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用顫抖的手,推開太平間的門……
這麼多年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媽媽,正一動不動地躺著,揭開白被單,他一眼就看見了,老媽沒有閉上的眼睛。老媽這是死不瞑目呀,她的兒子這麼不爭氣,到現在也沒有讓她抱上大胖孫子,成全她的小小夢想。
「孩子,別難過了。」李嬸走了進來,把手放在他的肩頭。
「我媽出門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陽光抓住趙嬸的手問,接到她電話的時候,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早上自己還吃了老媽做的早餐,那麼好吃的煎蛋,總是讓他百吃不厭,怎麼會這樣呢?
「我兒媳婦的媽媽來了,我就想回家去給她煮點湯補補,沒想到走到停車場那裡,就看見你媽媽躺在地上。我讓人幫忙把你媽媽送到搶救室,沒想到醫生一看就說斷氣了,說是突發的心肌梗塞。我的老姐姐呀,就這麼走了。」
李嬸抹著眼淚說,陽光的媽媽是個多好的老人家呀,那真的是佛口佛心。
陽光接電話的時候,小蜜在身邊,知道他媽媽出事了,她把手頭的事,安排了一下就趕到了醫院,沒想到老人家已經走了。
看著短短半個小時,就彷彿蒼老了十歲的陽光,她真的很為他難受。但是現在任何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她撥通了一個人電話,也許現在只有他可以幫陽光。
天天接到小蜜的電話,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他拍了一下陽光的肩膀說:「兄弟,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火化,選墓地,辦葬禮,這些都得你來辦。」
陽光聽了他的話,才如夢初醒,自己這個做兒子的,此時此刻必須把老媽的身後事,辦得妥妥當當才行。
「我媽的心思我知道,她一定是想我把她送回家鄉,和我老爸同葬,別看她平日裡總是罵我老爸,其實她心裡離不開他。」
天天點點頭說:「葉落歸根,這種想法也是對的,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你現在找到個這麼好的工作,應該要珍惜機會,不能動不動就請假。」陽光搖搖頭說。
小蜜連忙說:「陽光,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陽光悲哀地看了小蜜一眼,如果是幾個月前,小蜜還是自己的女朋友,送未來婆婆一程,那肯定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現在就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的。
「不用了,我們店裡沒人照看也不行,你就留下吧,我想要安安靜靜地陪著我媽回去。」
天天拍拍小蜜的肩膀說:「陽光說得對,你吧店裡的事情料理好,就是幫陽光最大的忙了。」
看著陽光和小蜜,他的心裡非常難受,自己和小米,陽光和小蜜,都曾經是那麼甜蜜的愛侶,現在呢,自己和小米是遠在天涯,不能見面,他們倒是近在咫尺,但是卻不能相戀。
一周後
「阿姨的後事都辦妥了?」小蜜問憔悴了很多的陽光。
陽光說:「都辦妥了,謝謝關心。「
他看著小蜜,彷彿有話要說,卻又忍住了,因為當時自己確實看得不太清楚。
「有什麼話說吧。」小蜜好奇地問。
猶豫了一下,陽光說:「我這次回去碰見了兩個人。」
「哪兩個人呀?」
陽光吞吞吐吐地說:「不過我就是遠遠地坐在車上看到了一眼,我有點不能確定。」
小蜜見陽光神色凝重,不由追問:「你看見誰了?」
「我下了火車後,不是就上了一輛公共汽車,從車窗上看到有兩人,好像是蘇果和小米。」
小蜜不可思議地說:「這怎麼可能?」
蘇果有自己的事業,不可能離開本市,小米倒是失蹤很久了,但是他們兩個人已經結束了,怎麼可能在一起呢?
「小蜜,你明天去蘇果公司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如果他還安安穩穩坐在辦公室的話,那我肯定是老年癡呆,認不清楚人了。」陽光說。
「好的,我明天去他那裡看看。」小蜜心裡亂亂的,也想去證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