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靈後知後覺的對穆擎蒼露出一個友好又尷尬的笑容,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慌忙拉起退下的褲子,卻因為扯到臀部的傷口輕呼出聲。
苦著一張小臉慢慢蹲在火堆旁,套上半干的T恤,又看了一眼移到眼前的壯碩男子,困難的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這位大哥,我現在受了傷,需要診治,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先轉過身去?」
穆擎蒼不動聲色,只是冷冷的望著眼前的醜八怪,他週身散發出一種王者的高貴氣息,高大的身體罩在她面前,形成一種無法忽略的壓迫感。
眼睛掃了一下她臀部的傷口,一看就是被樹枝什麼刮出的傷口,難道她想爬到樹上躲雨掉下來了?愚蠢的女人。
不過,如果她真的有辦法治療自己,留著她的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無法相信任何一個人,她也許是敵人派來麻痺自己的,或許目的就是刺殺自己。
想到這,男人挨近劍鞘的手又緊了緊,「我對你沒有興趣。」說罷,吃力卻不失優雅的坐到火堆的另一邊,緊緊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程雨靈因為男子的話語紅了臉,轉念一想,也許是人家體貼,不願看見自己尷尬吧。畢竟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在清朝,古人多半早熟保守,如今他肯為自己找台階,就該心存感激了。
她衝他點點頭,忽然發現他的右手一直護著腹部,臉上不斷有雨水滴落,不對,如果是雨水現在恐怕早就烤乾了,莫非是冷汗?
於是她關切道:「大哥也受傷了嗎?我看你好像比我嚴重,要不我先幫你診治吧。」
女子說的真切,在穆擎蒼眼中看來卻是一個危險的陷阱,刀刻的五官扯出一抹冷笑,道:「我不打緊,姑娘還是先行療傷吧。」
程雨靈感激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古人義字當頭,果然不假,面對一個陌生的女人,竟然如此禮遇,對他的好感不禁又多了幾分。
「那你等等我,我的傷口不深,馬上就好了。」說著,拿起擱在一旁的礦泉水瓶,先是簡單的沖洗一下,又噴了一些消毒水,隨後敷上雲南白藥,見血已經止住,便拿起繃帶準備纏到傷口處。
忽然又似想起了什麼,停下手中的動作,詢問對面的男子:「大哥,你傷口是一處還是多處?」
穆擎蒼危險的瞇起了狹長的眼睛,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狐狸尾巴就要露出來了,看你還能有什麼把戲,刺探嗎?你還嫩了點!
「我繃帶帶的不多,如果你傷口又多又深,我就留下來給你用吧。」程雨靈笑著解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烏黑的小臉上更加生動。
見她一臉誠懇的望著自己,穆擎蒼竟然有一絲尷尬,正了正嗓子,朗聲道:「我的傷不礙事,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女子哦了一聲,便低頭認真的包紮自己的傷口。穆擎蒼仔細的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包括她使用的藥品。
她好像不是本地人,從穿著打扮上來看,就不是新元國的女子,醫治的手法也和自己瞭解的不同,而且她手中的所謂繃帶,更是從未見過。
疑惑的看著她,努力的從腦海中搜索關於她的種種可能。都說新元國與楚林國邊界有一個蠻夷部落,擅長巫蠱之術,但當地人多半人高馬大,五官深刻,皮膚更是不同現下女子的白皙,因為常年與毒物為伴,都成詭異的灰黑色。
如果連蠻夷部落都牽扯進來,那麼未來的局勢就更加難以掌控了,想到這裡,男子試探的開口道:「你是蠻夷部落的人嗎?」
程雨靈貼好繃帶,聽到男子的問話,奇怪的看著他,「清朝有這麼個地方嗎?」
男子好看的眉毛因為她的回答皺了起來,眼睛比剛才更冷了,他緩緩起身,一步步移到她面前,在女子沒反應過來以前,狠狠握住她尖細的下巴。「清朝是什麼地方?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接近我又是為何?」
程雨靈忍著疼痛,莫名其妙的盯著他,有點生氣的說道:「是你自己跑進來的,我怎麼接近你了?這裡不是清朝,難道是宋朝?」
「別跟我打馬虎眼,我問你,你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男子的危險終於傳遞到遲鈍的大腦,她確定眼前的男子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腦袋飛速的運轉,難道時間機器出錯了?這個可能性要她頓時蒼白了小臉。
儘管男子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鷹眼,但是從她烏起碼黑的臉上想要找到一點線索還是挺有難度的,只是她僵直的身體出賣了她現在的慌張。
程雨靈的小手慢慢撫上男子的大掌,稍一用力脫離了男子的挾制,男子盯著她握著自己的手,慢慢的站在自己面前,濃眉一挑,只要她一有動作,自己便一劍結果了她!
「大哥……我能問一句,這是哪裡嗎?」褲子半掛在屁股上,她已經沒有心思管了,現在,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穿到哪裡去了。
「新元國。」
三個字,彷彿一記重磅炸彈,程雨靈的腦袋暈乎乎的,心裡開始默背歷史朝代表。夏商周秦漢……反覆念叨十幾次,才瞪大眼睛喊道:「難道是X!」
穆擎蒼冷眼看著眼前的女子變化多端的小臉,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張醜八怪的臉,也許自己會對她有點興趣……驚覺自己的反常,男子有些憤怒的抿緊了雙唇。
「不會這麼背吧,人家不都是穿到帝王家當老婆麼?怎麼我就這麼倒霉?……」程雨靈失神的喃喃自語,在男人就要失去耐心拔劍相向的時候,她很有才華的伸出小手,狠狠的抓住了男子前額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