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可是我怎麼記得,一般人看到這樣子的快車朝他們衝過去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呆掉呢?難道說我的妻子,特別一點嗎?」牧子錫特意咬重了「我的妻子」這四個字,若是平常,唐奈一定會欣喜若狂,可是這一刻,她卻覺得手腳都冰冷起來,一股寒意從背脊慢慢的上爬,流遍全身。
「怎麼了?說不出話來了嗎?還是說,你根本就被我說的無話可說了,L!」牧子錫憤怒的將一疊資料扔到了唐奈的身上,散開,滿天都是紙張,白花花的紙張……
不用看,唐奈也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臉色,在他說出「L」的那一刻已經完全的慘白掉,整個人如墜冰窖一般寒冷,從來沒有過的寒冷……
「唐奈,你還有什麼好說?啊?」牧子錫憤怒的粗紅了脖子,唐奈呆呆的看著他,不知要如何反應。
牧子錫失望的轉身就走,唐奈卻在瞬間清醒過來,不顧一切的朝他衝了過去,抓住他的手臂,牧子錫下意識的就要甩開,可是唐奈死死地抓著,他這一刻才知道,原來她的力氣也是這麼大的,原來,她以前,一直都在騙他!
「木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有意要騙你,我……」
「夠了!」牧子錫粗嘎的吼了一聲,失望爬滿雙眼,「唐奈,你明明就是有機會說出一切的,可是你卻從來都不說,我給過你機會,可是你不珍惜,你知道嗎?」
「木頭,不是這樣的,真的不知這樣的,我有想過跟你坦白的,我……」
「唐奈,別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我們都很清楚,你的機會很多,若是你真的想過,不可能會沒有時間的。在你知道我身份的那一刻,你就可以說,或者是之後在米蘭的時候,你都有機會說,可是,你沒有!昨晚,也是個很好的機會,可是你依舊沒有說!唐奈,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唐奈心一窒,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木頭,不要這樣子說你自己,我會心痛的……
心底咆哮著,可是喉嚨裡彷彿有什麼東西一樣,怎麼也說不出來……
牧子錫失望的看著她,那目光似乎要把唐奈打入十八層地獄一樣,看的她備受煎熬,她不是不想說,只是害怕,害怕他不想以前一樣對自己了,害怕他會討厭她……
「唐奈,我受夠你了!」說罷,甩開唐奈的手,直接朝自己的車走去,可是這是一輛車飛快的朝他駛去,刺眼的燈光讓牧子錫下意識的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完了!
這是牧子錫被撞飛出去之前腦中唯一閃過的想法,以他的目測,這樣的速度,他根本就無法躲開,沒有任何辦法能躲開……
「砰——」忽然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響徹雲霄。
牧子錫被撞的頭暈眼花的,轉過頭,看到身後的場景,渾身瞬間僵硬,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那一刻,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流失……
驚恐……
一瞬間將他緊緊包裹著……
「不!——」
牧子錫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覺得惶恐,害怕,只可惜,一切都已經知道的太晚了!
滿目血紅的牧子錫突然發了瘋似的狂奔過去,抱著懷中呼吸漸弱的嬌妻,朝路旁圍過來的人嘶吼:「快——打120——救她——快!」
野獸般的嘶吼驚醒了被突如其來的車禍嚇懵了的人群,眾人紛紛開始幫忙,打電話的打電話,幫忙的幫忙,一時間,亂成一團……
很快,救護車就來了。
隨著救護車的到來,唐奈和牧子錫被護士推擁著上了救護車,往醫院開去。圍觀的人群唏噓著散去,很快,混亂的街頭只剩下嚇傻的司機和詢問的交警。
***
接到電話的牧老、牧遠山和林靜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牧子錫一個人抱著頭頹廢的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一言不發的盯著手術室三個字。
「怎麼會這樣子呢?」林靜擔憂的問,牧子錫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看到兒子這副模樣,作為過來人的林靜知道,他是真的陷進去了,先不管這些,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祈禱奈奈要平安無事才好。
望著手術室三個字,一抹深深的自責滑過他的眼底。
「子錫,你聯繫奈奈的爹地媽咪沒有?」牧遠山算是這些人當中最冷靜的了,忙問。
牧子錫依舊沒有動靜,林靜用手碰了碰老公,努了努嘴,說:「你兒子現在要是能聽的進一句話,我就算佩服你了。不管有沒有通知,我們也都先去說一聲。不過你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兒,你確定他真的會想到這些事?」
牧遠山這回沒說話了,關心則亂,他當年也不少吃苦,拉了拉林靜,說:「手術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我們先去通知他們,對了,也要告訴小歌一聲,那丫頭不是奈奈的朋友嗎?」
「我們沒小歌的聯繫方式,要怎麼通知?」
這回,開始犯難了……
突然,一個聲音冷不丁的響起,把眾人著實嚇了一大跳,「小歌跟雲臻在一起,你們通知他就行了。」
林靜詫異的回頭看了一下自家兒子,卻發現他依舊一瞬不瞬的盯著手術室,不由得搖頭歎息,跟牧遠山一起去通知人了。
等到他們將該通知的人都通知完了回來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突然的滅掉,門被打開,醫生走了出來,牧子錫立刻衝了過去,焦急的問:「醫生,我妻子怎麼樣了?」
林靜和牧遠山相視一眼,這是牧子錫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承認唐奈是他的妻子,看來,這是好徵兆。
「牧少爺放心,少夫人沒事,只是需要留院觀察一下,不過,少夫人因為腦部受到創傷,不知道何時能醒過來。」
「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牧老這時候拄著枴杖站了起來,雖然老了,可是威嚴還在,被他這麼一問,醫生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