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劫個色 第2卷 96 正房回來了
    「智燁……」文清也站起來了,苗飛飛看了看覃智燁又看了看文清,嗯,兩人身高都差不多,看起來好般配。

    「你怎麼來了?」覃智燁臉色一片黯淡,似乎文清的到來並未給他帶來些許愉悅。

    裝B男,苗飛飛在心裡輕聲罵道。

    「嗯,找你有點事。」文清看了看苗飛飛,微微苦笑,然後接著說:「我似乎來得有些不湊巧。」而後就一臉哀怨得看著覃智燁,儼然一個寂寞的夜訪者,等待一個溫熱的擁抱。

    可那個,卻站著,只是站著。

    「吃過早餐了嗎?」

    「還沒有。」

    「哦,先坐坐,我叫玉姨幫你弄早餐。」然後轉身朝玉姨說:「玉姨,幫她弄份早餐。」

    兩人沉默著,苗飛飛識趣的乾咳兩聲:「那個,我去看看向晨起來了沒。」

    沒有人回答她,所以,她不想做炮灰,直接溜上了樓。

    覃智燁的眉淡淡地皺著,兩年前不愉快的記憶又重新湧入大腦,那是他平順人生第一次遭遇挫敗,他努力過,迷茫過,在接受現實後,強大如他開始逐漸習慣一個人入睡,接受漫漫黑夜的啃噬,並努力做好一個單身父親,又當爹又當媽。

    但是每次向晨抱著電話喊「媽媽」的時候,他還是覺得那一絲絲的無力感擴大著,他做得再多,恐怕也不夠,有些愛,他作為父親,永遠無法給予。

    他有時也會悵然,於是更不愛笑。

    為了孩子,他也考慮過再婚,給他的童年一個完整的家庭,於是相親過,兩個衣衫得體的男女,面對而坐,她問他答,她不問,他也不想開口,優雅的音樂配上刀叉來回的摩擦聲,這個夜晚也就這樣結束,等到他回家,甚至不記得兩人說了些什麼,不禁莞爾。

    這樣的飯局勉強進行了幾次,他興致缺缺,夜深時問自己,究竟是心死了,還是緣分未到。

    他曾經堅定地以為自己心死了。

    看了看往樓上去的那個身影,突然,他又不那麼堅定了。

    「覃向晨,你給老娘站住!」苗飛飛殺豬般的嚎叫在樓上隱隱約約傳來,覃智燁唇角微微揚起,文清的笑容更加苦澀。

    「不要,我要拿去給爸爸看。」覃向晨的聲音也傳來。

    「祖宗,你爸爸是直男,不喜歡這類東西,他那麼俗氣,怎麼會懂得這麼高雅的藝術。」苗飛飛再次哀嚎。

    覃智燁靠在沙發上,聽著樓上兩人的對話,燈光在他的側臉打下一層淡淡柔和的光影,幾根濕潤的發遮住了他含笑的眼。

    文清已經站起來去飯廳吃早餐,玉姨陪她說著話,她的眉眼依舊是淡淡的,許久不見,她的頭髮長了一點,圓潤了一些,一如既往的優雅美麗,但他知道,她的美麗或許與有規律的異鄉生活有關,除了孩子,他們彼此的任何變化,都與對方沒了關係。

    這不得不說是生活殘酷的一面。

    她吃的差不多,走了過來,在他對面坐下,細細打量了他以後,張了口,「最近好嗎?」

    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相處模式,哪怕身體再親密,言語間總隔了層距離,更別提說笑了。

    覃智燁點點頭,「挺好,你呢?看起來挺忙。」

    「是有點,在做一個項目。」

    「嗯……。你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

    過往的戀人似乎都心事重重,又是一陣綿長的沉默。

    但沉默後,談話依舊進行。

    「向晨現在乖嗎?」

    「挺聽話的,就是經常想你。」

    她心酸難抑制,嘴邊那絲苦笑很淒然,眼眶有些潮,「我不是個好媽媽。」

    當初只想分開對兩人都好,她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孩子。

    覃智燁也心潮四湧,只能低低地安慰她,「不要想太多。」

    然後是一陣更加綿長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煎熬著。

    「小祖宗,別拉別拉,姑奶奶我年紀大了,禁不起你這麼折騰。」

    「飛飛你快點快點。」

    樓梯邊急促的腳步聲轉變為淒厲的殺豬聲,接著鬧哄哄一片,苗飛飛和向晨的尖叫聲混在一起,叮叮光光,覃智燁豁得站起來,抬腳剛邁了一步,兩個人就抱著滾下了樓梯,苗飛飛在下,向晨整個人壓在她身上,胸口起伏劇烈地喘氣,長髮凌亂地鋪灑在地上,覃向晨滿嘴都是苗飛飛的頭髮。

    「噗……」覃向晨定了定神,將嘴裡的頭髮吐出來,上一張因驚嚇而猙獰的撒潑臉,很是驚悚。

    「爸爸,飛飛她……」覃向晨還想跟覃智燁分享剛剛在苗飛飛的手機裡找到的好玩圖片,小眼睛卻看見坐在一邊的文清,歡喜的笑臉有掩飾不住的喜悅:「媽媽!」

    人家一家三口團圓,她苗飛飛識趣的不想打擾,逕直走向院子裡,坐在鞦韆上搖晃,晨光傾灑,她不說話的樣子安靜得有些不真實。

    忽然手機響起,苗飛飛接聽,然後坐在客廳的三人將頭扭過來,透過落地窗看著苗飛飛扯著嗓子吼:「是是是,我是窮瘋了,我求求您了,別給我打錢了,讓我做世界上第一個餓死的股民吧……對對,我神經病犯了,求您別理我。崔碧水,你丫再給我打錢,小心老娘我跑到你社裡去宣傳你那些蛋疼的少女情懷。」

    覃智燁嘴角微微揚起。

    苗飛飛從包裡摸出一塊麵包,一邊啃一邊說,然後不小心麵包掉草地上了,她眉頭皺起:「哎喲,不說了,我的早餐掉地上了。」

    心裡的死水似乎又活了過來,覃智燁看著晨光下的那個女孩,不經意間流露出男人的柔情。

    文清憑著女人直覺早就嗅出了什麼,突然悲傷如潮,擊垮了她,她苦澀地問,「那個女孩是誰?」

    他依舊望著花園樹下的影子,聲音沉穩,「她把向晨照顧的很好。」

    她依舊站在他身邊,臨窗而立,神態淒然,「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對於她的直接,他有一絲絲的愕然,但依然注視那抹影子,老實坦白,「嗯,有她在,心情就會很好。」他說的全部是實話。

    有過十幾秒的寂靜,文清無意識地揪緊衣角,緩緩放開,苦笑問,「是她嗎?」

    杜青風不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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