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笑,以前口口聲聲的維護著正義,說著要相信法律。
可是現在呢?法律又維護了誰?正義了什麼?
陸淮安看著許陌悲傷的樣子,忽然就生出一種無力感來。
以前一個人時,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他都咬牙挺過來了,更何況那時候,他連生死都已看淡,他還會怕什麼困難?
可是現在,他不可能用關係救出許寒生,也不願意眼睜睜看著許陌傷悲。
*
第二天,第三天,許寒生依然在接受調查。
專案組查出給許寒生打錢的那個人名叫張顯,是張式的負責人。
他所提供的口供中,說許寒生答應他如果他給他一百萬,許寒生就可以幫助他的兒子仕途穩當,他不在意錢,但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有權,光宗耀祖。
他說的好像很是在理並且合理,像張顯這樣的商人,一百萬並非特別大的數目,可是自己兒子的前途卻價值連城。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張顯也曾當過兵,在部隊任過職。他雖然從了商,可是他卻一直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從軍或者從政。
這也成為他賄賂最有說服力的一點。
許寒生自然不會認罪,可是專案組的人似乎已經認定了他的罪行,畢竟人證物證俱在,而張顯似乎根本沒有陷害他的必要,因為他承認了這次百萬元的賄賂,自己都難逃牢獄之災,就算他主動交代,幾年十年是怎麼也免不了的。
如此看來,許寒生的情況確實很不利。
許陌知道這個消息時,吵著嚷著要去理論,她現在早已經亂了方寸,哪裡還有做警察時的理智?
她就如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碰到了自以為不公平的事情,就想要去要個說法。
可是她什麼證據都沒有,能要到個什麼說法?
而當陸淮安得知這個消息時,眉頭立馬就緊緊蹙在了一起。
張顯……
這個人的名字讓他覺得熟悉,他只是有些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於是他讓人去調查了張顯所有的資料,才終於確定。
張顯曾經在陸岳手中當過兵,而陸岳救過他的命!
他能知道這件事情也純屬湊巧,他已經不記得是幾年前了,總之那時張顯去陸家看望陸岳,他正好回家就聽到了他們說起這事兒。當時他還冷哼著想,像陸岳這麼自私的人也有可能捨命救人?
陸淮安冷笑,這麼說來,這件事情豈不是和陸岳有關?
難怪對方說連省委都有壓力!
黑眸危險的瞇起,他柔和的看了眼累得睡著了的許陌,轉身去了書房。
*
電腦屏幕上,陸淮桑臉上依然皮笑肉不笑,明明是一張好看的臉,可是卻無端生出一股邪勁兒來,讓人看著很是不舒服。
陸淮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可是握著咖啡手卻微微一緊。
他本來是想打電話找陸岳問個清楚的,可是沒想到,他剛一坐下來,陸淮桑就找來了。
找來得太「是時候」,讓他忽然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他得知是張顯做的時候,以為是因為陸岳不滿許陌才這麼對許寒生的,可是他現在看著陸淮桑那張欠扁的臉,心裡便沉重了幾分。
「嗨,大哥。」電腦屏幕上,陸淮桑笑著打招呼,看起來心情格外的好。
陸淮安心裡冷笑,面上卻平靜如初,「想不到才幾天不見,二弟就這麼急著要見我。」
陸淮桑不以為的聳聳肩,「我還以為大哥調查了張顯以後,會更想見我呢。」
陸淮桑這話幾乎是證實了陸淮安的猜測,他沉了沉眉,道,「有什麼事直說。」
「爽快。」陸淮桑勾了勾唇,「看來大哥始終是這麼的聰明,也看得出來,大哥對那個許陌是認真的……就是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了其實她無法跟你相伴到老的話,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一定傷心死了,整天以淚洗面,嘖嘖嘖,到時候大哥不知道得多心疼。哎,要是她反而怪大哥瞞著她的話,大哥可就慘咯……」
陸淮安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什麼事他都可以慢慢去解決,可是這件事,是他的死穴,比任何事情都讓他恐慌,讓他無力。
陸淮桑見他臉色劇變,心情更是大好,他笑了笑道,「大哥何必這麼一副表情,我也就是跟你開開玩笑,畢竟是你們倆的事情,我還不至於去插手。」
「是麼。」陸淮安冷笑,想起照片一事來。
陸淮桑笑容不改,道,「好了,咱們談正事吧。你爺知道,爺爺對許陌很是不滿,那天你們又那樣得罪了他,他不生氣報復才怪。這次是張顯,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誰了,反正爺爺做軍長這麼多年,有的是人願意為他效命。爺爺做事的風格,我想我也不必多說了,大哥自然比我還知道得清楚,哦,我還聽說許陌不是還有個姐夫在做督察嘛,你說也奇怪,他們一家人怎麼都喜歡往政府或者警局走?」
陸淮安臉色冷了冷,道,「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陸淮桑也不扭捏,道,「我來找大哥,自然是有筆交易要跟你做,就是不知道大哥願不願意。」
「你以為呢?」
陸淮桑撇撇嘴,「要是平時,我猜大哥肯定不願意。不過沒辦法,現在是非常時期,我看大哥跟許千金又愛得死去活來的,說不定,就願意呢……」
若是平時,陸淮安連多跟他說一句話他都有些不屑,可是為了許陌,別說只是說話,就算真的幫他做事,他也沒得選擇。
他沒的選……
「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有一批貨明天晚上到C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