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把墨若顏迎進營帳,眾人見她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來談判都覺得驚訝,對她的勇氣魄力更加佩服,雖然昨天輸的一塌糊塗,但是大家都是常年征戰之人,對方能有這樣的異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龍雨澤本想跟著進營帳,卻被墨若顏攔住:「龍大俠,今日我來是有要事與雲將軍商議,此時關係到兩國之間,還請大俠迴避。」
她說的簡單有禮,龍雨澤當著眾人被她這麼回絕稍微有點尷尬,但是他更關心的是她的安危,現在是在楚林的國土之上,若是大師兄一時發怒的話,她不是危險了?
雲飛揚看到龍雨澤的擔憂,心中一沉,但是還是開口道:「五弟,你不要擔心,墨將軍的安全就教在我身上,我不會讓她有絲毫危險。」
兩個男人第一次在這樣微妙的氣氛下對視,龍雨澤何等聰明,一眼就看出來師兄對墨若顏的不同,沒有吃醋的意味,更多的是擔憂。
墨若顏隨著雲飛揚走到營帳之中,看著裡面的擺設井井有條,就知道這個男人是一個十分自律的人,或許還有一點點強迫症。
雲飛揚沒有做到上面的主帥的位置,而是一個小圓桌前坐下,女子微微詫異,轉眼有想通了,看來這個雲飛揚比想像中還要平易近人一些。
兩人只是客套了幾句,等士兵送上茶又下去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才慢慢的回到預想之中的樣子。
墨若顏十分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雲將軍,想必對於此次的拜訪,你心中已經猜到了大半,我就不再繞彎了,我是來勸降的。」
雲飛揚沒有想到她居然是如此直爽的性格,話說了買有五句,就直奔主題,難怪昨天在他們決定撤走的時候還會繼續用投石機進宮,難道這就是她本身的性格麼?難道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墨將軍的性子真急啊。」男子俊逸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他現在與她不過一米的距離,女子雪白的皮膚上似乎連毛孔都看不到,真難想像她是一個隨軍出征的將軍。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寫滿坦然,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睛眨動忽閃忽閃十分動人,嬌俏的鼻子豐滿的紅唇,組合在巴掌大的瓜子臉上,說不出來的舒服,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情人眼裡出西施?雲飛揚怎麼看怎麼漂亮,嘴角的弧度也慢慢變大。
女子察覺到他的不同,柳眉輕蹙,「雲將軍,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難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雲飛揚被她的問題一嗆,臉色居然微微泛紅,有些尷尬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有些無措,根本不像是傳說中的雲飛揚。
墨若顏已經不再是未經世事的小女孩,這樣的眼光她很熟悉,穆擎蒼、穆擎宇、龍雨澤還有鄭樂松,他們都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難道連雲飛揚也……這未免太可笑了!他們可是敵人,昨日自己剛剛斬殺了他幾萬士兵啊!
「雲將軍,你與家父交手幾時回,從家父口中也多少知道一些你的故事,怎麼今天將軍這般沉默?難道是因為我是一介女子,不屑與我交談麼?」
雲飛揚聽罷,慌忙擺手,那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反而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見到心上人的忐忑不安被他表現的淋漓盡致,他的表現被墨若顏看在眼中,更加疑惑。
「墨將軍,你不要這麼自貶身價,我從小跟在師傅身邊研究武學軍法,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昨日的陣仗,將軍以少敵多居然能在這麼快速的時間取得勝利,也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說句實話,也不怕將軍笑話,雲某十分佩服將軍!」
女子看他說的字字鏗鏘,心思一轉,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最近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自己什麼樣的女人很清楚,一無傾城之貌,二無取悅男人的本事,怎麼會讓天下翹楚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呢?
暗笑一聲自己的癡傻,女子開口問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來場聰明人的對話吧,我的來意已經說的非常明白,將軍不妨也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都是為了百姓,何苦要繼續這樣堅持下去?楚林的大限已到,何苦做垂死掙扎?」
她的話針針見血,讓雲飛揚好不狼狽,事實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朝中的大臣們都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斷的剋扣百姓,路邊白骨無數,若是自己還要堅持抵抗,怕是會成為天下的罪人。
難道這就是師傅所說的逆天之舉?楚林國本就是慕容的天下,無塵也曾經是慕容家的一份子,但是他當日因為花亦凌犯下滔天大錯,所以為了贖罪出家了,難道這一次自己也要走師傅的老路麼?
想到堅持的後果,男子心中一個激靈,但是他畢竟是楚林國的護國將軍,若是被敵軍拍來的說客說幾句就頭像了,恐怕面子掛不住,於是,堅持道:「墨將軍,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楚林國的護國將軍,這關係到我楚林國的命運,怎麼能僅憑你幾句話就做出決斷?」
女子聽罷,微微一笑,雖然這個笑容極其淡薄,卻是雲飛揚第一次見到,她的笑容如此乾淨透徹,似乎都要把男人的心融化掉一樣。
「將軍的話很有意思,既然關係到國家的命運,為什麼皇帝不上朝,卻讓你們做臣子的焦灼不安?據我瞭解,楚林的天下早已經是奸臣的天下了。」
「這……」再簡單不過的幾句話,卻讓雲飛揚毫無還擊之力,的確,現在的情況就像墨若顏說的一個,完全失控了,若不是這些兄弟跟著自己,楚林早就完了。
「雲將軍,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慕容嘯的天下!」
雲飛揚看著女子眼中的光華灼灼,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他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局勢,但是要他放棄一個將軍的尊嚴投奔敵軍,他實在是做不到。
他寧肯戰死沙場,也不願意背負一個賣國求榮的罵名,臉色變了又變,卻不肯說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