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術燈亮,帝斯諾死死地盯著那幾個字,眼中的波瀾透露他的緊張,他再也輸不起了!哪怕她出一點點事,他都輸不起!
「送她來的人在哪。」冷靜後的帝斯諾看著幾個護士問。
「啊!他在……那那那!來了來了就是那位先生!」有個小護士指著從拐角處走過來的年輕男子。
帝斯諾轉身看到是一個20來歲的戴眼鏡小伙子,這一次他幾乎禮貌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謝謝。」
沒有表情的兩個字,聽在別人耳裡怪彆扭,但對帝斯諾來說已經很難了。
小伙子靦腆地搖搖頭:「不用謝的,這是我應該做的!」
「出什麼事。」依舊是言簡意賅的幾個字。
「哦!那個,是您的……」您的什麼,小伙子一頓,還沒問出口,就聽帝斯諾說:「夫人。」
「您的夫人暈倒在地,我第一個看見所以就送來醫院了!」
暈倒?好端端怎麼暈倒。
「先生先生!您的夫人是吃海鮮過敏引起的胃潰瘍!」見帝斯諾疑惑地皺眉,護士小姐很好心地解釋。
帝斯諾眼前一亮:「你確定?」
「是啊!陳主任是這麼說的,幸好被及時送來醫院,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陳主任是給顏落做手術的醫生。
帝斯諾突然笑了,笑得詭異又瞭然,在場的人都以為他是因為夫人被及時送來醫院不至於造成過大傷害才那麼高興。
「你想要什麼謝禮。」看著小伙子,帝斯諾突然心情很好地問。
「不不不!這真是我應該做的!我不想要謝禮的!」小伙子緊張地回答。
「你還是學生?」
「是的,我今年大四,快畢業了。」
「工作呢?」
小伙子的臉一下子又紅了,撓撓頭:「正,正在找……沒有工作經驗,大企業都不,不收……」
帝斯諾拿出一張名片給他:「畢業後來公司報到。」
接過名片,小伙子的眼睛睜得極大,帝集團?帝集團!他簡直不敢相信,還沒說什麼,就聽到手術室那邊傳來動靜,手術燈滅,醫生推著病人出來,他看到病人的家屬大步跨上前抓住女人的手,一邊又焦急地問醫生。
「只是小手術,不用太擔心,在醫院休息一陣子就好。」醫生安慰,拿出手術單說:「是病人的家屬吧,在這邊簽個字。」
帝斯諾一邊拉著顏落的手,一邊潦草地簽字,醫生看到他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無意間撇到手術單上的名字一下子愣住,看看帝斯諾又看看醫院推車上的病人。
「先生,麻煩您補辦一下……」住院手續,小護士話還沒說完就被醫生攔住,看著帝斯諾心疼地為顏落擦臉上的冷汗,揮揮手示意把病人推進病房,而且是VIP病房,小護士雖然奇怪但也是聽話地照辦。
將顏落安定在病房,帝斯諾又確定地問:「海鮮過敏?」
醫生點頭:「是的,這位小姐的體質是不能吃海鮮,只要一碰上絕對會過敏,引起頭暈,全身瘙癢或者胃潰瘍等等各種可能出現的症狀。」
「非常確定?」
醫生肯定:「不會錯的。」
帝斯諾看著顏落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這個女人就那麼不想認她,明明就是她,還裝作不認識,有一瞬間看著她那陌生的眼神,他差點真以為自己是認錯人了。
顏落醒來的時候望進的就是那一雙鷹一樣深邃的眸子,她看著他眼中只是一瞬間的錯愕,之後就變得平淡無波,她努力在回憶自己到底是出了什麼狀況,她記的她是抄小路準備回西藍酒店的。
後來胃疼得讓她直不起腰,她拿起手機準備給秋上陌打電話,可是她竟然連摁鍵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捂著肚子蜷縮在地,後來她好像看到一個小伙子走過來她拚命地呼救,直到那小伙子跑上來把她抱住。這之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不好奇是我。」帝斯諾看著她再沒有之前的焦慮,平靜得相似他也不認識她。
「陌肯定不知道我在醫院。」顏落吃力地扯了扯嘴角。
陌,這樣親暱的稱呼,連他,她都沒那麼叫過。
「憑他的能力,相信他很快就知道。」
顏落沒有說話,是實在沒力氣說話,現在胃部還微微地抽痛。
帝斯諾也是看出來了,不想打擾她休息:「吃一點再睡。」
顏落搖頭,她現在哪裡有胃口。
「我知道你吃不下,但醫院說了,必須要吃,張嘴。」帝斯諾端起讓人早就準備好的稀粥,用勺子勺了一口放到顏落嘴邊。
顏落偏過頭躲開銀色的勺子:「不想吃。」
「吃一點。」帝斯諾固執地把稀粥灌進顏落的嘴巴。
「咳咳咳……」顏落被嗆住,憋紅著臉幾乎大吼:「說了不想吃!你怎麼總是那麼霸道!」
一說完顏落就愣住,為什麼她要用總是這個詞?而帝斯諾倒是沒注意顏落說的話,看到顏落被自己嗆到,頓時慌亂起來,拿紙巾擦拭她的嘴角。
「你,你有沒有事……我,我……」
帝斯諾結巴了,顏落有些不敢置信,也顧不得胃部那一陣陣抽搐地疼,甩開帝斯諾的手自己吃力地起身拿過紙巾擦拭,撐起身子靠坐起來,帝斯諾見狀想去扶她卻硬生生被顏落陌生的目光震地呆在原地。
帝斯諾一連串的失態讓顏落陌生的眸子內閃過波瀾的情愫,到底他心中的女人有著怎樣的地位,讓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毫不掩飾地露出這般窘迫的模樣。
像做錯事的孩子,帝斯諾把手中的稀粥放到一邊說:「我,我讓人來服侍你。」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服侍別人,特別是這個女人。
「我沒有那麼嬌弱,不需要人服侍。」顏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