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想怎麼樣。」沙紙純擺好架勢,一副我是練過家子的模樣。
蒼稚來卻只是指指自己的胸膛,再指指沙紙純,然後眼睛一閉,在轉椅上玩起團團轉來。好像壓根就不怎麼想理沙紙純。
「你能稍微開下金口嗎?」沙紙純扯扯嘴角,他從來沒聽過他說過一句話。「我保證不會因為你的聲音愛上你。」
蒼稚來睜開那雙彷彿被泉水狠狠沖刷過的澈眸,齊整的彎睫毛撲閃撲閃的,煞是好看。
沙紙純一愣,心弦突地就被眼前這個神色變得滄然至極的人扯動了一下。他看起來就像一隻受傷的小金獅。
「你怎麼了?」沙紙純在他膝前蹲下,昂頭:「我說了什麼……不好的話麼?」
蒼稚來點點頭,一針見血地確認了沙紙純的罪行。
他執起沙紙純的手掌,伸出修長的手指,在上頭寫起字來。
濃密的劉海從他頭上垂下來,幾乎要擋住他的整張俊臉。垂著頭,他寫得極其認真細緻,一筆一劃,一字一頓。
即使掌心傳來的酥麻感直達心臟,沙紙純還是敏銳地猜到了他寫下的那幾個字——
我想唱歌。
沙紙純皺起眉:「我很樂意聽你唱幾曲。」
蒼稚來搖搖頭,執起了沙紙純的另一隻手,寫下——
可是不能說話。
「……」沙紙純的後腦勺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子一樣,暈眩不已。
原來他並不是不屑於跟他講話……
「對不起。」沙紙純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出的話對於一個不能說話的人來說是多大的諷刺,「我……」
蒼稚來再次重複了這個動作:指指自己的胸膛,再指指沙紙純。
這一次,沙紙純終於是明白了他所要表達的意思。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長臂一張,撲進蒼稚來的懷中。
椅子因為承受不住兩人的壓力,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
沙紙純迅速退開,結果卻被蒼稚來抓住了手腕。
他在他的手背上寫下了這樣一行字——以後回家,都要這樣,打招呼。
沙紙純愣了愣,完全是因為蒼稚來的這番話中實在是有太多可疑的字眼:回家?都要這樣抱抱?算是打招呼?
屈指一算,他跟他的見面次數五根手指頭都能數光還多有餘數,你說像剛才那樣表示友誼地抱一下還可以,可他居然說以後都要這樣?兩男人一見面就抱在一起?
難不成又是那封信的問題?
「乖,這不是可以胡鬧的事。」沙紙純伸手揉了揉蒼稚來的頭髮,神情有點尷尬。奇怪了,他為什麼要像這樣安慰這個甚至還比他高的陌生男人?
傳說中的母性大發?沙紙純扯扯嘴角。
見沙紙純不依,蒼稚來居然冷起臉,大手一劃,轉椅迅速以十分駭人的速度旋轉起來,他的兩條腿都被晃得老高。
傳說中的美男耍賴?沙紙純瞪大雙眸,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他感覺自己已經提前當媽了。
「好了好了!」沙紙純真害怕他把自己給轉暈過去,忙伸出手停住了椅子的旋轉,這樣說道:「我表示十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