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已經被罰了!」我氣呼呼地用一隻腳站著。他幸災樂禍地笑起來,「本王就知道你會自找麻煩。不是早就警告過你,不要亂跑嗎。傷到腳了?」他蹲下身,要查看我的傷勢,我晃著沒受傷的另一隻腳欲要踹他。他索性把我抱起來,扛在肩上,往我房間走去。我在他肩上亂踢亂蹬「容成樺你最好把我放下來。不然讓那位大嬸看見了又不知道要怎麼對付我了!」
「大嬸?是我大意了,沒有提前和她解釋。放心吧,今後不會有人難為你的。」
到了房門口,他把我放下。「好了,回房去休息吧。」說完轉身就要走。我急急叫住他,「容成樺,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還沒有吃飯呢!他停住腳步「本王倒是忘了。這麼晚了,上哪給你找飯菜……」他擰著眉想了會兒「走吧,我們去廚房。」「廚房?」堂堂王爺會陪我去廚房?
腳受傷的好處就是王爺變成了我的「轎子」,而壞處就是,一路上,下人們的目光彷彿就是利刃,一道道都想把我殺了。好不容易到了廚房,餓的飢腸轆轆的我欣喜地到處找食物。不經意間,我的目光被一個水缸吸引,水缸底,竟有只很大的甲魚。
它擺著腦袋的慵懶樣子,真的很像在馬車上的容成樺——儘管這麼形容一個王爺,好像不太好。我用雙手把它抱了出來,舉到容成樺面前。
「王八配王爺,真是七世絕配。」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把甲魚說成王八,還要它和本王配對,天下可能僅有你一人有這麼大膽子了。」
看著他的笑容,忽然覺得就像一種暖心的溫度。我相信,那是發自內心的笑,不再沉重,不再陰鬱,也不再嘲諷和冰冷。他被我看得有點不自在,收回了原來的笑容。「你盯著本王幹什麼?」
我慌亂地轉移話題,「啊?沒有…我在找吃的……我的晚飯呢?」
他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本王馬上吩咐下人給你做。還有,趕緊把它放回去,不要又傷了手。」我把那只可憐的甲魚放回水缸,拍了拍手,小聲地對著那只甲魚說,「不好意思,委屈你當了回王八。不過能讓這個一臉冷冰冰的王爺笑一笑,你也該自豪了呢。」
「你又在嘀嘀咕咕什麼。」容成樺的臉又回到原來的樣子,沒有一點點表情。我朝他扮了個鬼臉,做到桌子邊安靜等著飯菜。容成樺就坐在我的對面,做飯的廚子戰戰兢兢地切著蘿蔔,時不時地抬頭看著他。
終於,熱氣騰騰的飯菜擺了上來。大概是那個廚子從未料想過尊貴的王爺會蒞臨廚房這種地方,緊張得連遞菜時的雙手都在顫抖。人餓的時候,覺得什麼都是好吃的,哪怕是廚子慌慌張張中做出來的簡單小菜。
容成樺看著我的吃相,一臉的彆扭。「你吃東西怎麼像一輩子沒吃過飯的?難道在流蘭樓的時候,瀲姐…常常不給你飯吃?」我嚥下最後一口飯菜,滿足地舔乾淨嘴角「沒有。瀲姐對我很好。我只是太餓了而已。不過,你們王府的廚子手藝真的不錯……」
「誰讓你到處亂跑的,吃飯的時候我叫丫鬟去叫你,丫鬟回來的時候卻說你不見了。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餓你一頓晚飯就當是給你個教訓。」
原本我還因為他特地帶我來廚房吃飯還大大感動了一番,聽了他的解釋,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一次跌落到谷底。如果有誰說容成樺是好人,那真該去餵那只王八…不對,甲魚——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在有生之年見到皇上。要是讓瀲姐知道,她的下巴又得脫臼半個月。
當容成樺冷著臉向那個身著龍袍的人跪下時,我還傻傻地楞在原地,不知所措。容成樺把我向下一拽,我稀里糊塗地跪了下來,膝蓋砸得生疼。
「起來吧,在這沒有外人,就不用客套了。」皇上溫潤的嗓音聽起來格外舒服,就像是一個性情溫和的人。之前在流蘭樓聽容成燁說過,他叫容成軒。不愧是一國之主,看起來器宇軒昂,眉目之間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和容成樺就像是兩個極端,一個溫和親切卻工於心計,內藏城府;一個冷冽寡言,卻總在算計上輸給前者,倒顯得坦坦蕩蕩。
很難想像這樣的人是親兄弟,而且看似融洽實則相互仇視了這麼多年。
「容成樺,這就是你的未來王妃嗎?果然如人所說,姿色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