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了?」無視帝斯諾對自己曖昧的舉止,顏落眼中閃過喜悅,是真心的愉悅,這個男人終於不用掩藏在黑夜了嗎?
看到顏落眼中毫不掩飾的喜悅,帝斯諾嘴角不合時宜地勾起一絲笑:「我這個樣子,你難道不喜歡?」
看到帝斯諾眼中的寵溺,顏落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又失態了,慌亂地別開眼睛:「你什麼樣子跟我沒關係,婚車就快到了,你還是快走……啊……」
耳朵上突然被針紮了一下般,顏落本能地呼痛用手去摀住耳朵:「你幹什麼啊……」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清楚地摸到耳垂上那只有小指甲大小的音樂盒,原來這八音盒已經被改裝成耳釘,剛才帝斯諾俯身是把這小巧的盒子戴上自己的耳垂。
帝斯諾完全無視顏落下的逐客令,見她摸著盒子耳釘愣神,他低頭看著她,低低地說:「這只耳釘是我專門為你打造,原本是想跟你求婚的,落落,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但我還是想問,能不能不嫁給他?等你喜歡上我,再嫁給我行嗎?」
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男人,顏落說不出話,真的,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知道這個壞男人為什麼之前都沒有鬧,反倒是她快結婚的幾個小時他又跑過來攪亂她的心。不可能的,她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任性,帝斯諾明明知道,偏偏還不死心地跑來。
這個壞男人卻也是個十足的傻男人,他一直都不敢確定,也不敢向她確認,她的心到底給了誰。
不忍去看他眼中的期盼,也不想回答他任何問題,顏落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穿婚紗的樣子好看嗎?」
「好看!」不假思索地回答。
「可是……」顏落抬頭望進那雙熟悉的眼:「這不是為你穿的。我要嫁的人是聖臨郁,不是你帝斯諾,我也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早知道是這樣的答案,可是真的從顏落嘴裡說出來了,他真切的聽見了,帝斯諾心口仍是狠狠一震,他有些踉蹌地退後一步,手掌勉強撐在潔白的牆面。
還沒等他開口外面就傳來了震天的鑼鼓聲和鞭炮聲,兩人都知道婚車到了。
「我該走了……」看到帝斯諾整個身子幾乎要靠在牆面才能支撐他的體重,要說不心疼,那一定是假的,這個高傲的男人何曾這樣憔悴過,即使當初裝傻也裝的風度翩翩。
「真的不行嗎?」抓住顏落的手臂,帝斯諾低低地問。
與其說那是低沉的聲音不如說那是有氣無力,顏落並沒有察覺帝斯諾的不對勁,只以為他是過於不能接受,所以整個人會軟軟地靠在牆上,卻完全沒注意到帝斯諾胸口劇烈地欺負像似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噴薄而出。
「對不起,不管怎樣我今天都必須嫁給他。」幾乎是一根根掰開了他的手指,顏落腳步沉重地往門口走去。
心裡是那麼痛,痛得快要無法呼吸,顏落知道這樣的痛也許身邊這個男人也在刻骨地經歷。
「顏落!」門幾乎被重重地踢開,門口赫然是原本昏睡在地的蘇巖雪,她聽到外面的敲鑼聲第一反應就是衝進門看看顏落還在不在,昏迷之前她可清楚地看見誰是罪魁禍首!
「帝斯諾!你憑什麼打昏我!我告訴你,有我在,你休想把顏落帶走!」斯文的蘇巖雪也會這樣發飆,因為憤怒幾乎衝上前就重重推了帝斯諾一把。
「唔……」
蘇巖雪完全震驚,沒想到自己力氣竟然這般大,隨便一推就把人高馬大的男人推了好幾個踉蹌還差點摔倒。
「斯諾!」幾乎下意識地叫道,見帝斯諾只幾個踉蹌,顏落立馬撇開臉不去看他。可是這一脆生生的斯諾,帝斯諾聽的真真切切,他知道她至少是有一點喜歡他的,不然她不會擔心他。
「我沒事。」見顏落擔心,帝斯諾吃力地轉過身,臉上竟然露出安慰的笑。
可那安慰的笑容在蒼白的臉色中流露,讓顏落的心莫名的不安起來,總覺得今晚的帝斯諾不對勁。
除了體型不對,其他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
見顏落猶豫關切的神色,蘇巖雪決定不再跟眼前打暈自己的男人計較,抓了顏落就往門外走:「顏落!不要錯了吉時!婚禮要緊!」
「嗯。」任由蘇巖雪拉著,因為心裡不安,顏落下意識地扭頭看著身後的男人,他能在黑夜中自由行走她替他高興,可是為什麼她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臉色為何這般蒼白,是身體不舒服嗎?這樣的話,顏落知道自己此時是不可能問出口的,擔憂之情也只能深藏在心底。
即使是一聲「再見」,她也只能在心中跟他道別,更多的,她希望,他和她永遠不見。閉上眼扭過頭,她決定坐上婚車之前她不會再看他一眼。
「落落!」望著穿了婚紗一步步走出門的顏落,帝斯諾像似下了什麼決心般,衝著門口喊。
到底是怎樣的默契,第二個「落」字話音未下,顏落已經轉過身,她想看他最後一眼的,她真的很想,以後她就是別人的妻子,她跟他再沒有任何交集。
「斯諾!」「斯諾……」
那是兩聲震驚到不敢置信的低呼,房門口一道,玄關處一道。屋子裡像風吹過水面,濺起一池的波瀾又瞬間恢復死一樣寂靜。
「不要嫁給他,你嫁給我,好不好?」
那是一個最為高傲的男人這一生中最卑微的一刻,他慢慢跪倒在地,用最卑微的姿態誠懇地乞求,乞求的卻是一個女人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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