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果,你比較清醒,今晚把小蜜和陽光送回去吧。」
大家都已經陸續散去之後,小米對滴酒不沾的蘇果說,老大已經喝醉了,而且非常自覺地霸佔了她和小米的新房,自己和天天只能睡另外一間,就沒辦法安置陽光了。
「哈哈,寶貝,你醉了,應該是他們小兩口送陽光回去才對。」
天天聽了這句話不由哈哈大笑,然後對小米說。這真的是個很冷的笑話,老公送老婆回去,什麼和什麼呀她一定是醉了。
「是的,我醉了。」
小米也知道是自己一時失言,要面子的小蜜不想讓朋友們知道她和蘇果已經正式分居了,所以一般參加群活動還是和蘇果扮演著夫妻的角色,自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才對。
她並沒有醉,是真的希望這樣的夜晚,送完陽光之後,他們能有個獨處的機會。
「好的,放心。」蘇果點點頭說。
他看看已經酩酊大醉的陽光,對小蜜說;「我們把他送回去吧。」
他們一左一右地把陽光扶到車的後座,小蜜也很自然地坐在後面,蘇果看看旁邊空空的副駕駛室,心裡泛起一絲濃濃的失落。
把陽光送到家後,他們一起下樓,蘇果搶先一步,打開車門,示意小蜜坐在前面。
小蜜坐了進去,車子發動後,在午夜的街頭行駛,走到湖邊的時候,蘇果近乎懇求地說:
「我們下車坐坐好嗎,今天天氣很涼,我想要起吹吹風。」
「好。」小蜜簡短地說。
他們靜靜地走在湖邊,看著一對對情侶從自己旁邊勾肩搭背地走過,突然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走了多久,小蜜覺得有點累了,就很隨意地在一張石椅上坐下,蘇果頓時有點偷著樂的感覺,很久沒有機會和小蜜好好坐坐聊聊了,她一直都好像非常抗拒自己。
呼吸著清新的晚風,小蜜感覺到非常愜意,不由得伸出手做了個很舒展的動作說:
「這裡真舒服呀。」
「我也是這樣覺得。」
蘇果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就覺得很開心。
「好久沒有和你聊過天,真的今天要感謝老大組織這個聚會了。」蘇果由衷地說。
這時候蘇果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下就丟在旁邊,這樣的一幕讓小蜜突然想起一件一直讓她耿耿於懷的往事。
那天是星期六,蘇果不知道去了哪裡應酬,然後她開始發燒了,她感覺到渾身冰冷,額頭卻滾燙,以往這樣的情況,她都是掙扎著自己去醫院打吊瓶。
一是頭暈得很厲害,走一步路都天旋地轉,二是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和蘇果結了婚,已經是有老公的人,她試探著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蘇果沒有接。
不甘心的她打了一個兩個三個……很多很多個,蘇果的手機一直開著,卻一直都沒有接。
最後她不停地重撥電話撥到手都有些發抖,蘇果卻關機了,她只能自己一個人去了樓下的一個小診所吊針。
坐在診所裡打著點滴,看著隔壁有一個女人的丈夫緊張地守護著妻子,她的淚無聲地流下來。
那一刻,小蜜知道自己除了一個空空的所謂蘇太太的身份,其實什麼都沒有,蘇果從來就沒有把她當成過妻子來對待,似乎她的生生死死都和他無關。
聽著電話一直在想那晚自己的絕望心情,她不由說:
「蘇果,接電話吧,這樣別人會著急的。」
是蘇果的新秘書打來的,這個小女孩有點奇怪,總是在很晚的時候, 打來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讓他不厭其煩。
蘇果隱隱地感覺到她對自己有了一種不止是對領導的特殊感情, 所以他是故意不想接她的電話,這女孩實在是太不懂事了,有什麼事情不可以明天上班的時候說。
再說自己難得有機會和小蜜在一起坐坐,真的不想被她打擾。小秘書也真夠鍥而不捨,不停地打著電話,蘇果突然把手機給關了,沒完沒了的電話,讓他不厭其煩。
這個舉動頓時讓小蜜身子一震,那天他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先是不接聽電話,最後不耐煩就乾脆關了機,而且回家的時候絕口不提。
「我記得有一次你也是這樣不接我的電話,最後乾脆關了機。」
小蜜故作淡然地說,其實心裡早已經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嗎?有這樣的事情,我不記得了。」
其實蘇果是記得的,那時候的小蜜在他心裡和今晚的這個小秘書沒有任何區別,他不喜歡她給自己打電話,所以先是不接,最後是乾脆關了機。
看著蘇果星光下閃爍的眼神,小蜜突然覺得意興闌珊:
「蘇果,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現在可以問嗎?」
「你問吧?」蘇果看著她的側影溫柔地說。
「那天我打電話給你,打了五十個,或者一百個,你的手機就在你的身上,不停地響著,但是你就是能夠狠下心腸來不接,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說到這裡,小蜜的聲音開始有點不能自抑的哽咽,淚無聲地從臉上滑落。
看著黑暗裡小蜜臉上那發光的淚痕,蘇果覺得非常心疼,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裡有著最溫柔的風,最迷人的月色,本該是個風花雪月的夜晚,為什麼小蜜卻偏偏要談些這種成谷子爛芝麻的事情大煞風景呢?
「如果我從來都沒有認識你多好。」
小蜜對蘇果認真地說,如果和他,從來都不曾認識,從來都沒有愛上,心就不會痛了。
「我們走吧。」
小蜜說,她感覺從心裡冒出一絲絲的涼氣,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向蘇果的車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