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老大冷冷地對王文說。
剛才還像慵懶小貓般賴在他懷裡的女人,一瞬間就變成了冰山美人,讓人可望不可即,讓王文從心裡往外颼颼地冒著涼氣。
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就像是一個玩偶,被她呼之即來揮之則去。每一次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歡愛過後,王文總是無一例外地被她無情地趕走。
無數次,他都在心裡暗暗發誓自己就算愛一個女人,也絕對不能愛得這麼卑微。
但是每次接到她的電話,他還是以最快速度地趕了過來,絲毫不顧及妻子眼中的懇求。
已經是深夜,眼睜睜地看著老公接到一個女人電話,從自己身邊離開,妻子是怎樣的感覺,他不想去理會。
他只知道只要心愛的女人勾一勾小手指頭,他就會飛奔到她身邊,哪怕只是做一個牽線木偶,他也在所不惜。
「讓我留在這裡過夜吧。」他殷殷地說。
王文多想可以抱著比軟玉更軟,比溫香更香的若酣然入夢。
「不可以,你要瞭解我們之間的遊戲規則。」
第一次和王文在一起,自己就是被他這種癡情的眼神和口吻所軟化,老大不允許這種事情再發生。
有關暗夜的遊戲就是遊戲,有著不變的規則,不管在一起糾纏的時候是多麼地難分難捨,結束以後眼前的王文就必須OUT,而且是立刻馬上消失。
雖然無數個夜晚,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貪戀著王文的溫柔和兇猛,但是心卻依然純淨無邪地愛著天天。
那是一個她想要托付終生的男人,她想要穿著漂亮婚紗嫁給他,然後和他一生一世永遠相愛。
而王文對於她來說只是寂寞時取暖的工具,類似於抱枕之類的東西,他充滿動態的溫暖覆蓋,讓她的長夜不再清冷,不再孤單。
她在心裡是這樣定位的,所以絲毫無為所動地重複著:「你走吧。」
從老大的身邊灰溜溜地離開,帶著一種嚴重的挫敗感回到家,客廳的燈亮著,小妻子正在等著自己,小心翼翼地問:
「老公,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叫傭人給你做點東西。」
王文苦笑著搖搖頭,有一絲的感動湧上心頭,究竟是什麼可以讓一個女人卑微到這種程度。
明明可以在空氣裡隱隱約約地聞到另一個女人的香水味,卻還在自欺欺人地說著叫什麼傭人準備什麼夜宵。
難道她還要準備夜宵,來補償老公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消耗的體力嗎?
這不是什麼愛,也不是寬容,而是隱忍,對了,是錢,王文算是想明白了,是那些足以讓她過著夢想中生活的錢,才會讓這個如同籐蔓一樣攀附在他身上的女人這麼地隱忍。
讓她小小年紀就可以這樣隱忍,想到這裡,最初的感動已經無影無蹤,用略帶輕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走過她的身邊。
女人黯然地低下頭,每個人都羨慕自己嫁給了一個鑽石男,但是沒有人知道自己心裡有多苦。這有錢人在外面那是溫文儒雅,在家裡,總是透著那麼種怪異。
最重要的是王文從來不把自己當人看,如果是別的家庭,半夜三更接到女人電話,恐怕老公都會有點避忌,畢竟妻子在自己身邊。
他離開之前接到電話,絲毫也沒有迴避她的意思,就那麼驚喜地說著:「是你。」
那口氣好像是等了一生一世才等到對面女人的電話。
這個時候她離手機的距離也不過幾厘米,所以她清楚地聽到了那是他合夥人若的聲音。深更半夜的,那個風流的小寡婦竟然讓自己老公過去陪她。
她算什麼東西,自己老公好歹也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卻偏偏好像中了她的什麼蠱毒,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可以讓老公頭也不回地穿上衣服就走,完全不顧她的感受。
看著老公餓背影,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自己哪點比她差了,比她年輕,比她漂亮,比她溫柔。
為什麼在老公的心裡,她就像是捧在手心裡呵護的玫瑰花,自己卻像可以隨意踐踏的小草呢。
有時候她真的很生氣,這老公是不是把自己當皇上了,可以名正言順地寵幸不同的女人。 就算他是皇上,自己也是皇后呀,總該給自己留幾分面子。她開始越想越離譜了,越想越憤怒。
但是有什麼辦法,不管心裡有多生氣,多憤怒,她就是下不了決心離開王文。
現在公司所有的房子都是王文的名字,新婚姻法說寫了誰的名字就是誰的,無論結婚離婚自己都帶不走。
也就是說在他身邊自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出了這個門,和普通女孩子也沒有什麼不同。要在職業介紹所為了一份什麼文秘售貨員之類的工作,和幾十甚至幾百個女孩競爭。
不過想想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她雖然年紀很小,但是簡歷上婚姻狀況那欄卻必須如實填上兩個字:「已婚。」
她的思想從古代獨守空房的皇后到現代離婚後的怨婦,跳躍得讓她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婚姻裡這樣的冷暴力給逼瘋了,為什麼思想會這麼跳躍。
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客廳坐了很久,她站起身走進房間,不,她是窮過的人,父母是普通工人,家裡兄弟姐妹又多,一個星期才吃一回肉。
想到這裡她搖搖頭想:『不,我不要再過以前的苦日子,只要我聽話,就依然是王文董事長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