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色裡,依偎在沙發上,靜靜地喝著一杯紅酒,感覺是那麼地輕鬆寫意。
「親愛的,和你在一起我覺得最舒服。」
小蜜舒展了一下身體說,最少這一刻沒有陽光,沒有蘇果,沒有任何煩惱。
「我也是。」小米笑著說。
有一刻,小蜜幾乎以為她們的房子是兩個女大學生的寢室,那麼地平靜溫馨,雖然這裡只是一個租來的小窩。
「小米,今天帶到醫院的是你男朋友嗎?」
小蜜想起那個乾淨的男人,有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和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
「不是。」小米不假思索地說。
小蜜笑著說:「還不錯,看上去眼神和笑容很溫暖,可以考慮一下。」
「他的確是個簡單的男人,連戀愛也沒有談過,和他在一起我覺得很放鬆。」和他雖然認識不久,但是從他清澈的眼神和坦蕩的話語裡,小米知道他的話可信度很高。
「我和他是同年的,但是和他相比好像是多過了幾輩子,從蘇果到天天,一次次從訂婚到分手,從結婚到離婚,我是真的感覺心累了。」
聽他提到蘇果的名字,小蜜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有一些人的名字是不可以提起的,一提起來,心裡就痛得厲害,是一種抽搐的疼痛。
「看樣子你對他的感覺也不錯。我就覺得奇怪了,整天看你在家裡寫小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個奼女作家,你怎麼碰上他的?
難道是去超市買日用品的時候遇到的?
「一定是的,你們一定是同時伸手去拿一瓶洗髮水的時候認識的。」
小蜜想要套出小米的話來,就故意隨便胡扯,充分發揮了她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好故意誇張離譜到捏造事實的地步。
她的話,惹得小米哈哈大笑,輕輕地打了小蜜一下,她幾乎笑出眼淚:
「什麼同時拿洗髮水呀,你還真能掰呀你,不當編劇真的可惜了,我們是同一戰壕的戰友。」
「什麼戰友?和平年代哪來的戰友?你欺負我喝醉了,忽悠我吧?我告訴你,你不許忽悠我。」小蜜有點聽不明白。
小米認真地解釋著:「我沒忽悠你,戰友就是一起寫書的朋友,在一個網站的。」
「行呀,志同道合的,在一起也有共同語言。兩個人能夠有事沒事好好交流交流寫作的技巧呀,什麼快樂煩惱呀,交流著交流著就到一起了,很好。」
小蜜越聽越覺得他們是絕配,天天是個太粗獷的男人,據說從來沒有耐心看完小米的書。
小米把頭輕輕靠在小蜜的肩頭,許久才開了口:
「小蜜,我一直是個像風一樣的女人,似乎不會為情所傷,來就來走就走,特灑脫特自由,到現在我才明白,我其實不是,我就是一個小女人,會傷會痛會流眼淚。」
「從小我就和天天一起混到大,我從來不覺得那是愛情,以為他是我的男閨蜜,以為他的家是我的避風港。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其實也像他愛我一樣,愛了他很多年,不然我不會在乎和蘇果領不領證,如果蘇果換成天天,我不在乎,我可以沒名沒分沒未來地和他過一輩子。「
「我們兜兜轉轉地錯過了那麼多年,才在一起,現在居然結局這麼杯具。」
小米做了一個一拍兩散的手勢:「「親愛的,我是真的被他傷到了,這麼多年,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我一回頭,天天就在我身後,現在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我眼前一片漆黑,我看不到前面的路,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去愛上另外一個人。」
意識到自己提起蘇果的頻率有點高,小米帶著醉意說:「對不起,不該在你面前說起蘇果的。」
「沒事,我喜歡聽,蘇果,蘇果,我愛聽他的名字,我對他的愛從頭到尾,至始至終沒有變過,我們也在一起過,那麼那麼近,近到在一個枕邊傾聽彼此的呼吸,但是我們還是一樣的杯具。」
「為杯具乾一杯,為什麼真心愛過的人,到最後總是一無所有,傷痕纍纍。」兩個受傷的女人同時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藉著酒意小米站在沙發上說:「天天我愛你,為什麼你信她不信我。「
小蜜高叫著:「蘇果,我愛你,為什麼我會選他不選你。」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們緊緊擁抱在一起,痛快淋漓地哭泣著……
出租屋
電腦前,天天專注地看著小米的小說,事實上小米寫的每一本書他都認認真真的追看著,而且每次看完都要用相思雨的用戶名留言。
小米總是很認真地回復著他的留言,也許是把他當成是一個愛看小說的女孩子,還親暱地叫著他親愛的。
和小米離婚後,他再也聽不到這樣的稱呼了,用顫抖的手輕撫著那三個字,他悲傷地念著:「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