有點說不出口,這樣真的好麼?她苗飛飛不過是一個未婚的女子,她還有大好的前程,他這麼做,不是毀了她麼?
「你希望我幫你照顧向晨?」苗飛飛結果話,看著手中的支票,看在錢的面子上,或許,她會答應……
「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如果……如果你不答應,我也不勉強……」覃智燁說話有點吞吞吐吐,讓苗飛飛覺得,他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如果我不答應怒會把支票收回去麼?」
「呵呵,當然不會。」覃智燁笑了笑,她依舊是個小財迷,笑了笑繼續說:「你給向晨帶來了這麼多快樂,這些就算是我回報給你的。」覃智燁看著笑得很開心的兒子,對他揮揮手,他的唇角也微微揚起,向晨……有多少年不曾笑得這麼大聲了?
苗飛飛看了看覃智燁,再看了看覃向晨,他們有著一模一樣的臉,有著一模一樣的憂鬱,她的小心肝忽然就柔軟得不行,然後輕聲問:「向晨媽媽呢?你怎麼不讓向晨跟她媽媽住?」
覃智燁長歎一口,將頭揚起,看向天空,那裡……純淨得沒有一絲污漬,而後他說:「她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不適合照顧孩子,而且……向晨跟她在一起不會快樂。」
苗飛飛想了想文清那張漂亮卻略帶疏離的臉龐,似乎……她真的沒有真真正正的對誰笑過,哪怕是她曾嫁的覃智燁,哪怕是懷胎十月孕育的孩子向晨,她也沒見她內心深處的那種微笑在他們面前展現過。當然,也或許,是苗飛飛跟她相處的時間不長,她沒見過罷了,不管怎麼說,她只是個局外人,沒資格去評價別人。
「那你要去多久?」
「不確定。可能半年,可能一年,也可能是兩年。」
「那……有空的時候能回來看看向晨麼?」苗飛飛往向晨玩的位置看去,真是個可憐的小孩:「或者,我們去看你也行,不過……費用你出哈。」苗飛飛最後打趣的跟覃智燁說到,她只是不願讓覃向晨那樣的不快樂,就好像,她剛剛走進他的家那個時候,他自己趴在地板上堆積木,畫畫,彈鋼琴,做著原本就不是他那個年紀該做的事情。
她不願他的童年如此可悲;
她不願他長大之後,回憶起自己的成長經歷竟然滿是哀傷。
所以,她應允了下來,答應幫覃智燁照顧向晨,當然,或許,也是因為那張支票的數字在作怪。
覃智燁將自己家的鑰匙交給苗飛飛,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家住著方便,隨便讓苗飛飛去幫忙看家。並且告訴她,玉姨已經回老家了,如果需要個保姆,再去另外找一個,他還將自己的車鑰匙給苗飛飛,囑咐她開車要小心,家裡的所有的事情,他都一一的交代了一遍,苗飛飛皺著眉頭聽,然後開玩笑:「覃智燁,你是在交代後事麼?」
覃智燁停止了喋喋不休的嘴,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跟苗飛飛說那些囉囉嗦嗦的家務小事,而且……後事麼?他不禁苦笑:「你只要記住就可以了。」
然後伸手招來兒子,詢問兒子的意見,當然,據他觀察,兒子肯定會很高興他的決定,果然,聽完了覃智燁的話,向晨開心的在原地拍手叫好,抱著覃智燁在他臉上吧唧吧唧的親了兩口。
兒子……終於有點孩子樣了。那些年,他說話,動作,似乎都跟個抑鬱的大人一樣,而今,他終於變成一個真正的而且是快樂的孩子了。
那晚,苗飛飛就跟覃向晨搬到了她的家,向晨跟苗飛飛躺在乾淨的地板上,打著滾,以後……這裡就是她的了,她苗飛飛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說,她也是有別墅的人了。
覃智燁第二天一大早就拖著行李走了,並且堅持不要苗飛飛去送他,他說公司有人派車來,苗飛飛更高興了,正好也省了事。
走之前,覃智燁忽然放下手中的東西,彎腰給笑得正歡的苗飛飛一個大大的擁抱,不含情——欲,只是一個擁抱,一個緊緊的,長長的擁抱,他說:「飛飛,謝謝你。」而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脖子上暖暖的,苗飛飛伸手一摸,是液體,淚水麼?覃智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