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記殺豬似的嚎叫,墨若顏踉蹌的從床上滾下來,抓著撕爛的衣服護住胸口,眼睛不住的在四周掃視。
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是殺頭的罪名了,若是皇帝追查下來怎麼辦?忽然一柄寶劍進入了她的視線,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把寶劍拔出來。
穆浩然忍著蝕骨的痛彎身跪在龍榻上,看著她拔出了寶劍眼中閃過滔天怒氣,難道她要弒君?再濃的寵愛現在已經煙消雲散了,扭曲著臉指著她吼道:「你要做什麼?」
墨若顏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舉動,一邊哭著一邊搖頭,「我不是有意的,我剛才求過你的,可是你為什麼不停下來……」
穆浩然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她的底線,她現在害怕的已經失去了理智,想她活了二十五年都是平平淡淡的,如今就差一點被強暴怎麼能安靜下來?
安富貴在外面聽到裡面的動靜不對,第一時間衝進臥室,身後跟著慌張的秦碧瑤和幾個宮女太監,不想進門就看見墨若顏衣衫不整的拿劍指著皇帝。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她要是君不成?安富貴見狀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他雖然是個閹人,但是能留在皇帝身邊哪有軟腳蝦?他緩緩運氣就要出手,卻被秦碧瑤眼疾手快的止住。
「若顏!你要做什麼?快把劍放下!」情急之時也顧不得那些禮節,秦碧瑤緊張的盯著她,生怕做出讓大家都後悔的事情。
女子聽到熟悉的叫喊聲,回過頭楚楚可憐的看著秦碧瑤,「碧瑤,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說過不要的,可是皇上還是不放開我……」
她現在因為巨大的驚嚇已經有些語無倫次,「碧瑤,我不想的,我不是想傷害皇上的,我只是不想侍寢……」
「靈妃娘娘,有話好好是活,這是做什麼?夫妻之間鬥鬥嘴是常有的事情,做什麼要舞刀弄劍呢?」安富貴一邊說一邊慢慢的移近墨若顏。
墨若顏絕望的看著他們,忽然衝到皇帝前五六米的地方撲通一聲跪下去,眾人的心隨著她又是一緊,安富貴更是露出了兇猛的殺氣。
拿著寶劍的手抖了又抖,哭道:「皇上,若顏敬重您是一個明君,所以就算埋葬後半生的幸福也願意跟在您身邊伺候,可是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心愛之人,即使今生不能與他白頭偕老,但是也無法再伺候您了,希望您不要再為難我……」
穆浩然憤怒的看著眼前哭成淚人的女子,這一腳差一點要了他的老命,怎麼能說原諒就原諒的?而且居然當著奴才的面說自己心有所屬?這讓他的臉往哪擱!
「墨若顏,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我知道我做了無法挽回的錯誤,只求你看在我一心為國的份上,不要牽連他人,若顏來世做牛做馬也會報答皇上的大恩大德……」
說完女子寶劍一橫就衝著脖子抹過去,穆浩然見她眼中的絕望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沒想到她居然真的當著自己的面抹脖子,忍住揪心的疼痛,男子閃電邊的衝下床,一腳踢開了她手中的寶劍。
只是他還是晚了一步,鋒利的寶劍在她鎖骨和脖子處劃開一個一扎長的大口子,猩紅的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墨若顏像是一個斷了線的木偶,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倒在地上,她似乎已經忘記了疼痛,只覺得好疲憊,穆擎蒼,對不起,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安富貴看著皇帝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猶豫的不知道要不要出手相救,反倒是秦碧瑤大叫一聲撲了過去,拿著手中的帕子試圖止住湧動的鮮血。
皇上看著墨若顏逐漸蒼白的臉,狠狠一轉走到龍榻處坐下,冷聲道:「靈妃無法無天,居然想刺殺朕,來人,拉下去打入天牢!」
安富貴一聽暗暗搖頭,這個墨若顏為什麼這麼蠢,自己明示暗示說了那麼多,為什麼還會走到今日的地步?看著她現在的樣子,怕是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小太監們聽後乖乖的走到墨若顏身邊,也不顧秦碧瑤的掙扎抬著女子走下去,血水順著她的脖頸灑在地上,開出一朵朵詭異的花。
秦碧瑤哭著撲到皇帝身前,「皇上,靈妃不是有意的,求求您饒了她這一回吧,您看看她的樣子,若是不請太醫就活不了啊……皇上……」
穆浩然雖然心痛雖然憤怒,但是還是對她有感情的,親眼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在面前抹了脖子,慪氣的不想理會,但是聽到她說墨若顏會死,男子心中一震,當初就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害死了龍芷微,難道這一次也要因為自己的面子失去她嘛?
「安富貴!」
「奴才在。」
「還不去照顧著,杵在這裡做什麼!」
「是是,奴才這就去。」安富貴見皇帝心生不忍,終於鬆了一口氣,快速的拉過跪著的秦碧瑤,皇帝的心思最難猜,這一秒說救,下一秒就會說殺,還是趁他沒有改變主意之前離開這裡才是上上之策啊。
秦碧瑤被安富貴用內衣牽制住,回頭就見他在對自己暗暗使著顏色,便收起了淚水,匆匆的跟在墨若顏的身後去了天牢。
穆浩然望著空蕩蕩的寢室忽然覺得心裡如此空蕩,閉上眼睛滿滿的都是墨若顏自刎的情景,她就那麼討厭朕麼?不惜結束自己的性命來擺脫朕!
突如其來的失敗感狠狠的打擊著高高在上的君王,他身邊的女人都把他當做天神,唯有她把自己當做一個正常的男人,不怕他,陪他說說心裡話。
可是卻因為自己的心急把她逼走了,也許自己再沉靜一些,她就會走進自己的世界,如今,她被打入了天牢,又要如何化解這一段誤會呢?
頭,很痛,心更痛,看著下人已經把蠟燭點燃,今夜本應該是他與她的洞房花燭夜,卻是血濺當場,如何才能平靜下來?
夜,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