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酒吧還沒開始營業,人不是很多,服務生圍在吧檯上看著電視,崔碧水跟苗飛飛就這樣趴在吧檯前,一杯一杯的喝著。
「碧水,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一個穿著休閒的男子走過來拍了拍崔碧水的肩膀,崔碧水回頭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是啊,是好久不見了。」男子坐下來,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吧檯:「今天算我的。」
「那好啊。」崔碧水也不客氣,爽快的答應。
「哎喲,今天還有事,我可得走了,務必盡興啊。」男子一邊看看手腕上的表一邊往往外走。
「喂,你跟飛飛是不是也很多年沒見過了?」崔碧水對著他的背影大喊。
「回見!」而他只是揮揮手,似乎……沒聽見苗飛飛的名字。
崔碧水撇撇嘴,老同學見面也那麼匆忙,算什麼嘛。
苗飛飛還一杯接著一杯喝著,崔碧水拍拍她的背:「飛飛,別喝了,你從進來就一直喝,身體會受不了的。」
「沒事沒事,我高興嘛。」苗飛飛揮揮手送給崔碧水一個大大的笑容。
電視聲音有點摻雜,屏幕卻清晰,上面正直播斐冷奕跟月雯的訂婚典禮。
斐冷奕一身雪白的西服,微笑的走來,月雯一套粉色系的低胸禮服,長髮盤成一個髻,雪白的玉頸讓身為女人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她對著鏡頭笑笑,朝斐冷奕翩翩舞動而去,猶如一隻輕盈的蝶小心翼翼的落在斐冷奕這朵花上。
「嫁給我好嗎?」斐冷奕單膝下跪,手中托起一枚閃光的鑽戒,月雯輕笑,然後點頭,斐冷奕為她戴上戒指,兩人相擁親吻,像極了童話中的王子跟公主,一切都是那麼夢幻,那麼美好。
苗飛飛癡癡的看著,手裡托著高腳杯,眼角有什麼暖暖的液體也滴落。而後,她朝著電視屏幕舉杯:恭喜!
仰著頭一口而盡。
「飛飛,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崔碧水拍著苗飛飛飛背,輕輕開口,那個畫面,足以讓任何人崩潰。
「誰說我難過,我不難過,我為什麼要難過。」苗飛飛胡亂的抹著臉上不斷滴落的溫熱,是啊,她應該高興才對,是她甩了斐冷奕,又不是斐冷奕甩了她,她有什麼好難過的。可是,為什麼心臟的某個位置像是有跟針一樣狠狠的刺進去,拔出來,再刺進去?
「碧水……」苗飛飛本來想說,我不難過,可是,才剛剛喊了她的名字,就伏在崔碧水的肩頭泣不成聲。
「好了好了,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吧,然後就徹底的將他忘記。」崔碧水哄著苗飛飛。
「我一直以為我不喜歡他的,我……我一直以為……我喜歡覃智燁的……他那天……那天趕回來,我好高興,後來接到……接到那個什麼伊騫的電話,她說……她說……我會毀了他。碧水……我……我一直……一直就都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可是我卻會害怕……害怕毀了他。所以……所以……我說……我說我不喜歡他,我還說……還說……我要結婚了,求他不要破壞我的幸福……」苗飛飛一邊哭一邊跟崔碧水吐苦水,是的,她苦,這些年來,所有的事情,好的不好的,她都一個人默默的扛了下來,而今,她終究是找到了宣洩口,將所有的難過跟不滿宣洩出來。
而崔碧水只是安靜的聽著,聽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斐冷奕的種種,說著她的不捨,她的難過,她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夠給的,只是這個廉價卻溫暖的肩膀。
「是嗎?那我們合作愉快了。」另一個角落裡,覃智燁西裝革履的站起來,跟對方握手,對方爽快的簽下了他遞過來的合約,雙方各自檢查了一番,看了看沒什麼問題,就握手告別。
覃智燁看著客戶遠走的身影,再埋頭看看合約,將它們收好放進公事包裡,輕笑著搖頭:「這年頭的客戶越來越古怪,簽個約都要選在酒吧。」正準備往門口走,吧檯的位置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哭聲,他剛剛不是沒聽見,只是剛剛忙於應酬客戶,沒空細心看看,而今,他聽那聲音越來越熟悉,藉著酒吧的霓虹,他似乎看見了那個哭得一抽一抽的女人,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個腦子轉不過彎來的魂淡。
於是,他好奇的朝那個笨女人走去。
苗飛飛卻忽然抬起頭,彪悍的摸摸臉上的淚痕,然後宣誓:「崔碧水,我告訴你哦,我要在一個月之內把覃智燁拿下。」
崔碧水很顯然跟不上苗飛飛如此跳躍的思維,不由得皺眉問:「覃智燁是誰?」
「不好意思,覃智燁是區區在下不才的我。」覃智燁聽見苗飛飛的話,唇角都彎成月牙兒了,心情大好,走上前就自我介紹。
崔碧水對憑空冒出來的一個人先是一驚,然後又淡定的恢復了工作狂的原始形態:「你好。崔碧水。」
「你好,覃智燁。」覃智燁有禮的伸手跟崔碧水握手,然後雙手遞上一張名片。
苗飛飛的酒意上來,狗膽包天的趴在覃智燁的身上,然後伸手戳戳他的胸膛,對著崔碧水笑得像個傻子:「對,他就是覃智燁,我小時候的同桌,嗝……」苗飛飛打了個酒嗝,繼續伸出爪子在覃智燁的身上揩油:「覃智燁,我說過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嫁給你。」苗飛飛醉眼朦朧的看向覃智燁,雙手攀上他的雙肩,打了個嗝繼續說:「現在,我就要你跪下來求我嫁給你。」
覃智燁受不了的轉過頭呼吸:「苗飛飛,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就一……」苗飛飛豎起一根指頭,然後又搖搖腦袋:「不對不對,是……」豎了兩根指頭,搖搖晃晃的趴在覃智燁的身上,嗯,他的味道還不錯,雖然比斐冷奕的味道差點,但是還能接受。
「喏……」崔碧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對著覃智燁使了個眼神,覃智燁隨著她的目光看去,整整十多個酒瓶亂糟糟的躺在吧檯上,他無奈的看向崔碧水:「我帶她回去。」
「喂,我不放心把一個喝醉的女孩兒交給一個陌生人。「崔碧水冷眼看了一眼覃智燁,雖然她看了覃智燁的名片,可是,誰說經理級別的人就不可以是色狼?
不等覃智燁開口,苗飛飛就開始撒潑:「崔碧水,你是要折斷我的桃花嗎?」然後笑瞇瞇的轉過頭看著覃智燁:「我們走吧。」說完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崔碧水:「不准打擾我們。」
崔碧水無語的扶額,天啦,苗飛飛是喝醉了,可是,那男人沒喝醉啊。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覃智燁誠懇的說,崔碧水看了看他,她閱人無數,雖然不能判斷覃智燁是不是好人,可是,她敢肯定,覃智燁一定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